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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 ||《求学之路》(之四)艰难困苦的大学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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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3-09-04 13:57作者:符号来源:西南文学网网址:http://www.xnwenxue.com


报名参加成人高考

师范毕业,我在金盆中学教了两年书后,1997年3月我准备报名参加成人高考,报考六盘水市师专(现在的六盘水师范学院)或贵州教育学院(现在的贵州师范学院)中文系的专科班脱产进修学习。当时,学校的一位同事(读师范时高我一级,算我的师兄)卢伟准备报六盘水市师专或贵州师范大学考艺术系。我们到了水城县教育局,我看了当年的《贵州省成人高考招生简章》后,在脱产进修一栏内,六盘水市师范专科学校不招脱产进修的学生,只有贵州教育学院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招脱产进修的学生,看来我只有报考贵州教育学院了,卢伟只有报考贵州师范大学艺术系。我们在县教育局招生办领了报名表,招生办的老师告诉我们,把表填好交到教育局给领导签字,办公室盖章后,再到市教委成人招生考试办公室报名。

报名考试不是要交1寸免冠照片吗?走出教育局招生办,我们领了报名表,便到离教育局不远的清池照相馆去照相,照完相后,要第二天中午才能取照片。第二天下午2点钟,我们到了清池照相馆准备取照片后,就到教育局填表。没想到我的那位师兄却把取照片的单子给弄掉了,在相馆查找了近半个小时,才找到我们的照片。填好报名表,并在报名表上贴好照片,我们就到教育局办公室盖章。可到了教育局办公室,办公室主任看了我们填写的报名表后说:“考脱产进修的,要局长签字,你们去找局长把字签了,我再盖。”

我们到了局长办公室找到局长并说明了来意,局长说:“报考函授的我可以签,但要报考脱产的我还不能签,水城县没有这个先例。”但我知道每年都有教师去脱产进修的啊,我说读函授根本学不了什么东西,还是读脱产的好,能够真正学到一些知识。局长说:“那我不管,反正是不能考脱产进修的。”我一下就生气了,便说,考函授的我不需要任何领导签字,我就是要考脱产的。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局长还是不肯签字。

当时,我们走出局长办公室,说不出我是多么的沮丧,心情极坏。虽是阳春三月,春光明媚,我内心的天空却是阴沉沉的,总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深深的失落。我的师兄与我一样真的很无奈,也很失望,更没有心情回学校,再说,我们来水城报名参加成人高考是向学校请了假的。于是,当天我们就坐火车到省城贵阳玩了一天。第二天,我的师兄说,他有一位在几十年前从金盆乡老家外出到铜仁地区印江县的老前辈,曾经担任过印江县的副县长,现还在印江县城居住,师兄在印江县城读初三时,还是在他家吃住。他建议,反正我们是请了假的,不如到印江县去再玩几天。我们在印江县玩了两天后,又到遵义参观了遵义会议会址。辗转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才回到了水城。其实,我的这位师兄现在是在读着什么“三沟通”卫电师专函授专科班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再读一个专科?我也不想再说他了。回到水城后,他就回学校了。我继续在县城找人想办法帮忙办理参加成人高考报名的事。

我读师范的时候,不是被《六盘水教育》杂志社聘为通讯员吗?还有县教育局招生办的老师不是说是在市教委成招办报名吗?我一下子豁然开朗,能不能到市教委找找人、碰碰运气?也许《六盘水教育》的编辑许雯丽老师能帮帮我的忙。就这样,我到《六盘水教育》编辑部找到许老师,并向她说了我的想法后,没想到,编辑部的许老师对我很热情,并带我到市教委成招办,将我的情况对成招办的老师作了一番介绍。市成招办的老师说:“县教育局签不签字都无所谓,最关键的是你的单位放不放你的问题。” 没想到,在许雯丽老师的帮助下,在市招生办老师的关照下,我居然把名报了,我报考的是贵州教育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大专班。

在离开市教委成招办时,许老师叮嘱我:“回去后,安心复习,迎接考试,若被录取了,你们县教育局不让你去读,我会帮你想办法。”就这样,把名报了以后,我就回学校上课了。在学校,我除了上好每一节课外,都是尽量抽出时间来学习,好迎接5月份的成人高考。在那段日子里,我在忙于学习参加1997年成人高考的资料,还要教书育人,要对自己的学生负责啊!因此,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写东西了。记得是在4月下旬,我到六盘水市教委拿准考证,5月10日开始考试。我报考贵州省教育学院的汉语言文学教育专业,根据招生简章介绍,当年贵州教育学院汉语言文学教育专业在全省只招收60名脱产进修的大专生。可想而知,我读书的机会太渺茫了,但是我却很有信心和决心面对考试,退一万步说,若今年不能被录取,明年再继续考。

记得我在市教委报名回到学校后,学校校长及乡教育辅导站的领导问我,县教育局签字了没有?我想若说没签,即使以后被录取了,他们是绝对不会也不敢放我去读书的。于是,便硬着头皮鼓着勇气向他们撒谎说,县教育局签了的。他们说:“只要教育局签字了,你就可以去考,但建议你到乡里面找领导说说。”而我想的是,只要报了名先把试考了再说,因此,当时我也没有到乡里面找领导说,一心只想好好学习,为考试做好充分的准备。我是在六盘水市实验小学参加成人高考,考试那两天,晴空万里,天气特别好。自己感觉还考得不错,语文、数学和政治题目基本都会做,只是地理和历史有大部分题目做得不理想,但我想5科总分为750分,我考个500分以上应该是没问题吧,我极为坚信自己的能力和水平,要想再去读书,真的太不容易了。现在想起来,我报名参加成人高考真是费尽周折。

考完试后,我感觉考得还可以,自己很满意,特别是语文、数学和政治这三科的题目,做起来得心应手,只是历史、地理的题目要难一些。待分数出来后,记得我的总分是562分,同事们都认为562分算高分了,都说录取是没问题的。同时,学校领导又提起县教育局签字的事,他们似乎听到一些风声,说县教育局是不会让我去读书的,还要让我去给乡里面的领导通通气。可我一直都是瞒着学校的领导,说县教育局是签了字的,并且我还告诉学校领导说,县教育局局长告诉我要好好读书,两年后再回来,为金盆乡的教育事业做贡献。这些都是我精心编制的美丽谎言,但编造谎言是没有办法的唯一办法啊!得知成人高考的录取分数线后,学校领导再三叮嘱我要给乡长说一声。虽然一直以来,我是不愿去讲什么人情、拉关系的,但这次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违背良心和做人的原则去找了一次乡长。没想到乡长是一位很有远见和抱负的能人,他慷慨地同意了,并要求乡教育辅导站不要扣我一分的工资,乡长真是一个好人!

8月1日,我终于收到了梦寐以求的贵州教育学院汉语言文学教育专业的录取通知书。从邮局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我既高兴,又忧愁。高兴的是我又可以再一次去做学生,实现我梦寐以求的夙愿——大学梦。忧愁的是我害怕我的大学梦只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一是因为怕县教育局真的不放我去读;二是录取通知书上写着的每个学期的书学费2250元,这对于一个月只有325元工资的我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若我真的能去读书的话,一开学至少得准备3500元钱,这将近花去我一年的工资,何况一次哪来这么多的钱呢?为了能顺利读书,暑假期间,我除了在家干农活外,还要抽时间东奔西跑筹集书学费。准备向亲戚朋友和同学借2000元,希望学校能一次为我预支半年的工资1500元,若都能实现的话,这样就可以读书了。

我在心里想,若能够顺利读书,我一定会在省城那宽敞明亮的教室里专心致志地听那些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教授们讲课。我下定决心把烟戒掉,努力地去造就学业。两年后,争取继续上本科,或者凭借自己的本事调进县城。县城是与六盘水市中心区连成一片的,进了县城就等于进了市区。若不能继续上本科,我想出远门打工,我是一个不安分守己和不安于现状的人,我要创造自己的世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暑假期间,我除在家帮助做一些农活外,还为筹集读书的学费而忙碌着。上班两年了,一个月就两三百元的工资,除去生活及人情来往,所剩无几。为筹集书学费,有一次我和父亲到离家40公里的我初中的同学严孝(读师范晚我一级)家去借钱。他是我比较要好的朋友,以兄弟相称。他已结婚,他的爱人做小百货生意,手边要宽余些。我和父亲总算没有白跑,他借给我200元人民币。8月24日,我到学校收拾简单的行李后,便向学校出纳预支了我半年的工资1950元,家里给了我500元(其实,家里也不宽余,我也不想用家里的钱,但实在是没办法),这样就筹集到了2650元。8月26日,我带上简单的行李独自走进县城,去看望了我初中的班主任李静老师(她已调到六盘水市三中教书,李老师是一名很优秀的中学高级教师,她虽是上高中的生物课,但很受学生的欢迎),告知了她我准备去读书的消息后,没想她随手给了800元钱。我当时对李老师说,非常感谢老师,待我毕业后才能还老师的这800元钱。李老师对我说,符号,你安心读书,今天的这个钱不用你还,若以后还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的就说一声。我又说了一次感谢老师的话。就这样,读书的书学费总算是解决了。

继续深造来之不易

我打算8月27日坐火车,到省城贵阳的贵州教育学院报名。但就在几天前,我听到在县教育局工作的我南开初中政治老师黄训科说过,县教育局对今年参加成人高考的老师,若是脱产进修的除非是局长签字同意的,否则一律把工资扣下来。对此,我第一次到县教育局求局长放我一马,让我继续去读书深造,最终局长大人还是不同意。第二次,与我是同乡,也是南开中学和师范学校的一名男同学,他一毕业就结婚了。他岳父和局长是亲戚,关系特别好,可以算是拜把弟兄吧!我请他和我一起去教育局帮我说情,教育局长也不买账,情急之下,当着我同学的面,我对局长说,拿一千元钱给局长买烟抽,放我去读书吧,局长没有同意。之后,我到六盘水市人民政府找了一名市政府副秘书长(他以前在六盘水市法院工作时是副院长,1996年曾经带队扶贫我所在的村,并驻扎在我家,与我的家人一起生活了半年,扶贫工作结束后任六盘水市政府副秘书长,他与局长是熟人)帮我给局长说说人情。当时,这位副秘书长当着我的面拨通了局长的电话,通几分钟话后,局长仍然不同意。我在离开这位领导的办公室时,他无奈地说:“符号,若你不想在金盆乡中学教书,又不能去读书,我建议你出去闯闯。”我对他说:“也只有这样了。”其实,我嘴巴是这样说的,但我的内心想的是,即使教育局把我的工资全扣掉,我打工挣钱也要把书读出来。

