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来富秕秕嘴说：“刚才我和几个红小兵去牛棚那边去巡逻，正巧碰上小坏蛋姜维偷偷给大右派舒泽送饭，我们伙伴几个就蜂拥而上，我一脚就把姜维手中的饭菜给踢进了牛屎窝里。可怜舒泽饿得只能去牛屎堆中拣饭吃，我仍没有客气，愤怒的我又屙尿去淋，谁知舒泽仍拣食那又脏又恶心的饭菜吃，他还问我家里有没有放从海里捞出的魔罐。哼，他怕我就象怕魔鬼。”

封二毛急忙又咧开血盆大口，翅指夸奖道：“好样的，真是虎门出犬子，来，和老叔干杯。”

此话一出，弄得汪志和哭笑不得。暗骂封二毛这狗日的拍马屁也拍不到点子上，他真想骂封二毛两句。

马彪扑哧一声笑道：“非也非也，应该是虎门无犬子。来来，翠嫂，给我这侄儿倒杯甜酒，我真要与他干一杯，祝他前途无量，鹏程万里。”

这才是汪志和愿听的语言，他的脸上立即光芒四射，急忙笑容可掬地给儿子倒了杯米酒。

两辈人不论不类地碰杯，喝干了杯中酒。

这张明翠的脑海里，好事恐怕记不住，但凡自家吃了一点亏的事，她轻易是不会忘记的，待汪来富端起碗吃饭时，她适时地夹了一只鸡腿放在儿子的碗中，耿耿于怀地问道：“富儿，你刚才说舒泽那右派骂你什么来着？”

汪来富吃了口鸡腿，说：“他骂我是魔鬼！”

张明翠借题发挥，她把筷子重重地一放，说：“敢骂我儿子是魔鬼？这不等于说我们几个都是魔鬼了吗？哼，我看他们这些走资派、右派都是一路货色，他们居然敢骂革命小将是魔鬼，就说明他们都是反革命。二毛，我看他们的皮子可能是又痒了，你明天就陪来着富去学校走一趟，把这几个顽固不化的东西揪去好好修里修里，另外，就依我儿子来富的，把姜维那小坏蛋和江娅那小蹄子也揪上去陪斗，让他们也见见世面。”

早有几分醉意的封二毛，色迷迷地盯着这个他早就垂涎已久的骚婆娘挤眉弄眼，讨好地说：“有翠姐的吩咐，二毛就是赴汤蹈火也不能说个不字。”

说张明翠骚，这话并不过火。她是距夜郎村不远的白马寨人，做姑娘时，因她长得有几分姿色，追逐她的男人足有一打。后来，风流韵事传到了二龙洞，洞中的土匪头子鲁黑牛在一个风高月黑之夜把她掳了去。从此她便成了土匪窝里土匪的一个玩物，直到一九五0年秋天，姜德山与汪志和率领当地的民兵营攻打二龙洞时，汪志和才在一个茬洞里偶然救出了红颜犹存的张明翠。当时，张明翠见汪志和一表人才，且长了付官样，于是她春心萌动，立即随风使舵，投机取巧倒进汪志和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自己的不幸遭遇，硬是把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给哭软了。望着怀中楚楚动人的泪美人，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汪志和禁不住怀中美人的挑逗，顿时心血来潮，性欲难禁，当时就在洞里的草蓬下做了那事。当晚，汪志和就悄悄把张明翠带回家里，不明不白的就做了他的婆娘，这事委实让夜郎村的婆娘们嚼了好一阵子舌根。然而，谁知道这骚婆娘让人嚼了几个月舌根后，她反而后来居上，变本加利的嚼起了别人的舌根，把从土匪窝里学来的那些臭德性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从此，夜郎村变得鸡犬不宁，从此，汪志和也开始变得不可理喻。

熟话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这话用在张明翠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嫁了汪志和后，每每见了长得英俊洒脱的男人，她风骚成性的劣根性就会萌动。这不，自文革工作组的党代表马彪进了她家的门后，才看第一眼，她的魂就被马彪的青春魅力给勾去了。于是，她明里暗里在马彪眼前献殷勤，在没有人的时候还故意说些打情骂俏的语言去挑逗他，有时还大胆的给马彪送秋波，丢眼神，全然忘记了自己已是个徐娘半老的人，全然不顾马彪可以做自己的儿子。

然而，马彪毕竟不是张明翠的同龄人，尽管张明翠韵味犹存，姿色可餐，尽管张明翠故意在他面前打扮得娇妖艳美，弄姿摆俏，但马彪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加之他是外地人，心虚胆小，他断断不会贸然上钩。

封二毛就不同了，自张明翠进了夜郎村后，他被张明翠的美色弄得神魂颠倒，想入非非。自己虽然长得又黑又丑，却发誓非张明翠这样的女人不娶。这些年，他想张明翠想得变了态，还几次居然悄悄跑到矛坑后边去听张明翠屙尿。要不是慑于汪志和是生产队长，恐怕他早就把张明翠给强奸了。

张明翠不憨不痴，她对封二毛的垂涎早就查觉了。但她并不是个低品位的女人，凡她看不上的男人她是连正眼都不去看看的，何况封二毛这种又黑又丑的男人。每每看一眼封二毛那又黑又丑又野又俗不可奈的神态，张明翠就会感到恶心，就禁不住要回想起在土匪窝里那不堪回首的岁月，因为蹂躏她的那些土匪太酷似封二毛的形象了。按她的本意，她是一万个不愿意有如此一个幽灵航的鬼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但目前的斗争形势又不得不需要这样一个曾经让她躲之惟恐不及的老光棍为汪志和、马彪跑前跑后、保驾护航。当然，张明翠明白封二毛是冲着她来的，否则，这放荡不羁的野惯了的人才不心甘情愿为汪志和、马彪之类的人卖命。在这个家，封二毛俯首听命的就只有张明翠一人，是的，张明翠为了拢住这条恶狗，有时她不得不违心地给她一个笑脸，不得不违心地给他几句好听的话。当然，在无人的时候，她不得不用尽脑汁来对付他，他知道这野惯了的人兽欲发作起来是不顾一切要施暴的。

此时，张明翠见封二毛痛快的应下了此事，她就给了他一个甜笑，说道：“不过你要记住，别整得太过火了，要有点分寸，让他们知道怕就行了。”

封二毛的心简直要醉了，他咧开大嘴哈哈大笑道：“翠姐放心，明天唱主角的是来富侄儿，我只是给他壮胆，保护他的安全罢了。”

张明翠满意地说：“甚好甚好，明天是八月十五，你们就去操场上好好和这些地富反坏右去玩吧！我们谁也不出面了，玩饿了再回家吃饭，但别骇坏了那两个小杂种噢。”（未完待续）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吉庆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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