张明翠起床后，先弄了一下堂屋里的火，正想去灶房梳洗，突听得西厢房里唆嗦作响，好奇心促使她走到木板壁边，找到一个缝隙往里窥视，只见马彪正用袖珍牛角梳子往后梳着黑亮的头发，涂了雪花膏的脸蛋白晰如玉，英俊可人，绒绒的胡须犹如涂得很淡的眼影......张明翠越看越心驰神往，春心一阵阵涌动，谗涎满嘴乱窜，她真想此时就冲进去与她腾云驾雾。

谁料，屋中汪志和的一声梦咳，把张明翠骇了个魂飞魄散，她车身背着板壁，下意识看了一眼东厢房的角门，惟恐汪志和会站在门口看见她的不轨行为，更怕汪志和会观言察色猜想出她内心深处的狼子野心。好在角门仍然丝纹不动闭着，东厢房里并没有任何动静，她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放心地去灶房梳洗。

刚梳洗完毕，就听到堂屋里马彪与汪志和的大声对话，只听马彪大声说：

“汪主任，还没起啊！我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汪志和闷声说道：“我这就起，你稍等。”

“你别起了，我说几句就行。我的意思，夜郎村的文革工作已经可以正常开展，我今天要去公社革委会汇报工作，也想顺便回家过过中秋节！”

“行行，你早就该回家去看看了。你让封二毛送送你，这段路你走得少，我不放心。”

马彪笑道：“不用不用，我大男八汉的，身上又无二两白银，谁也不会对我起歹心的。”

“行嘛，反正我跟你说了，用不用保镖随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明翠顿时计上心来，乐不可支。于是，她故意端了一盆热水来到堂屋，故意大声说道：“哟，马组长，起恁早啊！来来，趁水热快洗把脸吧！”

马彪惬意地一笑，说：“我已洗过了，我想早点去公社汇报工作，还想顺便去家过仲秋节。”

张明翠故作惊讶地大声说道：“哟、这么巧啊！我也要趁早去娘家拿月饼呢，好赶回来过八月十五这团圆节，这不正好有个伴吗？你稍等，我去换件衣服。”

张明翠边说边就进了东厢房睡屋。她刚才的那些话是故意大声说给汪志和听的。虽然汪志和觉得有些突然，但他也不感到奇怪，因为张明翠每次去娘家都是边说了边就走的，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所以，张明翠进屋换衣服时，汪志和就直接了当地说：“明翠，你去了得早点回来，家中的事情多得堆到眉毛，我顾不过来。”

“我知道，！”张明翠和颜悦色地说：“否则我去那么早干啥？富儿还要等我的月饼吃呢！”

马彪其实也是想有个伴的。虽然他是个男人，但他体单力薄，生就胆小，或许胆子还没有张明翠的大呢！在他的心目中，在来夜郎村的这些日子里，他看到张明翠是一个比许多男人还凶的女人。然而，马彪也有隐隐的忐忑不安。这些日子，他总感觉到张明翠对他的态度有些暧昧，传给他的信息总是让他心惊肉跳。故而，他很不敢明目张胆的与她单独走在一起，更怕这个可以做自己母亲的女人会明里暗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唉，清早八色图的就是个吉利，他反为自己有这些想法而感到可笑，觉得自己杞人忧天。

张明翠换了一身做姑娘时穿的衣服，顿时显得年轻了许多，靓丽了许多，她出门一见马彪心事重重的样子，仿佛就看透了他的内心，她轻轻出了门，给马彪招招手道：

“兄弟，村里人多口杂，为了不至让人说闲话，我看你还是先一步出村，我出村后来追你。”

这几句正二八经的话，打掉了马彪心里的重重顾虑。是啊，或许张明翠对自己只是热情过了点火，人家看你是公社派来的人才对你献殷勤的，否则，恐怕人家连正眼都不看你一眼呢。马彪舒心的一笑，说：“还是翠嫂想得周到，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上山后慢慢走着等你。”