之后,我又到六盘水市教委找《六盘水教育》的编辑许老师,两年前,她在水城县教育局挂职副局长。再加上,她以前带我去报名的时候叮嘱过我,若录取了得不到书读,她可以帮我啊!于是,我到了《六盘水教育》编辑部找到许老师,许老师又带我到六盘水市教委主任室,幸好六盘水市教委吴仕芹主任正好在办公室,吴主任让我介绍我的具体情况。我说我是1995年在六盘水市师范学校普师班毕业后,就被分配到水城县金盆乡中学任初中语文教师,今年参加成人高考,录取贵州教育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脱产进修班,但我们县的教育局不放我去读书。听了我的情况介绍后,吴主任说:“作为一名中师生去上初中的课,属于不合格学历,上初中至少要大专以上文凭,你们县教育局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不放你去读书啊?《教师法》明明规定:要鼓励年轻教师脱产进修,继续深造,进一步提高科学文化素质,增强教育教学业务能力。像你这种情况是最应该去进修的。”听了吴主任的话后,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平静下来了,心中充溢着喜悦!真想不到,读书还有法律保障的。我自认为,我是一个特别执着的人,想要做什么事,我都会想方设法,尽自己的一切努力,一定要去实现,我还是够执着的吧!

1997年8月29日中午12点45分我乘坐从六盘水市开往省城贵阳的列车,列车经4个多小时的穿越后,便缓缓地驶进了贵阳车站。一走出车站,就坐上开往贵州教育学院的1路公交车。到了学校,我到新生报到处报了名后,便坐电梯将简单的行李放到学校安排的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一间挺大的教室,在教学楼顶层的14楼。经了解,这间教室住的都是我们班——97级中文专科(1)班的36多名男生。放好行李,我就到学院旁的一家超市买毛巾、脸盆、牙刷、饭钵等之类的生活日用品。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是下午5点钟,学院开饭的时间到了。吃完饭后,我没有像其他同学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走出学院去溜达,而是走进教室,再一次打开信纸继续给远方的一位已经发展成为恋人的笔友写信。也许是激动,也许是有点累了,抑或是刚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心绪还没有调整过来吧。面对纸和笔我居然不知从何说起,不知要给她说些什么?具体都写了些什么内容,现在忘记了,只记得告诉她我们学院的详细地址了:贵州教育学院九七中文系专科(1)班。

贵州教育学院的生活环境还好,我是一个适应能力极强的人。就是学校太小,说是大学,其实就只有一幢教学楼、一幢学生宿舍、一个食堂。因宿舍不够住,我们班的30多名男生只好安排住大教室了,其他系有的学生还安排住在校外学校租借的房屋。因此,很多人都说贵州教育学院是一所袖珍大学。是的,两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在这两年里我肯定是倍加珍惜自不必说,这可是一次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啊!为了这次重返校园,我费尽周折。家距学校300余公里,是挺远的,我打算在国庆节回一次家。的确,离开家、离开曾经工作的地方,时常也想起家人和同事。

我刚从六盘水师范学校毕业,在金盆中学教书时,就与在河南鹤壁市师范学校读三年级的一名女孩彭玥从笔友发展成为了恋人。那时我们在《中专生文苑》《师范生周报》等校园文学报刊上发表过“豆腐块”,通讯地址也一并被刊出。凭借各自的地址,我们以书信的形式神交为笔友。我们未曾谋面,只是相互随信寄过几张照片。书信往来成为了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也是相互表达情感的唯一方式。在那个交通、通讯极为落后的年代,居住、生活、工作在闭塞落后的山村中学的我们,从寄出至收到对方的回信,至少是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每个月相互给对方最多就只能写一封信,靠书信保持着联系,交流着思想,发展着感情。大约是在相互通信不到一年的时间,因有相似的经历,共同的爱好和语言,有积极进取的人生理想,我们由开始的笔友慢慢地发展成为了恋人。那时,我每天除了带好我的班级外,最大的事情就是在盼望着彭玥的来信,知道了解她学习、生活及工作情况。每日每夜都在不停地思念着远方的她。在教育学院读书期间,除了认真读书外,我与远方的恋人彭玥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

1997年国庆节学校放假3天,我回了一趟家。刚返回学校我就收到彭玥的来信。记得,我在给彭玥的回信中写了以下内容:“现在虽然进入了初冬,但贵阳却不冷,难怪贵阳被称为第二个“春城”(云南的昆明就被称为“春城”,昆明四季如春),你听说过吗?学校环境不够理想,特别是住宿,我们一大间教室就住了30多个人,常常是夜深人静了,但寝室还是不那么安静。有的时候,整个寝室从晚上七八点钟一直到凌晨都有同学在玩“双升”的扑克游戏。这是一种四个人玩两副牌的扑克游戏,吵得人不得安宁。不过,请妹妹放心,时间长了已经习惯了。”告诉了彭玥我的学习生活环境。在我们的相互鼓励下,我参加了成人高考,终于实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梦。而彭玥则是报了“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专科自学考试,她说已经考过了《文学概论》《现代文选》等四门课程。

记得在1997年国庆节过了半个月的样子,我的一位朋友(前文提到的他的岳父和教育局局长关系特别好的那位朋友)从水城专程到贵阳来找我。原来他是来告诉我,让我回金盆中学教书。他听教育局的领导说,若我不回去教书,就要扣发我的工资,他让我和他一起回去。当时,我给他说我宁可在贵阳打工挣钱读书,也不回去教书。对此,他很着急,并让我要好好想想。我说,我已经想好了,若局长把我的工资扣了,我在贵阳一边打工,一边把书读好。我把我不回去的理由告诉他,我说第一,我这次能读书,费尽了周折,若回去,以后真的就再也没机会了。第二,我们班有一名毕节地区织金县的同学告诉我,前几年,他们县有一个在教育学院进修的老师,因他所在的乡不同意他读书,就真的把他的工资全扣了(当时,教师的工资是乡政府发),这位老师一气之下,边在贵阳打工边读书,一读就读了四年(读专科后接着读本科)。这样,他就被乡政府扣发了四年的工资。这位老师回到他所在的乡后,就和乡里面打官司,没想到他打赢了官司,乡里面就一次补发他四年的工资,他将这四年的工资拿去找人调进了县城。这不是因祸得福吗?我给这位朋友说,如果我的工资被扣了,我也会去打官司的!我的同学劝我回金盆中学教书无效,第二天下午我便送他到火车站回水城了。

在学校,我暗自下定决心,必须好好地读书、学习、写作,练就了一身本领,为美好的明天而努力拼搏。我在学校每天除了上课外,中午和晚上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学院教学楼三楼那充溢着油墨香味的阅览室,如饥似渴地读着全国各地的各种报纸杂志,从中吸取营养。并随身带上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边阅读边摘抄我所需要的内容。也时常光顾学院的图书馆,读书期间,还在图书馆借了《简·爱》和《呼啸山庄》两部外国小说,读完了《简·爱》和《呼啸山庄》,两部小说中的爱情故事让我很感动。但我还是特别喜欢读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平凡的世界》是路遥最重要的一部长篇小说,全景式地描写了中国现代城乡生活,通过复杂的矛盾纠葛,以孙少平等人物作代表,淋漓尽致地刻画了20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那个时代社会各阶层普通人们的形象,人生的自尊、自强与自信,人生的奋斗与拼搏,挫折与追求,痛苦与欢乐,纷繁地交织,读来令人荡气回肠。之前,还读过路遥的中篇小说《人生》,也是我很喜欢的小说。就因这两篇小说,人们对作家路遥为人为文的一句评语:“平凡的世界,伟大的人生。”这个评语真是恰如其分。

教院恩师群像之一

真幸运,在贵州教育学院中文系遇到了一批特别厉害的教师队伍。据说当时在整个贵州高校,包括贵州大学、贵州师范大学、贵州民族学院等,中文系最强的老师就是贵州教育学院。那时,贵州教育学院中文系就特别流行“四大天王”的说法。这“四大天王”指的就是教我们《古代汉语》《训诂学》的周复刚老师,称为“天马行空”;教我们《现代汉语》的颜迈老师,称为“天衣无缝”;教我们《外国文学》的张晓松老师,称为“天女散花”;上《中国古代文论》的胡鸿延老师,称为“天方夜谭”。

很幸运的是,在教育学院读书的两年中,居然得到“四大天王”中前三个“天王”的言传身教,受益匪浅。

周复刚老师,贵州大方人,20世纪60年代初毕业于贵州大学中文系,曾在毕节地区大方的一所中学教书。1981年于山东大学中文系汉语史专业研究生毕业,获文学硕士学位。随后调到贵州教育学院任教,曾系中国训诂学会副会长、贵州教育学院中文系主任、贵州古典文学学会秘书长等,1992年获省政府特殊津贴。

周老师主要从事古代汉语、训诂学的教学与研究,间亦涉足古典文学研究。主编的全国教育学院系统通用教材《训诂学基础教程》,先后被国内近二十家教育学院、高等师范院校采用;参与主编《新编标准中学文言注译》《中学古诗文注译评析》《古代汉语》,主编国内训诂学界唯一的学术季刊《训诂教学与研究》,独立完成专著《中国文库精华·明代散文选评》,参与编写出版《中国文学宝库·唐宋词精华》《中国茶典》等专著十余种。主要论著有《声训论略》《段氏说文注训诂方法论试探》《训诂学在中学语文教学中的应用》《论训诂引据法》《论训诂考证法》《训诂经学附庸辨》《楚辞校勘述例》《楚辞“灵修”解》《论楚辞称名与结集内涵之嬗变》《论文学研究中的语言学方法》等六十余篇。周老师担任过《训诂学》《古代汉语》《现代汉语》《楚辞研究》等课程,从事大专阶段到硕士研究生的大量教学任务。

