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维江 || 一方水土（连载之二十五）

纸是包不住火的。夜郎村办起了学堂的消息不迳而走，这成了方圆大小村寨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左村右寨的社员群众再也坐不住了。有胆识的人索性带着自家的娃娃来到夜郎村求姜德山，要求留下他们的孩子在回龙寺读书。

这事情难坏了姜德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怕一开了这个口就堵不住这个缺，毕竟这不是正规学校，毕竟回龙寺容纳不了多少人。然而，找上门来的人越来越多，无奈，姜德山只好召集有关人员开会讨论此事。

在这件事上，姜德山多少是有些自私和保守的，他虽然为自己创办了夜郎村学校感到自豪和骄傲，但他只希望夜郎村的孩子能成龙成凤，能比别村的孩子强，也希望夜郎村能成为一个秀才村。是的，既然教师是夜郎村养育着的，那当然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在这个观点上，汪志和的想法与他惊人的相似。虽然姜德山没有说出口，但汪志和却替他流露出来。

舒泽没有发表意见，他认为端人家的碗，就得服人家管，况且自己现在已是地地道道的夜郎村人，而姜德山、汪志和又是夜郎村的党政一把手，这和正规学校的书记校长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的决定就是最高的指示。

然而，秦天岂不愧为一个有眼光、有见识的老教育工作者，他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先打个比方，假如我们是治眼病的人，面对一群可以治好的瞎子，你们说我们是只治其中几个，还是要把他们全部治好？这个问题不用多想，大凡有良知的人都希望我们把瞎眼人都治好的。夜郎村能办学校，的确是件大好事，但我们又何必自私呢，来求学的都是附近村寨的孩子，我们没有理由不收他们，反正现在回龙寺的空间还有，教两个班不成问题。学生多了并不是坏事，我正好可以据此去请示一下县教育局。虽然我是犯了错误的人，但我的话他们还是听的，连副县长都是我的学生呢。汪队长，姜支书，你们是干部，眼光可要放宽点，我看夜郎村这地方山水不错，说不定将来会是个小城镇，也说不定这个学校会成为方圆几十里的大学校。所以，你们做事应该有点超前意识才对。”

道理再明白不过，谁再反对当然就成了不明事理的人。是啊！秦天岂后面的两句话把姜德山的心拨亮了，他仿佛看到了夜郎村粼此栉比的楼房，仿佛听到了回龙寺此起彼付的读书声，在遐思翩翩中，他顿时豁然开朗起来。是的，作为一名党员干部，思想境界应该高于普通老百姓，自私自利决不是共产党人的性格，这是党所不能容忍的，倘若此时再没有一个明朗的态度，岂不被人看扁了吗？于是，他莞然一笑道：“秦老师的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不错，附近村寨的孩子和夜郎村的孩子是一样的，只是夜郎村有缘得了三位老师，先走一步办起了学校，既然夜郎村的孩子能读书，我们也不能丢下邻村的孩子不管。都是一衣带水的人，所以。我同意吸收邻村的孩子到夜郎村读书，而且各个方面都一是同仁，不得偏待。”

话一放出，回龙寺顿时热闹起来，夜郎村附近三村五寨的孩子都来报名读书，百多名学生挤满了三个大教室，老师们忙得不亦乐乎。(未完待续）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吉庆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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