就这样，马彪悄悄出了村。客观地说，这条路马彪才走过三趟，尽管到公社才三十多华里，但这一带山高、路险、林密，整条路几乎没有平坦的地方，加之偶尔有豺狗出没，让他单独走心里还是很虚的，况且，乡下的路岔路很多，要是走错了岔路，恐怕转几天也别转到正路上来，听人说山上有许多迷魂草，碰上了就不知东、南、西、北了。他越想越怕，出村后不久，他就索性在一个石台上打了坐，一边观赏晨光一边等待张明翠的到来。

夜郎村的妇女，一般都起得比男人早，挑水煮猪食做早点都是妇女的早读课。此时，只见家家户户房顶上炊烟袅袅，村中的女人们在房前房后忙碌着。夜郎湖被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的薄雾里，牛马的哞哞声时起时落，随着天色的明朗，马彪发现村中的许多男人也背着背萝进了自家的自留地，这使得他猛然想起夜郎村过八月十五有一个怪怪的风俗。

夜郎村人在八月十五这天，男人们都要早早的去收自家的老瓜和毛豆。据说八月十五夜人们都有去偷南瓜的习俗，这是为了惩罚偷懒的庄稼人，如果白天不去把老瓜摘了，晚上被人偷走了还不能乱骂偷南瓜的人，越骂越证明自己懒，越要被人嘲笑，所以，勤快的庄稼人在八月十五这天，一大早就要去摘自家的老南瓜，省得晚上被人偷了还不敢骂。至于摘毛豆角全是为了晚上吃，老人们说月亮是玉兔，玉兔是最喜欢吃毛豆的。所以，家家户户都要煮一大锅毛豆，每每月亮跳出山时，人们就开始在瓜棚果下边吃毛豆边赏月，倒也有几分诗情画意。

今天能回家与父母团聚、马彪的心情是格外兴奋的，自高中毕业，参加造反派以来，总是东奔西跑的，他好几个月都没有顾上回家。二十几岁的人，严格的说还是个大孩子，他能不想爹妈吗？此时，用归心似箭来形容他的心情是再恰当不过的。

东边日头就要冒了。天顿时明朗了许多，夜郎湖上的薄雾已化作朵朵白云飘上山头。眼前的景色一如爆足了光的照片，是那么的清晰可数，尤其是满山遍野的野花，更是开得那么烂漫和成熟，仿佛一朵朵都在故意挑逗过路的人。马彪情不自禁地走进一丛秋兰丛中，顺手摘下几朵放在鼻前一闻，天啊，真是香得醉人。

马彪正沉浸在花的馨香里，没料到张明翠的玉手已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捏腔捏调的说：“想不到马兄弟还那么喜欢野花，可是，路边的野花是不能乱摘的哟！”

马彪猝不及防被她这一吓，手中的野花竟被吓掉在地，他的冷汗也就随之冒了出来。马彪转身一看，这才看清是已收拾打扮得周周正正、水水灵灵的张明翠，他顿时不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天哪，这哪里是不惑之年的张明翠，这分明是山村里一个俏丽、风骚的村姑嘛。唉、怪不得她在屋中收拾了那么长时间，原来是想“女为知己者悦”啊，——眼前的张明翠，发蓍全然不见了，两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挂在了胸前，姣好的面容在柔和的晨光中显得细腻而红润，两只会说话的眼睛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富于性感的嘴唇正微微的笑着。而那件蓝底白花小便衣，此时正紧紧地箍在她丰满而韵律的身上，暴露无余地勾勒出哪些地放该凸哪些地方该凹，尤其是那对松软的乳房，一颤一颤的十分诱人。马彪不禁也往那里多看了两眼，毕竟，她也是个男人。

张明翠抿嘴一笑道：“呆了不是？我们走吧！”她巧手伶俐地抢过马彪手中的提袋，边上路边说：“你们这些城里的秀才啊，我看都是些手无杀鸡之力的人。凭这条那么难走的路，让你空着手走也是很费力的。”