周复刚老师近六十岁光景,个子高高的,留一头从前往后梳的齐肩长发。他不论是上《训诂学基础教程》,还是上《古代汉语》,均从来不拿书本和教案,空起两只手来,有时一节课就只讲一两个字,围绕一两个字的产生、演变、含义、典故以及所涉及到的故事,往往是到下课了都还没讲完。我们学的上下两册《古代汉语》课本,是他参与编写的,两本课本中,哪篇古文在第几页,每页都有些什么注释,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且每篇古文及所有注释,他都能背得滚瓜烂熟。每一节课,他均讲得头头是道,相关典故,随口就来,由此及彼,由里及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精彩纷呈,趣味性强。在轻松愉快的教学中,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掌握知识的同时,既开阔了视野,又启迪了智慧,丰富想象联想。可见,对他来说,“天马行空”的美誉不是浪得虚名。我们的《古代汉语》《训诂学基础教程》《文字学基础教程》《音韵学基础教程》课本都是周老师主编或参与编写的。

曾记得,有一节课周老师专门讲一个字“手”,他在讲解分析了“手”字的音形义之后,便由“手”字联系到与“手”有关的生活礼仪,如拍手表示欢迎、赞许等意思,握手表示友好、打招呼等意思,之后周老师重点讲了举手。“举手”还有举单手和举双手之分,举单手表示打招呼、要提问、要回答问题,要报告等意思。这里说说有关举“双手”的含义。周老师问我们举“双手”是表示什么意思?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举“双手”表示投降。周老师说你们只回答对了一半,接着又说举“双手”表示投降只是其引申义,其本意是表示友好的意思。为了说服我们,周老师说了有关举“双手”表示友好的一个小故事。周老师说,从前有两个陌生人相向而行,当他们快要相遇的时候,正好走到一座独木桥上,一个在桥的那头,一个在桥的这头,在相遇的瞬间都站着不动。为什么呢?因为他们都怕对方伤害自己,可能是双方都心有灵犀一点通,相互理解各自的心思。于是,两人都面对面差不多是同时,慢慢举起了“双手”,并将掌心面向对方。意思是让对方看清楚自己的两只手都是空着的,相互告知你过来吧,我双手没拿什么东西,不会伤害你的。相互不会伤害就是表示友好。因此,在日常生活中,两个相互认识的人突然遇到,都会相互举一只手或两只手,表示打招呼或友好。到后来在敌对双方中,一方向另一方停止抵抗,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向对方屈服投降。举起“双手”就引申为投降。

在周老师的日常生活中,他还有一个嗜好,就是特爱抽烟,且烟瘾特别大,一天烟不离手,要抽三四包吧,一节课下来就要抽三四支。记得有好几次,他上课的时候,居然把手中的粉笔当成了烟随手含在嘴巴里,摸打火机出来点火,点了几次都点不燃,才发现是粉笔。据说,他曾经为了戒烟,因为不适应,还住过几次医院。最后,他索性就再也不戒烟了。我于1999年7月在教育学院毕业,应该是在七八年前初夏的一天,我到贵阳出差之余,还特意去了一趟河滨公园旁的教育学院看看母校,运气还真好,还居然在从教育学院往河滨公园的路上正好遇到周老师,他准备到河滨公园散散步。我和周老师聊了几句后,得知他已经退休几年了。他还是教我们时的模样,风采依然,只是苍老的许多。2020年9月15日,在朋友也算师弟的孙金贵作家微信朋友圈信息的几张照片中,我看到一个人特像周老师,我还在朋友圈中与孙金贵聊了几句,通过求证,果然是周老师。他们在贵州师范学院参加了“贵州师范学院师范专业认证系列活动中的‘学院扶风诗社的交流会’”,据孙金贵作家说,他自己还在活动中做了一次语文教学方面的讲座呢!

教我们《外国文学》的张晓松老师,祖籍河南清丰,生于贵州贵阳。张老师在1970年初中毕业后,在电子工业部贵州都匀4111厂当工人。1977年考入贵州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得到著名文艺学教授姜澄清先生的悉心指导,奠定了良好的学术功底。1982年毕业,获文学学士学位,分配到贵州教育学院中文系工作。张老师在教育学院工作的1982年至1984年期间,师从学贯中西、博览古今的暨南大学中文系主任黄轶球先生,在暨南大学中文系进修,获文学硕士学位。

张老师40来岁的光景,给我们上《外国文学》课,主要讲解了大部分外国名著,涉及到小说、戏剧、诗歌等文体,并结合各类外国文学作品,深入浅出地介绍外国文学作品中涉及到历史背景、文学思潮、文化礼仪等知识,且随时都说出几句极为流畅标准的英文。同时给我们介绍了诸如《百年孤独》《霍乱时期的爱情》《约翰克里斯朵夫》《喧哗与骚动》《巴黎圣母院》《悲惨的世界》《莎士比亚戏剧集》《变形记》《安娜卡列尼娜》《红与黑》《复活》《漂亮朋友》《瓢》《三个火枪手》《老人与海》《战争与和平》《瓦尔登湖》《简爱》《呼啸山庄》等一系列外国文学名著。她个子高挑,普通话说得好,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课也上得漂亮,被称为“天女散花”名副其实。在我的记忆中,张老师极为善良,在每个学期结束放假时,有极少的几名同学因没有回家的路费,张老师就会慷慨解囊给予帮助。

张晓松老师,现为贵州师范大学国际旅游文化学院院长,硕士研究生导师、在读东北师范大学历史学博士。主要学术兼职有贵州省文史研究会常务理事、世界休闲协会中国分会常务理事、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访问教授、贵州省政府发展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贵州省文史馆特聘研究员等职。主要社会兼职有贵州省人民政府参事、贵州旅游文化研究传播中心主任、贵州乡村旅游发展中心主任等。长期从事文化人类学的本土研究,主要学术成果有《符号与仪式:贵州山地文明图典》《山骨印记——贵州文化论》《图像人类学视野中的贵州古镇名寨》《枪手的部落——芭沙》《屯堡人——黔中高原上的戍边者后裔》《探索古老的生育秘密》《长角苗的村寨——陇戛》《永镇之驿——镇远》《奉献给先祖的牺牲——加去苗人牯脏节》《谋生在都市的边缘》《绿色喀斯特王国与文化千岛之旅》《龙行贵州》等多部学术专著和近百篇学术论文。

特别是2006年,张晓松老师的力作《符号与仪式:贵州山地文明图典》(套装上中下三卷)的出版,不仅从文化地缘学角度对贵州少数民族文化精华进行了一次全景式扫描,而且运用社会文化人类学、人文地理学、符号学、阐释学、解构主义和解构主义诗学等理论方法,历史地辩证地对贵州山地文化进行一次全新探索。堪称一张纸上的“贵州盛宴”。全书从符号与仪式的角度,也从最具艺术特征和文化意味的现象入手,探查隐藏其后的文化精髓和文化隐秘,关注其对于山地居民生存和发展的文化功能和意义及其价值所在。本图典从作者数以百万字的调查笔记和十几万幅图片精选而成,具有极大的史料价值和学术价值。从九个侧面较为全面真实地反映了贵州山地民族的文化和独特文明的基本风貌,也表现出了作者对这一文化现象的精湛的学术理解和深邃的把握,对我们更加深入认识贵州文化具有不可低估的价值,引起了国际和社会的普遍关注,《符号与仪式:贵州山地文明图典》获“首届中国出版政府奖”。当年,我到贵阳出差,还专程到贵州师范大学国际旅游文化学院花了一千多元人民币买了这套书呢!

教院恩师群像之二

现在来重点说说被称为“天衣无缝”,上我们《现代汉语》课的颜迈老师吧!颜迈老师祖籍山东曲阜,1943年生于贵州贵阳。1967年贵州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被安排到铜仁地区石阡县一个叫溪口大队的小学干了七年,是开过十门课的“万金油”,受到普遍的赞誉。后来,到了石阡县一中,他所教的学生升学率,让小小县城为之震惊。据说,在20世纪80年代初,颜迈老师从石阡调到贵州教育学院时,还发生一个有趣的小故事。当时,教育学院的院长熊荒陵看中了颜迈老师,要把颜迈老师调进教育学院,但当时的石阡县教育局一名副局长杨宗群舍不得颜迈老师调走,不同意调。以致教育学院要调颜迈时,杨宗群说:“挖去颜迈,石阡人民是不会答应的。”院长熊荒陵也不得不对杨宗群说:“给你四个本科生换一个颜迈,应该可以了吧?!最终于1980颜迈老师调进了教育学院,但是不是用四个本科生换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颜迈老师中等个子,秃顶,整个头部只有从两只耳朵往后部位有一圈稀疏的头发,戴一副眼镜。说话时嗓音稍微有一点点沙哑,却富有磁性。我们的《现代汉语》课本是颜迈老师自己编著的,分上下两册,同时还匹配得有一本《现代汉语习题参考答案》。颜迈老师还编著有《现代汉语复式教程》《中国篆刻大字典》等专著。他在41年的教学生涯中,著述愈1000万字。 在他的著作中,最有深远历史意义的是《中国篆刻大字典》。该书已出版第三版增订本。在经过10余年的修订、增补之后,此书又以全新的面貌呈现在人们面前:古色古香的精装四卷本,重量竟达11.5千克。出版社的同志说,此书不是畅销书,却是“长效”书。

