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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维江 || 一方水土(连载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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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2-02-21 19:02作者:何维江来源:西南文学网网址:http://www.xnwenxue.com

   

与江发财玩心计、耍聪明,姜德山只能是个输家,自那晚从江发财家败下阵来,他的心情遭透了,虽然他清楚只要不去找江发财的麻烦,大家都会相安无事的,但毕竟这是他的一块心病啊,每每想起这事,他就会心烦意乱、心浮气燥,乱发脾气。在今晚的村干部会上,为了大炼钢铁和办集体食堂的事,他和汪志和又撞起牛来。

办集体食堂的事,夜郎村吼吼嚷嚷了好长时间,但因种种原因,就是办不起来。今晨,汪志和去公社开了会,回来他就下了决心,在村干会上他说:“全公社没有办集体食堂的村已经不多了,今天公社点了我们夜郎村的名,指令我们尽快把集体食堂办起来。我想迟早都要办,今天就把这事定下来算了。我的意思从明天开始,各家各户都把粮食集中起来交公,由生产队抽人统一煮饭,各家各户按人头凭定量到食堂打饭,定时吃饭定时上山劳动。”

见村干部们沉默不语,汪志和以为这事大家和往常一样默许了,他接着又说:“办集体食堂其实就是为了大炼钢铁,我已向公社立了军令状,必须刻不容缓,先想办法炼出几炉生铁交上去。公社杨社 长说我们村向来都是先进村,这次可别落后,在别人后面赶鸭子。”

姜德山知道汪志和是个武断惯了的人,只要村干部们不及时发言,他就会立即一拍桌子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大家去分头行动。”所以,汪志和的话音刚一落,他就马上站起身说:“我有不同看法,说出来大家参考。我以为,目前正是夜郎村青黄不接的时候,加之去年粮食收成不好,现在,许多人家都粮缸见了底,怕收集不了多少粮食,如果硬办集体食堂也维持不了多久,肯定会坐吃山空。所以,最好再等些时日,等秋粮丰收后,把社员该分的粮食直接交到食堂,这样食堂办起后才无后顾之忧。大炼钢铁的事当然也很重要,但仓促上马没有矿石,任务照样落空,我建议让一部份社员去建高炉,一部份社员去收集铁矿石,待蓄好矿石,建好高炉,食堂也就可以办了,上马后才得心应手。”

但汪志和立即反对,他说:“不行,这两个事必须马上行动,我已向公社打了包票。”

姜德山直以为汪志和要和他唱反调,他毫不客气地拍案而起,一针见血的问道:“你的矿石在哪里?你拿什么去炼钢?你自己立军令状考虑过生产队的实际情况没有?社员能不能接受?”

汪志和也不示弱,他逼视着江德山,提高音量道:“干社会主义要有大跃进精神,大跃进一分钟都不能等。集体食堂办起来了,各家各户的铁锅铁具还有什么用,统统收到集体来炼生铁,上交国家,支援社会主义建设。”

可谓语惊四坐,参加会议的村干部们竟骇得禁若寒蝉,鸦雀无声,谁也料不到汪志和会想出这样的寡办法,想出这样的馊主意。简陋的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闷,男人们一个劲地咂着叶子烟,缕缕青烟在屋子里袅袅缠绕。姜德山知道,谁也不敢反对这棘手的问题,弄不好就会被汪志和戴个大帽子,那年头是兴上纲上线的。

汪志和觉得已说服了大家,胜券在握了,他接着打破沉默,说:“大跃进要争分夺秒,杨社长的话说得很对,当村干部的谁也不能拖大跃进的后腿,尤其是共产党员要带好头,谁拖了大跃进的后腿,谁就是拖了社会主义事业的后腿。”

这话的矛头明显就是指向姜德山的,而且口气带着很大的威胁。但姜德山向来就是服软不服硬的人,他才不吃这一套,汪志和的话点燃了他的怒火,他火爆地一拍桌子,用手指着汪志和说:“你的意思是我在拖大跃进的后腿了?我这共产党员没有带好头,你可以去公社打小报告,但我要提醒你,咱们是村干部,不是坐办公室的官老爷,村干部要时刻结合村里的实际,时刻为社员群众着想,办事要有个轻重缓急,决不能不切实际的眉毛胡须一把抓。”

汪志和就那德性,每每见姜德山强硬起来,他就得软下去,他不敢与他硬对,但也绝不服输,只是把恨深深埋在心里。此时,他只好丢给姜德山一颗软钉子,:“行,行,你是村支书,你是当家人,你说了算。一切慢慢来可是你说的,今天的事大家都是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的,犯了错误你得一人搂着。”