这下马彪成了木偶了，他无法捉摸这个女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此时，他在她面前只是个木讷的孩子，他只能唯命是从。自上路后，张明翠就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他只能闷闷地、提心吊胆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也不敢拉。然而，她的脚步太快了，走那么陡峭的山路，她就跟走平川一样。他渐渐跟不上她了，渐渐觉得累了，他不得不气喘吁吁地求道：“翠嫂，走慢点行不，我跟不上你了。”

张明翠转身看了一眼马彪那汗淋淋、粉都都的小脸蛋，得意地一笑道：“真没用，大男八汉还不如一个小男妇女，来，我牵着你走。”

张明翠边说边就去握紧了马彪的手。马彪立即象触了电似的，浑身热成了一团火，脸顿时红成了一朵花，他立马挣了挣手说：“翠嫂，还是我自己走吧，让人看到不好！”

张明翠吼道：“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怕啥嘛，又没有人，再走一段，上面有个凉台，还有一眼井，我们就在那里歇歇，喝点水再走。”

这倒合了马彪的意，他早就想歇一歇了。于是，他不再说啥，象个孩子似的被张明翠牵着走——其实这也是张明翠的心计，她必须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把马彪拖累，这样，他才会求她歇下来，她才可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果然，再爬了一段路后，就到了那个叫二道岩的大凉台了。这地方有好大一块平坦的草地和茂密的灌木丛。在几棵千年古银杏树下，还有一口清亮的泉眼，透明的泉水正浆液似地漫漫流出，清澈得那样逗人。

马彪此时真是累死了，也渴死了，他见了这般清亮的泉水，马上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屈下身就要喝。

张明翠眼急手快，奔过去一把拉住他，顺势把他揽进怀里说：“你不要命了，走得这样热，出了那么多汗，现在你浑身的毛孔都是张开的，这样冰的泉水喝下去，火热的身体猛不丁被冰水一激，你不死也只有半条命。来，给我老老实实坐下，歇一会再去喝。”

这并非危言耸听，马彪是懂这个道理的。在山区，因此得病的人比比皆是，多数得的是风湿关节炎，瘫痪的也不少。故而，有经验的老人们还在水井边放了些米糠，见有人走路热了要喝水，就故意往水井里洒点糠，目的是让喝水的人多用嘴吹吹气，出出腹中的热气，减少发病率。

有生以来，马彪这还是第一次塌塌实实地倒在女人的怀里，他的脸红成了关公，心也乱跳起来。他急忙挣脱身子，不好意思地说：“谢谢翠姐提醒，否则我真......”

张明翠急忙打断他的话道：“真新鲜，咋改嘴叫我翠姐了。你呀，真象个大姑娘。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你呀？过来，我们到树荫下去好好歇歇，那儿不当风。”

马彪被张明翠半拉半哄扯到茂密的树荫下。这儿的确是个好在处，不但微风爽人，而且还能俯瞰夜郎湖和夜郎村美丽的全景。此时，红彤彤太阳正从白马山颠冉冉升起，美丽的倒影正好落在夜郎湖中，荡漾的湖水犹如千万块破碎的玻璃，一在湖中晃来晃去。条条花溪从湖中伸向大山深处，块块稻田黄灿灿的镶嵌在夜郎村四周。真是太美了。好一幅江南水乡图啊。

张明翠今天的目的就是想来个老马吃嫩草。说实在的，她这辈子被无数个男人玩来玩去，她最美丽的青春花季，就是在这样的痛苦中被一个个她不喜欢的男人给消耗了。而她，严格的说，还真的没有真正体验过爱的滋味。她与汪志和的结合，完全是一种寻觅归宿时的依附，而并没有包含着爱的成分。如果说她心中有爱的火花的话，那就是见了马彪以后。这样标致的男人，是她十六岁时就开始企求的了，谁知求来求去，直到现在他才暮然闯进了她的生活。当然，她这样大的年纪，是不敢企求马彪与她轰轰烈烈再爱一回、然后再堂而煌之拜堂结亲、白头到老的。她之所以不顾一切要把这心中等了多少年的白马王子弄到手，说白了就是想了却她的这个心愿，心甘情愿的把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以遂自己多年来欠下的情债。今天就是一个最绝妙的机会，她怀着这样一个目的，才与马彪上路来的。此时，全然象个大男孩的马彪正神情贯注地欣赏着夜郎湖的风景。看着马彪英俊撩人的侧影，张明翠熟透了的性欲顿时越发的冲劲起来。她有些不能自己了，颤抖着双手把马彪的手抓了过来，稳稳的放在自己软绵绵的大腿上。