有关他上课的情景,我笨拙的笔无法言说,写出来也一定会显得苍白无力。这里引用贵州著名作家、编辑出版家卢惠龙先生写的一篇题为《汉语的寂寞与寂寞的汉语》的散文,该文发表在1991年9月《山花》杂志第九期“我们贵州人”栏目。之后的1994年,卢惠龙先生将该文收入到他散文集《独自凭栏》时,标题改为了《穿越寂寞》。散文中的几段话,对颜迈老师上课的精彩情景是最佳的诠释,散文对颜迈老师的教学艺术、教学效果作了高度的评价。散文在描写了颜迈的人生经历、教学科研之后,对颜迈走上课堂的情景十分深情地写道:

“他描述了这样的场面。他上汉语课,不管是基础课还是选修课,教室里总是黑压压一片。好多外班、外系、外校的学生闻识跑来“加塞”,相识不相识的都来,两个人的座位拼了三个人。有经验的自带凳子,有的干脆站后排,偌大一个教室人满为患。周政文、张中华好几个学生,就如痴如迷地“兼听”了颜迈整个学期的汉语课。”

“还有一次,那是去年,他应邀到清镇讲学。题目是《中学教学语法体系对比》,地点设在县教育局的小礼堂。开讲一个多小时以后,小礼堂骚动起来、挤得水泄不通。(该不是来砸石头,甩西红柿,高喊‘颜迈滚回去’的吧?)许多没有安排来听课的小学教师也撵来了。(看来他还真有点名气了。)讲学四天,每天六小时,晚上还接待来访者,直到深夜一两点。”

“人们都需要承认。这个颜迈也不脱俗。”

“他夫人腼腆地插话了,说他是个贱性子、人家越称赞他,他越来劲。(颜迈呢,一定从中享受到很大乐趣,或许获得了一种别人难以获得的生命的体验吧!)”

“‘这些当真值得你那么热爱?’我问。”

“‘看来你还怀疑?’”颜迈解释说,“当年秦始皇‘书同文’,统一了文字,对中华民族做出了伟大的贡献。而今我们‘语同音’,岂不也是增强民族凝聚力的浩大工程?用《人民日报》社论的话来说,这叫做‘为祖国语言的纯洁健康而斗争!’”

“事后,我了解到,教务处处长王强模教授曾说,学生普遍反映,颜迈的课可以用两个字概括:精彩!一些中学教师还争着传抄他讲课的笔记。这些,我信。凭着他的勤奋,他的机敏,他的口才,他的治学态度,他的思维方法,他惊人的记忆力,他上课肯定是很出众的。颜迈进入了属于他的领地。白昼属于公众。他行色匆匆,按时赶到学校,站立着,为纯粹、精美的语言而歌,为人类智慧结晶的符号而歌,他稍带尖削的嗓音悠悠扬扬渗透壮阔沉雄的风格,给人浓厚的文化哲学的思辨感。讲坛成了他的神坛。每每,一走上讲坛,他浩阔的心灵空间便汹涌着思维的喷泉,此起彼伏,如沦如漾。于是,口若悬河,妙语连珠,繁复的理论举重若轻,桀傲的句式化繁为简,一切杂念排空,一切怨艾消遁,通灵、脱体的感悟油然而生。他发挥浑身解数,以哲人般的犀利与透彻,对语言这个变幻无穷的魔方进行体察和剖析。生命与语言和谐,语言与生命共振,近乎极端、超乎常态,性灵获得美丽的升华。他认定了,他的生命就在这里,根就在这里。”

颜迈老师从事现代汉语教学和研究的最大特点是在勤学深思、博采众长的研究探索实践中不断吐故纳新,把现代汉语理论上的深透、知识上的全面和逻辑上的清晰融会贯通,从而形成独特见解和研究风格。他不仅是现代汉语学科领域的专家,还是博览群书的学者。因此,讲起课来总会纵谈古今,旁征博引,厚积薄发,使学生在轻快的气氛中领悟到深刻的哲理,从中受到熏陶、感染和启迪。有人说,他的课像优美抒情的乐曲,美声的、民族的、流行的、原生态的都能享受到;有人说,他的课像高雅睿智的诗歌,边塞的、田园的、婉约的、豪放的都能品味到。因此,在颜迈老师的课堂上,常常多出许多学生,他(她)们有贵州大学的、贵州师范大学的、贵州民族学院的、贵阳师专以及该院其他系的,都是慕名而来。

著名评论家丁聪点评颜迈老师的上课艺术时说:“一个高大的、脱俗的、对现代汉语这个寂寞的领地如痴如醉,投入了宗教般的巨大热情的语言圣徒的形象,活脱脱跃然纸上,呼之欲出!”颜迈老师在教学、科研上取得的成绩,引起了社会各界和各种新闻媒体的关注。报纸、杂志、电视都曾为他辟出了专栏,不惜笔墨地塑造了他这个教师的形象。贵州电视台《今日贵州》栏目用诗一般的语言和画面,高度评价了语言圣徒颜迈的成就贡献和道德情操。专题播出了10分钟,节目上了卫星,连播了5次。一个普通的,辛勤的园丁的形象,印到了广大电视观众,特别是教师、学生的脑海里。颜迈老师还有一个令学生极为佩服的能力,就是他的记忆里特别的好。他在课堂上讲课,当讲到一些需要佐证的内容时,便随口就告知学生,可以去看看某年某月某日《人民日报》几版某篇文章。当然,他虽然这样说了,但是我们也没有去查找求证。我想,他应该说的不错,毕竟作为一位很有威信的老师,不可能信口开河嘛。

在教育学院,我们中文97专科(1)班的班主任是侯晓薇老师,有十余名任课老师。开设有《古代汉语》《现代汉语》《外国文学》《音韵学》《训诂学》《文字学》《古代文学》《现当代文学》《台港文学》《教育美学》《教育心理学》《文艺理论》《写作》《电子计算机》等十余门课程。现在还记得教《台港文学》的是袁曙霞老师,教《教育美学》的是吴俊老师,教《教育心理学》的是宛蓉老师,教《文艺理论》的是陆青老师,教《现代文学》的是彭瑞琪老师,教《当代文学》的是张莹老师,教《写作》的是袁昌文老师,教《音韵学》的是郦亭山老师。其他的因时间长,记不清楚了。现在这些老师,有的已经作古,有的已经退休,有的还在贵州师范学院(2009年,经教育部批准,贵州教育学院改制为本科院校,更名为贵州师范学院)工作。但不管怎么说,我在教育学院,读书、学习还是极为认真的,也得到回报,还被评为贵州教育学院“三好学生”。

    在贵州教育学院读书期间,我还是《贵州教院报》的记者,也时不时地写一些学院的新闻稿件。当然,也写了些散文和诗歌。那时,在《贵州教院报》上发表了几条学院活动新闻稿件,写的诗歌《致鲁迅》发表在《贵州教院报》的副刊上,诗歌《我是一个纤夫》发表在《水城报》副刊上。当时,我还把《我是一个纤夫》寄到广西,参加由广西文联主办的《南国诗报》所举办的精短诗歌作品大赛。还居然收到了《南国诗报》的回函,告诉我《我是一个纤夫》被留下来角逐此次诗歌大赛的一、二、三等奖,并让我速寄回两张一寸免冠照片,以便刊载诗作时用。于是我去照了两张一寸照片给南国诗报社寄去,之后获没获奖就不得而知了。

教院中文系逸闻轶事

“四大天王”之考证

上文中提到贵州教育学院中文系曾经流行“四大天王”的说法,1997年至1999年,我在教院中文系读书时,只是道听途说而已。2021年我写系列纪实散文《求学之路》,在写到《艰难困苦的大学岁月》时,还特意联系了当时的班主任侯晓薇老师,侯老师说:“‘四大天王’是指‘天马行空’周复刚老师、‘天衣无缝’颜迈老师、‘天女散花’张晓松老师,‘天方夜谭’朱小江老师,不过,在你们进校前几年,朱小江老师就已经去世了。”

有关“四大天王”的具体来历,之前在学校读书时,根本就没有去了解清楚。2022年10月我加入了“贵州师院(教院)校友之家”微信群,直到2023年2月,得知恩师周复刚、颜迈两位“天王”均在群里后,为了进一步弄清楚“四大天王”的具体情况,我在群里提到贵州教育学院中文系“四大天王”一事。

没想到,随后,颜迈恩师居然就在群里发言介绍说:

近日,微信群中考查“四大天王”的来历。老夫不揣冒昧,将知道的情况汇报如下。

“四大天王”产生于(20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是当时的教院学生的创造。指的是:“天马行空”周复刚,“天衣无缝”颜迈,“天女散花”张晓松,“天方夜谭”陈跃红。

其中,“天方夜谭”与颜迈相关。那时的“春雷广场”,现在叫“人民广场”。有一天,陈跃红和我去“春雷广场”看“现代艺术展”。其中,在一个小小的大厅里,展示了一件“艺术品”:十一根稻草绳子从空中散开,成伞状坠下来,下端捆绑了十一个篮球。半空中坠了一个,到地面有十个。这十个篮球和十块砖捆在一起,散铺在地面。艺术品的名字叫《空间》。颜迈看不懂这件艺术品,就问陈跃红。陈跃红说:“你都看懂了,还叫什么艺术品?!”颜迈明白了:像自己这样没有休(应该是修)养的人,怎么看得懂那样高深的艺术品!后来,陈跃红考入北京大学,师从乐黛云,攻读比较文学,获硕士学位,毕业后留北大。好像还当过北大中文系主任呢。

我在群里看到恩师颜迈先生的发言后,就在群里发言说:“之前我在文章中写的,除‘天方夜谭’外,其他‘三王’与颜迈恩师说的一样。‘天方夜谭’据班主任侯晓薇老师说是朱小江老师,我就写成了朱小江老师。之后,将改正过来。”

紧接着,恩师周复刚先生在群里发布了《所谓“四大天王”之辨》一文,我认真看了后,才彻底弄清楚了“四大天王”的具体情况及所指对象。恩师周复刚先生在群里面发布的全文如下:

所谓“四大天王”之辨,因为部分牵涉到自己,原本不想多嘴。既然大家有意讨论,我也将自已所知略述如下,自认为应该是正宗原版。

“四大天王”一说,由中文系82级同学集体原创。

天女散花,指张晓松老师。张老师语言能力极强,普通话水平一级甲等,一度高于所有省市广电界主持人;上山下乡去过黔南,一口地道都匀话土得掉渣;与老外全程用英语葆电话粥,可以长达一个半小时。她课堂语言更常口吐莲花,赢得满堂喝彩声。谓之天女散花,当之无愧。

天衣无缝,说的是颜迈先生。颜先生记忆力超群,凡所举书证,大多能详细指其所出何种书籍或报刊,何家出版社何种版本第几卷第几页,若报纸则指明其报纸名及何年何月何日第几版,是否头条等详细数据,同学惊叹佩服之余,即誉之曰天衣无缝。

但颜先生这本事主要用于教学与研究,日常生活中却难免也会有疏漏。有一次与几位老师周末打小麻将,颜先生也曾多了张牌,不但按游戏规则要接受处罚,还被其他老师开涮,说“原来天衣也还是会有缝的。”

后面两个“天王”大约含有批评之意。说我“天马行空”,大意是说上课时,从未见我手上拿本书拿本讲义,从头到尾信口胡言,一看就没备好课。谓之天马行空。

天方夜谭,说的是当时中文系另一位研究生毕业后分来的胡鸿延老师。胡老师经历极其坎坷,受过许多人生挫折,包括长时间的冤狱,精神深受创伤,间隙性地会表现出病态心理。他也给82级同学上过课,同学总感觉到他的思想、观念、价值判断标准等等,似乎还永远停留在不堪回首的那个十年。同学说他“天方夜谭”,意思是感觉到胡老师说的,似乎总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

所谓“四大天王”,并非全为评功摆好,那是中文系黄埔一期的82级同学听课之后的感受与评价。后来口口相传,前面三个“天王”大体没弄错,但胡老师后来因病长期没上过课,许多人都不知道他了。特别是误把“天方夜谭”也当作正面的荣誉,不止一人都争着把这项桂冠往自己头上戴。陈跃红虽然离开得比较早,但中文系早期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也一定明白这“天方夜谭”,并不是什么美誉,更绝不会主动拿来戴自家头上。他后来另立了一个更大的山头,当自家的山大王去了,难道不香吗?

随后,恩师周复刚先生又在群里发布了一条信息:山寨版的“天方夜谭”,我知道的传闻曾有三种,加上颜先生听来的这一种,共四种了,全都不是真的。

深切怀念正直善良的胡鸿延先生,痛惜他坎坷的命运和悲苦的一生。

紧接着,恩师颜迈先生又在群里发布了一条信息:“四大天王”可能有不同的版本。我感到:周先生说的可能更靠谱。再说,“四大天王”本生有较多的玩笑成份,也就不必太认真了。

接着,恩师周复刚先生在群里艾特我发布了一条信息:@符号(水城) 以及其他中文系的学友,今后若议及所谓“四大天王”话题时,希望能注意到我的提醒。

我马上在群里为恩师周复刚先生点了三个赞后,并艾特恩师周复刚先生回复:@周复刚(字方谷省教院中文系) 好的。谢谢恩师!我写在文中的,对了三王,天方夜谭又是另外一个版本。

恩师周复刚先生在群里回复:我手机上写那么多字挺辛苦的,只为让历史真像得以保留,有心的弟兄不妨存一下,也许将来还有用得着的时候。

半个小时过后,恩师周复刚先生在群里艾特我发布了一条信息:@符号(水城) “天方夜谭”,能从这四个字听出表扬的意思,并认为这是一种荣誉的,可能是外星人。

我接着在群里艾特恩师周复刚先生回复:@周复刚(字方谷省教院中文系) 恩师,有关“四大天王”的内容,之前在我写的有关大学生活文章《艰难困苦的大学岁月》中已经写过,参照恩师提供的《“四大天王”之辨》一文,我写对了“三王”,写错了“天方夜谭”,我将在我写的文章里更改过来,并将引用恩师的《“四大天王”之辨》的内容。

“憨得无发”的典故

我在贵州教育学院中文系读书时,除了流传中文系“四大天王”的说法外,还知道有一个也是有关中文系的典故“憨得无发”。当时,只模模糊糊的知道,“憨得无发”指的是教我们《现代汉语》的颜迈恩师。同时,还记得与这个典故有关的一副对联,上联是:“黑板上来,白板上去,聪明绝顶。”下联是:“单吊红中,不图发财,憨得无发。”记得还有个横批(横联),但横批的具体内容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当然,也不知道这个典故的来龙去脉。

恩师颜迈加入“贵州师院(教院)校友之家”微信群后,群友加学友的刘义华在群里艾特恩师周复刚先生发了一条信息:@周复刚(字方谷省教院中文系) 周老师,可颜老师他却说“XX无发(法)”。弟子不敢说。

恩师周复刚先生在群里艾特刘义华发布了一条信息:@劉義華 他引用的是毛爷爷的一段话。毛爷爷曾对外国记者说:我这个人是和尚打伞,无天无发。

接着恩师周复刚先生在群里发布一条信息:毛爷爷常有惊人言论。作为首位访华的米国总统,尼克松得到了毛爷爷为他手书的十二个字:老叟坐凳,嫦娥奔月,走马观花。

尼克松当然看不懂,回国以后让许多人研究,虽议论纷纭,终究也没人能说明白。

我的解读是:老叟坐凳:我毛老头在中南海高坐哪也不去,这回可是(你)自己主动要来的哈。

嫦娥奔月:你不远万里绕道半个地球来中国,辛苦了!

走马观花: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你访华时间那么短,千万别误认为自已真正了解中国了。欢迎以后再常来看看。

中文名:尼克松访华。时间:1972年2月21日至28日。

刘义华马上艾特恩师周复刚先生回复:@周复刚(字方谷省教院中文系) 周老师,我记得是“憨得无发(法)”。这是颜老师自谦,他真正的是“聪明绝顶”。

恩师周复刚先生在群里艾特刘义华发布了一条信息:@劉義華 “‘憨得无发’的原始出处”:

中文系某位老师去世,老师们开完追悼会回来继续埋头评卷。颜迈先生突然说:“周复刚,下次你主持我的追悼会时,请给我自己留五分钟!”

有老师说:“死都死了还不安份!你想做什么?”

颜先生说:“我要求播放颜迈为自已所作悼词的录音。”

周复刚先生说:“孟子曰:‘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大家岂不更加悲哀?”

颜先生说:“我的悼词会让大家都开怀大笑。就算是我对大家作最后贡献吧!”

周复刚先生说:“是乃仁术也!可以同意。但麻烦你事先录制好备用,谨防哪天一口气上不来,就来不及了。”

接下来有老师提议:“光有悼词不行,还得有挽联。”

上联是当时的总支书罗老师出的。她说:“听说颜迈最近打牌手气不好,就拿麻将来说事吧。”她出的上联是:黑板上来,白板上去,聪明绝顶。

下联是杜老师出的。他说:“上联讲到打麻将,我这下联也避不开了。”杜老师出的下联是:单吊红中,不图发财,憨得无法。

大家都在笑,周复刚先生却很不满。周复刚先生说:“人都死了,你们不但毫无哀悼之情,竟然还要拿别人头发少点来说事!剩下的横批我来写,好歹也要让它象副挽联嘛。”周复刚先生写的横批当然只有四个字:光照千古

大家都乐了。但最高兴的是颜迈先生自己。他先大声宣布:“成交!”接着颜迈先生又挺自豪地说:“整个中文系,这回只有我一个人万事俱备了!”

随后,恩师周复刚先生在群里直接点名道姓地提到我又发了一条信息:请符号和其他爱写作的人留心,记下这一段佳话。上文全是写实之笔,没有任何夸张。将来也许会有用。

因当时我在开会,没注意群里面发的信息,直到散会后,我才看到这些信息,并马上艾特恩师周复刚先生发了一条信息:@周复刚(字方谷省教院中文系) 老师,今天一个上午都在开会,现在才看信息,表示抱歉!在大学生活的文章中写有“四大天王”,当时在教院也听说过上面这个事,但不知这个事的来龙去脉。准备把这个内容放在写大学生活的文章里。

接着,恩师周复刚先生在群里艾特我发了一条信息:@符号(水城) “贡献”前面写掉了两个字,应该是“最后贡献”。麻烦你补上。

我艾特恩师周复刚先生回复:@周复刚(字方谷省教院中文系) 好的,恩师。

在之后的2023年5月初,我通过微信和电话,与远在海南的恩师周复刚先生聊天,再加上2023年8月16日,我将拙作《教院中文系逸闻轶事》一文的初稿,发在“贵州师院(教院)校友之家”和“省教院97中文专(1)班”微信群后,引起了两个微信群师友的关注和鼓励。

在“贵州师院(教院)校友之家”微信群,受到了贵州教育学院(现贵州师范学院)师友、中共贵州省委原副秘书长、省委政研室原主任、省委改革办原主任、贵州省人大外事侨务委员会原主任委员、贵州绿色发展战略高端智库专家李裴先生,贵州教育学院(现贵州师范学院)师友、贵州教育学院中文系原主任、中国训诂学研究会原副会长周复刚先生,贵州教育学院(现贵州师范学院)师友、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人文学院教授母进炎先生,以及贵州教育学院(现贵州师范学院)师友邹永强、唐定坤、刘义华、刘成学、杜鹏飞、李培雄、刘胜宽、徐海等校友同志的关注和鼓励。在“省教院97中文专(1)班”微信群,受到了王亭、沈茜、罗发章、徐天国、吴跃辉、余芝梅、陈云等同学的关注和鼓励。