姜德山不怕,他不吃这一套,他办事讲的是一个民主。他接过汪志和的话柄,和风细语地说:“不错,我是村支书,是当家人,但共产党员要有党员的组织原则和工作作风,我做事讲的只是一个民主,我一人说了不算数,我只是阐明了我个人的观点。关于办食堂和炼钢铁的事,我认为还是大家举手表决为好,党的组织原则是少数服从多数。”

在组织原则上,大家对姜德山毫无挑剔。今天争论的焦点无非就是速办食堂和迟办食堂的事。当然,姜德山的那些观点合情合理,肯定会得到多数村干部的支持和赞扬。这样,汪志和再无话可说了。

表面上,汪志和服了输,但他的内心却浑不是滋味。前面说了,汪志和对姜德山的成见正与日俱增,他无时无刻都想整倒姜德山,出出心中的怨气。

与姜德山相比,汪志和可算得上是一个白面小生。他中等个子,喜欢剪个平头,浓浓的黑发平平整整、有棱有角,耳朵很大,从小他爹就说他有一对刘备的耳朵,是个当官的料。他的脸细腻而白晰,眉毛很淡,眼睛很小,常常喜欢眯成一条线思考问题,鼻子象个小蒜头。他从来不喜欢留胡须,薄薄的嘴皮说话时一秕一秕,让人仿佛觉得他没有牙齿似的。此时他上穿一件中山装,下穿一条黑色吊裆裤,脚蹬一双旧解放鞋,显得不洋不土,不论不类。在回家的路上,他把自己的工作方案与公社的指示精神细细一想,觉得自己思路并没有错,是与上面的精神相当对路的。那么自己的方案为何得不到多数村干部的支持呢?他想,这肯定是姜德山事先窜通好的,否则他们绝不会一唱一和。不行,这是个路线问题,必须得尽快向公社汇报,争取公社支持自己,刹刹姜德山的嚣张气焰,否则,这队长也当得太窝气了。

于是,汪志和不顾一天的疲劳,更不顾时间已近黄昏,他回家与妻子张明翠打了个招呼,连夜又到了公社。找到杨社长,他添盐加醋把今天在村干部会上的情况作了汇报,把姜德山说得只差把他打了。

杨社长很了解姜德山,对他一万个放心,他客观地认为姜德山的想法有一定实际道理,但大跃进讲的是一个快字,姜德山的做法毕竟慢了点。杨社长思忖半晌,提笔给姜德山写了个纸条,让他结合汪志和的方案,尽快办好集体食堂,尽快炼出第一炉钢铁,拉开夜郎村大跃进的序幕。

翌日清晨,汪志和满面春风回到夜郎村,径直找到姜德山,二话不说就把杨社长的纸条递给他,那架式就象自己佩有尚方宝剑。

姜德山看完纸条,眉头山峰似的堆了起来,脸黑黑的,他没有说自己赞成或者不赞成。

汪志和生怕姜德山一意孤行,急忙大力渲染杨社长对自己的方案如何如何赞赏,言下之意是让姜德山无条件按他的方案去做。

汪志和私自去公社汇报情况这事,其行为让姜德山反感到了极点,这是十足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满脸不悦地说:“既然你把大家决定了的事给推翻了,那就只有请你再召集村干部开会,说明情况,解释清楚。否则,我不好向生产队干部交待。”

写在姜德山脸上的冷漠和不悦,汪志和明明白白读懂了他内心的不满。让他组织村干部开会,无疑是给他出了道难题。组织开会容易,但怎么说呢?大家通过了的事,自己私自去打小报告,这本身就不光彩,村干部们最恨的就是他的这种行为,倘若姜德山再怂恿一下,那岂不成了众矢之的。唉,鬼使神差,谁让你去的?他有些后悔。然而,既然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也得往下干,何况,有公社领导支持,有上级为自己撑腰,何不借此东风干出点名堂来让领导看看,改变一下杨社长曾经对自己执有的偏见,提高自己在群众中的威信,取代姜德山在夜郎村的统治地位。他把牙根一咬,暗想:“怕啥,我是紧跟形势干革命,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于是,他盛气凌人地说道:条子是杨社长写给你的,执不执行是你的事,传不传达是你的事,干不干还是你的事。如果你人为我的做法是错误的,就由我带着社员群众去干,出了问题我负责。