马彪犹如梦中似的猛然一惊，瞪着双眼，有些口吃似的说：“翠、翠姐、你......你这是......”

张明翠只好装成内行人似的盯着她说：“我给你看看手相。嗨、你的爱情线不错......”

第一次让女人把自己的手抚来摸去，马彪只觉得浑身酥麻麻的不自在，热血一阵一阵的往上涌，尤其是当他隐隐闻到女人那特有的芳香时，眼前就浮现出书上写的那种关于男女之间抱来搂去的情景。浑身顿时热得象个火球，细汗自觉不自觉的从身体内涔出，细嫩的脸上株玑滚滚。

张明翠一见时机就要成熟了，她急忙掏出手帕给马彪揩了揩汗道：“还热呀？来来，我帮你把衬衣给脱了，这样凉快些。”

张明翠说完话，真的就伸手来帮他脱衬衣，边脱还边故意抚弄着马彪的胸肌。

马彪出气的节奏有些急促了，张明翠的脸几乎已帖到了他的脸上。而恰在这接骨眼上，马彪看清了张明翠的眼尾纹和抬头纹，这使他猛然想到：眼皮下的这个女人，不但是一个可以当自己母亲的人，而且还是夜郎村的土皇后，是有丈夫有儿女、谁都不敢惹的女人，是你沾上了惹上了就说不清道不明脱不了爪爪且后患无穷的人，她断断不是你马彪可以去爱可以随便去睡的青头女子！马彪觉得后悔了，急忙挣脱自己的手说：“翠姐，我知道你心好，可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好。让人看见了可不得了，人言可畏啊！”

谁知道张明翠已到了意乱情迷的时候，她对马彪的话充而不闻，她索性把他紧紧的揽进怀里，喘着粗气说：“你怕啥？这地方连鬼都没有。翠姐是太喜欢你了才主动要给你的，要是别的男人，老娘连眼睛角角都不会撩他一眼。”

未等马彪回过味来，张明翠已把他的白衬衣脱了。他的胸脯终于碰着了张明翠肉绵绵的乳房，他只觉得浑身的血已经沸腾了，神情完全麻木起来，整个人儿由着张明翠去摆布。

微风一吹，四野的树叶嗉嗉作响。

马彪的神志陡然清晰起来，他仿佛感觉到四周的茂林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的心顿时噗噗的乱跳起来，他又挣扎着要起身，颤着声求道：“翠姐，翠姐，我们还、还是走吧！我、我不能、不能这样......

张明翠已被情欲燎烧的按奈不住了，她顿时黑下脸来，灿烂的脸上乌云密布，她紧紧搂着马彪说：“马彪兄弟，你是嫌我丑还是嫌我老？我这样露骨的倾心于你，可你却这样令我失望。我给你玩并不是要霸占你，更不是要图你的钱财和家产，我完全是心甘情愿给你玩的，你什么都不用害怕，在这里做这种事神仙都不知道，我保你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来吧！好兄弟，别扫翠姐的兴，反正我们都已经滚在一起了，你玩了翠姐高兴，不玩翠姐反而难过。来吧！做这种事吃亏的总是我们女人。”

张明翠说这些话时，她早已退下了自己衣裤，丰满而白嫩的胴体暴露无余地展现在马彪眼前。马彪毕竟是男人啊！他虽然从未沾过女人，但如此赤裸裸的挑逗，他再也禁不住春心的锢执了，他终于在这里做了回真正的男人。（未完待续）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吉庆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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