特别是在“贵州师院(教院)校友之家”微信群,对拙作《教院中文系逸闻轶事》初稿一文中写下的:“原来是在1985年3月14日当天上午,恩师周复刚、颜迈等参加完中文系最年轻的朱小江老师(因心脏病离世)追悼会后……”对朱小江老师追悼会的具体时间引发了怀疑。李裴先生在群里转发了他于1995年3月12日发表在《贵州日报》,怀念朱小江老师去世一周年的文章《忆小江》,对朱小江老师的学识涵养、理想抱负、文学创作等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对与朱小江老师交往及朱小江老师犯病住院,均作了生动细仔的描写,追忆与同事朱小江的往事,对朱小江深切的怀念之情溢于言表。

2023年8月17日,李裴先生的《忆小江》重刊于“黔北狼”公众号,引起广大校友对昔日校园生活的回忆。周复刚先生读罢此文,又在校友群内追忆了安葬朱小江先生的场景,令人唏嘘。周复刚先生在群里,直接撰文对朱小江老师作了评价,并透露了安葬朱小江老师时发生的一件诡异的事情。周复刚先生在群里撰写的全文如下:

年轻的朱小江才华横溢,感情丰沛,课堂上对学生解析文学作品,常常讲到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中国的大学里,像这样的教师真的太少。

可惜天妒英才,小江还是早早地离开了。他被葬在贵阳郊外的一处松岗上,中文系几乎所有老师都去了,送他入土安息。随同他的骨灰葬下的,还有二十来本文学书、十几张他生前最爱听的CD光盘、一副他生前爱玩的麻将牌。有人说:小江拿到了麻将也是一缺三,于是便有人自告奋勇地报了名,愿意尽快过去陪他,凑足四个人好打麻将。最先报名的有我、颜迈和张小松。

下葬那天还发生了至今无法解释的很诡异的事情。按风俗,正式下葬前,会有一位端公把主人家提供给他的大公鸡扔进挖好的墓穴,让它在里面跳一阵子再飞出来,所以那只鸡又叫“跳井鸡”。完成任务之后,那只公鸡理所当然就归端公了,成了他晚餐的下酒菜。

谁也没料到的是:那只“跳井鸡”完成任务之后飞出来,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一头钻进旁边的草丛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接下来,几十个人搜遍了周围百米范围内所有可供它藏匿之处,终归一无所获。那位不走运的端公只好两手空空地走了。

我对这件事一直存疑而又无法解释。直到刚才读到中文系另一位才子李裴的文章《忆小江》,提到他和小江都是属鸡的,才恍然若有所悟。他们这两只鸡,岂是可以随便拿去下锅的?

庆幸的是:我也属鸡

在“贵州师院(教院)校友之家”微信群,我反复拜读了李裴先生的《忆小江》和周复刚先生以上文字后,主动与两位先生沟通交流,进一步核实朱小江老师追悼会的具体时间,经过核实,确切时间是1994年3月14日,而不是1985年3月14日。这正好印证了我当时的班主任侯晓薇老师说的:“……‘天方夜谭’朱小江老师,不过,在你们进校前几年,朱小江老师就已经去世了。”也就是说,是在我进校1997年的前四年,朱小江老师就去世了。

上文中提到的“恩师周复刚先生在群里艾特刘义华发布了一条信息:@劉義華 “憨得无发”的原始出处:“中文系某位老师去世,老师们开完追悼会回来继续埋头评卷……”

文中提到的“中文系某位老师去世”,某位老师指的就是朱小江老师。原来朱小江老师是在1994年3月12日去世,1994年3月14日当天上午,恩师周复刚、颜迈等参加完中文系最年轻的朱小江老师(因心脏病离世)追悼会后,并集中在一起继续参与1994年成人高考评卷工作。于是,才有前文恩师周复刚先生的《‘憨得无发’的原始出处》一文。“憨得无发”这个典故就是在恩师周复刚、颜迈等参加完朱小江老师追悼会后,他(她)们在一起评卷工作期间留下来的。最终,总算彻底弄清楚了“憨得无发”这个典故的由来。

教院学习生活二三事

在贵州教育学院读书的两年中,除了把书读好,写一些新闻、文艺稿件外,也写下了不少的书信。特别是给彭玥写了许多书信,我和彭玥凭借那一封封南来北往的书信互相倾诉,所写的又不外乎是相互鼓励、相互思念,以及我们之间生活、工作和学习中的一些琐碎的事情。大多数的书信是在诉说我们的相思之苦,喃喃情话,娓娓衷肠;少部分书信也涉及到一些对现实社会现象及世态炎凉的诅咒和斥责。万水千山间,我们彼此用共同苍白无力的恋爱文字,来寻求心灵的慰藉和满足生命的需求。

我对彭玥说上完专科,再继续读本科,多读点书,多学些知识不断充实自己,待练就了一身本领,为我们共同的明天而努力拼搏。她说她考完专科的课程后,再继续向本科进军,才能与我相匹配。就这样,我们互相安慰、互相鼓励、互相鞭策、互相进步,不断完善和充实我们两颗年轻而又卑微的生命。我说我一拿到大专文凭,就去河南接她,或在河南打工都行,只要和她在一起,再继续读我们的本科。她说她等我去把她带走,把她的心带走。1998年的初秋,我带着思念彭玥的痛苦和幸福,在贵州教育学院14楼的宿舍内,待室友们都进入梦乡后,点上蜡烛,把我们近三年的 “柏拉图式”的恋爱经历写成一章散文诗《远方的许诺》。   

我把散文诗《远方的许诺》连同给彭玥的信一起寄去,她在回信中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远方的许诺》呢?我亲爱的哥哥。”面对她的提问,我无言以对。因为,当时交通、通讯落后,再加上自己贫穷,没钱就是一个最大的现实问题。之后,我们在通信中认为,待都把本科读完之后,要么我去河南,要么她来贵州,共筑我们爱的巢穴。直到1998年深秋的一天,当我在学校收发室收到她一封薄薄的信时,我预感到情况的不妙。因为,她之前给我的信总是厚厚的,有时一个信封中就装了三、四封信,几乎把信封撑破。我细看信封,贴邮票处倒贴着一张面值50分的邮票,打开信封,有一张写满字的信笺和一张明信片。在明信片上她写了如下内容:“想说的话说也说不完,想写的字写也写不完。太多的曾经我们未曾把握,太多的机会我们一再错过,与其时过境迁之时的感叹,不如用心地好好珍惜所有。”我知道邮票倒贴的含义:我很爱你,但是我却无法向你倾诉衷情!我想我们长达三年之久的这场精神恋爱真的要结束了吗?我真的不敢去想。

那个深秋飘着细雨的夜里,面对那张泪痕斑斑的明信片和信笺,我脑子一片空白,心中一片茫然。她在信上说,几年来,特别是这半年多来,我总是感到孤独寂寞,空虚难耐。虽然说“两情若是长久时,有岂在朝朝暮暮”,但是无人相伴的日子总是凄楚的,我们远隔千山万水,天各一方,而且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相见。“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为我们的未来,我曾度过无数个热泪沾巾的不眠之夜,真苦啊!哥哥,能不能狠狠心,断了这份情缘。听了这句话,你会很生气、会很难过,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我真害怕这遥迢的距离。害怕最终,你我都是彼此的奢望。这样的夜晚,有谁会来安慰我,有谁会为我擦掉满脸的泪痕。哥哥,如果我的话伤了你的心,诅咒我好了。在你心里,愿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是你悲哀的永恒的恋人,我是你灵魂漂浮中最亲爱的妹妹。哥哥,听我说,我爱你。可是,我的爱不能让你没有寂寞和痛苦,它是多么的飘渺无力,浮游在来往的邮车里。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我进入紧张的期末复习考试阶段,我除复习和想彭玥外,每天都要到学校前的河滨公园跑步锻炼,用剧烈的运动来发泄心中的忧郁麻醉心中的苦痛,感觉要好得多。当我再次重读彭玥的封令我肝肠寸断的信时,用稍微修复平和的心态,为我,也为我悲哀的永恒的恋人彭玥,写下一首诗《等待太久初心已变》,慰藉我破碎不堪的心灵,也权且作为这场精神恋爱的告别。直到2013年,我在水城县政协工作时,还将36封书信整理打印出来,有7万余字,出版了一本书信体小说《那些年的爱情》。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到了1998年的冬天。几天前,贵阳的天气还是温暖如春,可那几天却冷得出奇,天空灰蒙蒙的。那几天,我们正在学院的排练厅,排练《保卫黄河》《四渡赤水出奇兵》等革命歌曲,为参加纪念“12·9”活动的歌咏比赛做准备。参加了学院纪念“12·9”活动歌咏比赛不到一个月,就到期末考试放寒假。在学院读书期间,每个学期的书学费就是2250元,靠每月的工资就300多元(幸好还没被局长扣发),一年的工资光交一年两个学期的书学费都还差几百元。为了读书的生活费和所差的几百元书学费,利用上课之余,也就是周一至周五的下午(一般不上课)和周末,我在贵阳正阳文化有限公司打工。寒暑假期间学校不留学生寄宿,只好与文化公司的其他人同住文化公司租住住房。我在文化公司的工作,主要是帮助公司编辑校对文稿。因此,放寒假我也没有回家,自然也没在家过年了,待学院春季学期开学就直接报名读书。

1999年3月春季学期开学两周后,一次班主任侯晓薇老师在班上说,若有学生还想继续读本科的,可以直接参加5月份举行的贵阳地区成人高考,成人高考是3月中下旬报名。报考本科需提供专科毕业证,报名时根本得不到专科毕业证。因此,针对需要参加报名考试的同学,记得找学院出具一张包含有证明和承若之类的,具体是证明还是承诺书现在记不清楚了。其大概内容是:某某同学现就读于贵州教育学院中文系专科班,将于1999年7月在我院毕业,若其到时拿到专科毕业证,参加贵阳地区成人高考的成绩有效;若其到时候拿不到专科毕业证,参加贵阳地区成人高考的成绩无效。当时,我想读这个专科就费尽了周折,若专科毕业就回金盆学校教书,以后就肯定再也没有脱产读书的机会了,不如就在贵阳地区参加专升本的成人高考,接着把本科读了再说。那时,在贵阳报名参加成人高考,不需要教育局的领导签字,真是天助我也。三月下旬,带着失恋的伤感和落寞,心想换一个环境读本科。于是,我报名参加贵阳地区专升本的成人高考,报考贵州师范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成人教育本科班,属于文史类,考试的科目记得是政治、英语和语文三科。