姜德山猛然一惊,他象打量一个陌生人似的盯着汪志和,想不到这个从来就怕担责任的 人,一夜之间竟变得如此大言不惭。是的,对汪志和的思想转变,姜德山也曾经有所察觉,如今他不得不刮目相看了。联想起这几年汪志和处处与自己唱反调,直觉告诉他:汪志和变了,变得不可理愈了。难道好朋友真的只能共苦,不能同甘?想当年,汪志和与自己出生入死,并肩战斗,那份真诚的革命情谊犹在眼前,仍让人津津乐道,说他们是一对最好的搭档。然而,这几年不知是那根弦给上错了,姜德山总感觉汪志和与自己合不上谱,甚至是各弹各的调,而且还尽弹怪调,此时就是这样。凭心而论,姜德山曾多次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结果他只能摇头,他觉得自己没有愧对他,论职权,队长与支书是平级的,不同的是党是领导核心,起监督和保证作用,有时虽对他的错误言行进行过批评和帮助,但这是为他好,他不会记恨的。论待遇,自己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而队长的好处比他还多。那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姜德山实在搞不懂,搞不懂汪志和究竟要干什么?要在平时,他肯定又要发火了,但此时此地没有外人,他觉得是个还机会,有必要与他推心置腹说一次,他平静地看了看激动得脸有些胀红的汪志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轻言细语地说:

“兄弟,撇开我们的友情不说,你我好歹也是一级组织领导,抓农业工作绝不能凭冲动赌气,更不能我行我素,武断行事。你说得不错,你是抓生产的,干好干坏是你的责任。但这几年干错的事不少,又有几件让你负责了?何故呢?因为那是集体决定的,错了有组织承担,而不是由哪一个人承担。恕我直言,昨晚这件事做得太不光彩,既然在会上村干部们都举手表了态,你顶多保留自己的意见,为何要跑到公社去私下汇报?说白了这就是出卖了大家。就算你争得了这个脸面,单你能担保按你的方案去做不会出现差错?你一人能扛?”

汪志和早就憋了劲要和姜德山对着干,他当然听不进这些冲满善意的劝解,他冲劲十足地直问姜德山:“是生产队大还是公社大?是听你的还是听杨社长的?既然杨社长敢让我干,我为啥不敢干,别说不会出问题,就算出了问题,杨社长也会为我扛着的,你别咸萝卜淡操心。”

就这样,汪志和一意孤行,他不顾村干部和社员的反对,强行将夜郎村各家各户的余粮搜出,交进集体仓库,然后让选出来的炊事员在公房里打了几眼灶,集体食堂便在一片骂声中开了火。那些日子,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早中晚打饭的时候,村里的男人们碍于面子都窝在家里,让娃娃和妇女们去排队打饭。本来按规定每家只能打一份饭菜,但食堂的饭菜清汤寡水的,多数人家不够吃。于是,狡猾的人家就开始作弊,想方设法多打一份,眼尖的便互相揭底,惹怒了就在食堂边吼得乌烟瘴气,甚至大打出手,把寨子闹了个底朝天。

食堂办起来后,按汪志和的强行命令,全村男劳力全部上后山建高炉,妇女们则挨家挨户去搜集铁具和矿石。

短短几天,四台高炉拔地而起,汪志和为了尽快拿出自己的成果,他把所有的劳动力都抽到了山上,吃住在一起,一律不准下山,把搜去的铁具和矿石统统喂进高炉,男女混合换班拉大风箱。那些日子,号子声、山歌声、打情骂俏声此起彼落伏,那种热闹的场面是夜郎村开天辟地从末有过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铁巴块一炉一炉的炼出,而山野中伤风败俗的事也屡见不鲜。

汪志和对别的事冲耳不闻,他一直陶醉在所取得的成绩之中,对世风的败坏不屑一顾。但姜德山不能当睁眼瞎,他是管政治的,对村民思想的素质他要负责任,他再也不能容忍这类败坏村俗的风气胡闹下去。这天中午,他端着饭碗找到正与几个妇女打闹得热火朝天的汪志和,硬把他扯到苞谷地里,忧心忡忡地说:

“志和,得赶快改变工作方式,再不能这样胡闹下去了,这几晚连续发生几起见不得人的事,再这样发展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汪志和正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他直以为姜德山是嫉妒他取得了成绩,故意找茬拖他的后腿。于是,他毫不客气地迎头给了姜德山一个下马威:“你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什么叫胡闹?你敢说大跃进是胡闹?德山哥, 我劝你立场站稳点,大炼钢铁是全国性的运动,是社会主义建设的需要。你敢叫停吗?你敢你就下这个命令。”

姜德山最见不得汪志和这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样子。他一针见血地说:“铁巴要炼,治安要抓,农业也不能误,咱是庄家人,绝不能鼠目寸光,更不能让子孙后代骂我们的祖宗八代。”

汪志和见他态度严峻,也不想与他深奥下去,他索性往地上一蹲,硬声问道:“说来听听,按你的意思,怎么个抓法?”