我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同时,还买来了文史类专升本考试的复习资料,为成人高考作好准备。应该是1999年5月,我参加贵阳地区成人高考。6下旬学院举行毕业考试,师生合影留念。7月初,在教育学院毕业拿到毕业证,并水到渠成地被贵州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成人教育班录取。我在贵州教育学院毕业后,仍然没回家,还是在贵阳正阳文化有限责任公司打工,主要工作是改稿和校对,以换取薪酬补贴读书、生活所需。直到1999年的8月底回了一次金盆中学,预支了半年的工资,回了一趟家看望家人,9月初到贵州师大报名入学。在师大,我读的是99级成教中文本科班。从贵州教育学院97级中文专科(1)班和(2)考进这个班的有30余人,其中我们97级中文专科(1)班有10余人。

在贵州师大读本科

因为1999年报考贵州师范大学中文系成教班的人太多,学校单独把我们108人编成一个班——贵州师范大学99级成教中文本科班。同学们来自全省九个地州市的大部分县区的中小学老师。教室是第几教学楼,现在忘记了,只记得给我们班安排的是一间二楼的阶梯教室。宿舍安排在相宝山脚下的第八宿舍搂,每间宿舍住8人。其他系的,因报考的人数不多,就三五个或七八个不等插在普通班大三随班就读,宿舍也相对分散一些。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我把考取贵州师范大学中文系成人教育本科班的消息,告诉我初中的班主任李静老师后,李静老师还给我汇了一张500元的汇款单,资助我读书。

在贵州师范大学,我们开设有《美学》《训诂学》《鲁迅研究》《二十世纪文学创作潮流研究》《邓小平理论》《影视文学》《中国古代美学》《比较文学》《马列文论》《中国古代韵文》《民间文学》《文艺理论研究》《秘书学》《现代汉语研究》《语言学概论》《汉语修辞》《古代散文》《训诂学》《音韵学》《中国文化史》和《古代文论》共20门课程。时任中文系主任、美学博士、教授封孝伦老师上《美学》,时任中文系副主任、教授顾久老师上《训诂学》,时任中文系副主任、教授袁荻涌上《鲁迅研究》,时任中文系副主任、副教授谢廷秋老师上《二十世纪文学创作潮流研究》,时任美术系党总支部书记易群芬老师上《邓小平理论》,李俊老师上《影视文学》,教授阮幸生老师上《中国古代美学》,杨先明老师上《比较文学》,教授张静琴老师上《马列文论》,谌芬老师上《中国古代韵文》,副教授陈光明老师上《民间文学》,时任中文系主任(封孝伦调贵州省教育厅任副厅长后)、教授林树明老师上《文艺理论研究》,时任中文系党总支部书记、副教授李玉芬老师上《秘书学》,副教授王建设老师上《现代汉语研究》《语言学概论》,寸镇东老师上《汉语修辞》,杨廷栋老师上《古代散文》,龙异腾老师上《音韵学》,班主任韩红星老师上《中国文化史》,沈有珠老师上《古代文论》。在贵州师范大学读书的两年中,我印象最深的应该要算封孝伦、顾久、袁荻涌、谢廷秋、韩红星五位老师,还有点印象的是寸镇东、阮幸生、杨先明等老师。

封孝伦老师,贵州黄平旧州人,1981年贵州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留校任教,从事中国当代文学教学;1986年考取四川大学中文系文艺美学硕士研究生,师从王世德先生研究文艺美学,毕业后回师大从事文艺美学教学;1993年考取山东大学美学博士研究生,师从美学家周来祥先生研究美学。那时,封孝伦老师任师大中文系主任,已经出版了三本专著,其中两本美学专著,一本是当代文学史专著。分别是1997年和1999年出版的。1997年,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其美学博士论文《二十世纪中国美学》,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其编著的《中国当代文学》;1999 年,安徽教育出版社出版其生命美学专著《人类生命系统中的美学》。《二十世纪中国美学》是他在山东大学读美学博士的毕业论文,《中国当代文学》是他在师大从事“中国当代文学”课程教学的讲义整理完善编写的,只可惜,当时在他手中这两本书数量极少,没有出售,自然我就没买到。倒是作为我们美学教册的《人类生命系统中的美学》,我一起买了两本,送了一本给我读师范时上《文选与写作》课的陈开政老师。直到2018年,我通过“孔夫子旧书网”,才有幸买到《二十世纪中国美学》《中国当代文学》两本书。在买了《二十世纪中国美学》时,得知这本书是“青年美学博士文库”10本中的一本。

读了《二十世纪中国美学》后,被书中封老师的独到的叙述构架和独特的美学观点所吸引,我陆续在“孔夫子旧书网”买了这套文库的八本。再想买还没有买到的两本时,居然在一家网店看到了一套齐全的“青年美学博士文库”,书的品相好,基本是新的,至少达到九五品以上,且价格比我之前买的八本划算,我就买下这套齐全的。这套丛书分别是:徐碧辉的《文艺主体创价论》、程孟辉的《西方悲喜剧艺术的美学历程》、傅谨的《感性美学》、张海明的《玄妙之境》、金元浦《文学解释学》、彭锋的《生与爱》、朱志荣的《中国艺术哲学》、马驰的《卢卡奇美学思想论纲》、王一川的《修辞论美学》和封孝伦的《二十世纪中国美学》。这样一来,就只差两本,我就拥有两套齐全的“青年美学博士文库”,于是,一横心,又买下两本。2019年年底,我将多出的一套送给作家许雯丽女士。

封孝伦老师不愧为美学博士,他上课语言优美,极富启迪,可以说每堂课,都是一次不可多得的生命享受。他在《人类生命系统中的美学》一书中首次提出了人有“三重生命”的美学命题,即生物生命、精神生命和社会生命。师大毕业后的2002年,受封老师讲课的启发和《人类生命系统中的美学》一书的启迪,结合自己的思考,写下散文《解读生命》,先后发表在《新都市文学》和《贵州政协报》副刊上。后来,封老师任过贵州省教育厅副厅长、贵州大学常务副校长,退休后,被聘任为茅台学院院长。就在2021年5 月底6月初,在六盘水高新区举办的“首届贵州凉都文艺讲习班”上,我还与贵州师范大学文学博士何嵩昱老师,就封老师“三重生命”的观点进行交流。

在贵州师范大学,还要说说顾久老师。顾久老师当时是中文系副主任,上我们的《训诂学》,顾老师讲课精彩纷呈、妙语连珠,那些趣闻典故,信手拈来。记得,顾老师还给我们讲过与读书有关的讲座,他以自己的读书经历为例,围绕为什么要读书、读什么书、怎样读书,讲得头头是道,并总结出了读书的感受:顾久老师说,至于读书嘛,我认为要把厚书读薄、把薄书读厚,效果是最好的。所谓把厚书读薄、把薄书读厚,就是要把厚书中的精华部分汲取出来,变成“薄书”,而对于有“精华”的薄书则要好好理解,把内涵充分地挖掘出来,从而使薄书变得厚重,厚重的不仅是书页,而是内在蕴含和你所学到的东西。读书要扎扎实实,每个概念、定理都要追根求源、彻底清楚。这样一来,本来一本较薄的书,由于增加了不少内容,就变得“较厚”了,这是“由薄到厚”。这一步以后还有更为重要的一步,即在第一步的基础上能够分析归纳,抓住本质,把握整体,做到融会贯通。经过这样认真分析,就会感到真正应该记住的东西并不多,这就是“由厚到薄”这样一个过程,才能真正提高效率。我们班主任韩红星老师上的《中国文化教程》一书,还是顾久、顾劳(顾久老师的哥哥、当时在师大图书馆工作)编著的,本书涉及到中国古代制度文化、农耕文化、习俗文化、节日文化、服饰文化、官职文化等,读之受益匪浅。顾久老师曾担任过毕节地区行署副专员、贵州省文史馆馆长、民盟贵州省委主委、贵州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贵州省文联主席等,是贵州著名文化学者。其他印象深刻的就是班主任韩红星老师了,韩老师现在华南师范大学,几年前还通过几次电话。其他有印象的还有,上《鲁迅研究》的袁荻涌老师;上《二十世纪文学创作潮流研究》的谢廷秋老师,谢廷秋老师还是我在师大毕业论文《论<边城>中沈从文的生命美学理想》的指导老师;上《汉语修辞》的寸镇东老师,上《影视文学》的李俊老师,上《中国古代美学》的阮幸生老师,上《比较文学》的杨先明老师等。

在贵州师范大学读书两年间,我一直在贵阳正阳文化有限公司打工,还兼做了一份家教。与我在文化公司同时打工的,还有贵州师范大学美术系成人教育班的一名女孩,她叫张淑娟,是当时黔西师范学校的一名美术老师到师大进修的,她的工作主要是书籍方面的策划及美术编辑。在正阳文化公司打工的两年的岁月中,特别是每逢周末,我与张淑娟经常是一起吃完早餐就从学校出发到公司,下班后,也是一起从公司回到学校用餐。久而久之,我与张淑娟便相互产生了好感,我们都是心知肚明、心有灵犀。在2001年春末夏初的一个周末,我们从文化公司下班后,一起有说有笑地向学校前行。

途中走到喷水池,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张淑娟说,淑娟,我很喜欢你,我没有女朋友,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张淑娟平静地说,符号,其实,我也很喜欢你,也很想做你的女朋友。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是我们黔西师范学校的一名数学老师,我该怎么办啊?我听张淑娟的话语中留有余地,便果断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说,你该怎么办?和他分手呗,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毕业后,我们一起去水城,可以吗?张淑娟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说,符号,我的男朋友也很喜欢我,我这样做就是背叛了他。我不安心啊!