姜德山也没有心思再吃碗里的剩饭,他把碗往地上一丢,蹲到汪志和身边,以商量的口吻说:“炼钢铁是苦力活,我的看法是抽出壮劳力来干。眼下庄稼也要收了,最好把妇女和老人调下山去陆陆续续的收割,这样,既不误大炼钢铁,又不误收庄稼,两全其美,还可避免男女混杂在一起发生是是非非。再说食堂的粮食越来越见底,连定量都不足了,壮劳力根本不够吃,如再不收些庄稼接济接济,揭不开锅咋办?”

如此现实的问题,作为一队之长,汪志和应该心中有数。然而,自他挂帅上山后,他就全身心地投入到炼铁巴上,没命的想尽快完成他与公社签下的第一批任务指标,别的事情他认为都是支书的事情,抓得好不好与他无关。人都是有私心的,他既然信誓旦旦在公社立了军令状,当然就巴不得拴住所有的劳力,投入到大练钢铁的生产上。至于庄稼,多养一月半载烂不掉。想到这,他显得胸有成竹的说:

“眼下突击炼铁是压倒一切的事,昨天我与公社有关领导去参观了几个生产队,人家干得更红火,不但妇女上阵当主力,连老人孩子都参加突击,弄得铁矿石遍地开花,可热闹了。我们夜郎村历来都是先进村,在大炼钢铁的运动中,绝不能落后,否则,你我脸上也无光。当然,男女混合劳动,夜战是有一些弊病,但我们要看到有利的一面,你发觉没有,凡有妇女参战的高炉,男人的积极性就高得不得了,产量也出奇的高,所以,我不同意把妇女拉走,庄稼才刚刚成熟,拖个把月不成问题。”

姜德山猛然站起来说:“不行,季节不饶人,苞谷晚收几天不要紧,但稻谷晚收绝对不行,我观天气,这一两月雨水几乎没有,一旦下起雨来恐怕就不得了,想抢都抢不赢。”

汪志和也站起身道:“你别危言耸听,谁也不是外地人,今年的天时好得很,出不了事。”

再争执也无结果,姜德山只好说:“那我立即召开村干部会,由大家拿意见。”

汪志和知道,开会的结果,人心都是向着姜德山的,所以,他武断地说:“这事没得商量,我说了算。我警告你,谁敢把我的人拉下山去,谁就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到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可别说我又去公社打小报告了。”

显然,近来汪志和大炼钢铁的积极性,已博得公社部分干部的赏识,他现在的口气越来越粗,动不动就往公社跑,动不动就拿上面来压人,看谁不顺眼就打谁的报告,姜德山真拿他没办法,诸事都毫无商量的余地。无奈,姜德山只得独自下山,组织老人和孩子去收庄稼,但劳力太少,二十多天也没有收完田里十分之一的稻谷,而且每收一点就被食堂的人背去褪壳做饭,供应山上的炼铁大军,真是供不应求。

俗话说:“收割季节,天不等人。这话很快就应验了,老天并不等汪志和带人下山抢收,脸一变就哗啦啦下起了连绵秋雨,一连下了三十七天,雨虽不大,但让人出不了门,成片成片的稻谷被漫上来的湖水淹倒,霉烂得连猪都不吃,山地里的苞谷也多数霉烂断收。直到此时,汪志和才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怪姜德山组织不力,姜德山气得打掉牙齿往肚里咽。这般情景,全村的人谁不急呢?总指望老天下几天就会晴的,可谁知越下越让人揪心,大家只得冒雨抢收。然为时太晚了,夜郎村人此时已不叫收庄稼,只能算是涝庄稼。有历史经验的老人们痛心疾首、涕零满面,预感到来年的日子不好过了,告戒娃娃们要珍惜每一粒收下的粮食。

公社来视察灾情时,听信了汪志和的一面之词,把姜德山批评的抬不起头来,杨社长说:“这不是灾情,这是人为的灾难。今年明明是个丰收年,庄稼熟了为什么不好好组织收割?既然队长、书记分工明确,你姜德山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不早做准备?你看看,汪志和的工作干得多出色,这个月炼出的钢铁都超标完成了任务。当然,粮食受灾情况在我们全公社很普遍,这是各村的工作失误,缺乏转换机制期的工作经验,重此而轻彼。公社提倡大炼钢铁,但没有说不顾农业,我们国家搞大跃进,是号召全面发展,尤其不能轻视农业,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作后盾,我们干什么都干不成。为此,我希望你们总结经验,自立更生,奋发图强,持久地开展增产节约运动,发扬艰苦奋斗、勤俭建国、勤俭办社、勤俭持家的工作作风,抓好小麦的播种,同时继续发动群众大炼钢铁,力争明年实现工业、农业双丰收。”

姜德山几次都想争辩,但惨重的灾害又使他后悔不及,他知道自己没能说服汪志和,没能采取应急措施,自己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未完待续)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吉庆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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