我带着调侃的语气说,娟子,你不选择背叛你的男朋友,那你就只有选择背叛你自己了,难道这样你就安心了吗?面对我的回答,张淑娟无言以对。我们陷入了一片沉默。看着张淑娟犹豫不决的表情和含情脉脉的眼神,我很自然且果断地牵上了张淑娟滚烫的玉手。瞬间,仿佛有一股强大的电流接通了我们两颗渴求已久的心灵。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回到学校的宿舍,而是在灯火通明的都市街头轧了一夜的马路。不知不觉中,我们手牵着手走到贵阳人民广场,时间已到凌晨5时,天空已呈现出鱼肚白,早起锻炼的老年人们,也三三两两出现在人民广场上。轧了一夜马路的我们已有了一丝倦意,我们不约而同地朝人民广场与贵阳一中之间的那片林荫小道走去,并在林荫小道中的一张长椅上相互拥抱着小憩,直到天大亮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回到学校。自从那晚过后,张淑娟背叛了她以前的男朋友,做了我的女朋友。直到毕业时,因各自都要回到自己的学校,我们只好分道扬镳、劳燕分飞。在贵阳客运站,我依依不舍地送别了满眼含着泪花的张淑娟,最终有情人未成眷属。从师大毕业到现在,我们无法找到彼此的联系方式,一直都没有联系过,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在贵州教育学院和贵州师范大学读书的四年中,除了读书、打工外,做的较多的一件事,应该算逛旧书摊买书了。那时,像我们这些经济拮据的学子,是无缘去新华书店买书的,就只有去旧书摊逛逛,兴许能淘到一些自己喜欢的便宜书。不论是在河滨公园、花果园,还是在阳明花鸟市场、人民广场,每天只要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些地方两旁的人行道都摆满大大小小的旧书摊。每天,我们有几位同学吃了晚饭,就要相约去逛旧书摊买书。看中一本书或一套书,总要和书摊的老板讨价还价。有时,买一两本,有时买三五本。四年下来,省吃俭用,节衣缩食,花了三千元买了五六百本旧书。每个学期下来,要买近百本书,装在两三个纸箱,待合适的机会,就打包拿回家,几年下来,就有了十来纸箱。当然了,虽然说是旧书,但大多数还是八九成新的样子,书的品相还是不错的。有中外文学名著、文艺理论、哲学美学、小说散文、诗词歌赋书籍等。这几年,主要是在孔夫子旧书网、当当网、淘宝网买的书。每年都花两千多元,买一些中国现当代著名作家的小说集、散文集,除了《鲁迅全集》外,其他的诸如《沈从文全集》《张爱林全集》《莫言文集》《路遥文集》《冯骥才分类文集》《名家散文自选集》《贾平凹文集》《何建明报告文学集》等,都是新书。我每次搬家,最难搬运的就是书了,真是“孔夫子搬家——尽是书。”

因为写作改变命运

在师大临近毕业考试的最后一个月,因没有生活费,我回家住了一个月。就在我回家住的这个月中,班上提前把毕业合影相照了,很遗憾,在师大读了两年的书,居然我没有毕业照。接近考试了,我才返回学校参加考试,所幸的事,居然没有着一科补考。毕业考试结束后的半个月,我继续在贵阳正阳文化公司打工时,公司的两位负责人奉劝我十次有余,让我和他们一起干,我思前想后,毕业时,最终没有答应留下来。兼做的一份家教,是给一名初三学生辅导语文和化学。学生家长在贵州省建设厅当领导,这位领导曾给我说过,他和当时六盘水市政府一名主要领导的关系很好,待我毕业的时候,不要回农村了,他给市政府的领导说一下,在城里给我安排一所好点的中学。当时,我给他说,不麻烦您了。直到毕业时,这位领导还提起这件事,被我婉言谢绝了。现在想想,那时我真淳朴老实到家了。也许,当时听从他的安排,我的人生轨迹就会发生一些改变。

2001年7月,我在贵州师范大学毕业后,参加了一次六盘水市一中招考一名高中语文教师的招聘考试。笔试成绩出来后进入了面试,因面试时在普通话上吃了亏,最终考得第二名,无缘与市一中失之交背。其间,六盘水市钟山区六中、四中都差中学语文教师。我没被市一中录用,钟山区六中的王校长给我说去他们学校,先上到课,以后再想办法调。钟山区四中的杨校长也给我说先去四中上课,以后想办法调。我当时想,跨县区调动,难度一定很大,在本县内调动也许要容易一些。

之后,我想在贵阳读了四年书,获得了一个本科文凭,也许找教育局领导帮助一下,给我改变一下工作环境,我也不想再回金盆中学工作了。2001年8月23日,我到了水城县教育局,正好遇到县教育局的领导,我向领导自报了姓名。听了我自报姓名后,领导也心知肚明。

领导对我说,小伙,你这一读读了几年?我对领导说,领导,我读了四年,把本科也读了。今天就来教育局报到。想请领导帮个忙,给我换一个工作环境。领导说,你想要调整到什么地方?当时,我的要求不高,我说能调整到保华中学、尖山坝中学都行。领导说,这个忙我帮不了,去读了四年书,学了些知识,还是拿到金盆中学去用吧!今天是8月23日,要求你必须在8月27日到金盆中学报到,在27日我将打电话给金盆教辅站,若你还没到金盆中学报到,我就把你工资全扣了!我说:27日,我一定去金盆中学报到。不过,我以后还来找领导帮忙的。领导说,我暂时不能给你许什么承诺。

就这样,我就离开了教育局。心想,若领导不说我27日不去金盆报到,就扣我工资的话,也许,我会在27日准时去金盆中学报到。领导说要扣我工资,那我就27日之后再去报到,看看扣不扣我的工资。我是开学了差不多半个月,于2001年9月13日才去金盆中学报到的。因我迟迟没有去金盆中学报到,学校还以为我不去金盆中学了,就没有安排我的课程。我到学校后,学校就从其他老师的课程中调出了初一一个班的语文和初一两个班的政治课给我上。才上了几天课后,我给学校领导说,干脆我在学校请老师代上我的课,我400多元的工资就付给代我课的老师。我的意见学校采纳后,我就离开了金盆中学。

我到县城,确切地说,应该是到市中心城区(当时六盘水市、水城县和钟山区政府驻地均在六盘水市中心城区),先后到位于当时六盘水高等师范专科学校附近的钟山区六中,位于场坝下钟山脚下的钟山区四中,分别找到王校长和杨校长,他们都说工资一个月500元,直接从学校的经费发给我。当时,我权衡再三,因我三弟家就住在场坝,想到食宿要方便一些。最终,我选择了在钟山区四中上课。这里,我要多说一句,若有幸,我写下的这些文字被我写到的老师、同学,或者老师、同学配偶、子女、熟人看到,请不要产生其他想法,我都是如实陈述的,拜托大家多多包涵!

我在钟山区四中上初一两个班的语文,兼任一个班的班主任工作。在钟山区四中教书期间,还请贵阳正阳文化有限公司的领导,找了六盘水市教育局和钟山区的领导,帮忙我调动工作。当时,六盘水市教育局和钟山区的领导认为,我是有能力,有水平的,是可以调到钟山区四中工作的,但需要交30000元钱的调动费用。我告诉贵阳正阳文化有限公司的领导,说自己刚读书出来,因读书还欠了一屁股两肋巴骨的债,哪有多余的闲钱去送人。公司领导说,30000元钱由他出,叫我自己负责找人送钱。我在心里想:“送什么钱?我情愿不调进城区,也绝不会做为领导送钱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最终结果不言而喻,我没有如愿以偿。

不过,我在钟山区四中教书的半年,很认真,也很卖力。2002年4月22日是世界第32个地球日,为保护好人类共同的母亲——地球,钟山区环保局、钟山区教育局联合举办了“环保杯”中小学生征文竞赛活动,共收到钟山区所有乡镇、街道办事处及区直各中小学学生参加的200余篇征文。受钟山区环保局、钟山区教育局的委托,200余篇征文由钟山区四中组织开展评选工作。当时,钟山区四中校长就把200余篇征文交给了我,让我进行初评。我经过一个星期的努力,终于从200余篇征文中,评出了一等奖1篇、二等奖3篇、三等奖6篇、优秀奖10篇,最后交由钟山区环保局、钟山区教育局组织相关专家进行终审,认为我的初评很公平、公正,真正评出了写得好的文章,每篇的评语都写得恰到好处,很有真知灼见,专家们一致通过我初评的结果。在这次征文活动中,我所辅导的钟山区四中一名初一的学生和一名初二的学生,分别获一等奖及二等奖。为此,钟山区环保局、钟山区教育局还为我颁发一个“环保杯”中小学生征文竞赛活动优秀教师辅导奖。钟山区四中还获得由钟山区环保局、钟山区教育局联合表彰的“环保杯”中小学生征文竞赛活动优秀组织奖呢!

再说了,我在钟山区四中教了半年的书,感到在城市教书压力特大,不但学校、学生要选择老师,给老师压力,而且社会、家长也要选择老师,也给老师压力。我在钟山区四中工作了半年的时间里,一个最大的感受就是就一个字“苦”啊!不要说还要花30000元钱了,就是一分钱不花,我也不想在钟山区四中教书了。寒假期间,我又到贵阳正阳文化公司打工,公司领导三番五次劝我,叫我到他公司去做编辑工作,文化产业属于朝阳产业,利润空间大,三至五年给我80万元,或者直接利用我编辑、改稿等技术参与公司入一定的股份,到时候按一定股比分红给我。那时,我凭借自己的能力,真想到贵阳正阳文化有限公司去闯一番的,但最终在父母、朋友及同事们的阻止、劝说下,我才没留在公司。2002春季学期开学后,我又回到以前教书的金盆中学去上课了。

没想到我在金盆中学上课,还遇到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偶然机会:那是2002年8月的一天,我在金盆乡政府门口,刚好碰到金盆乡党委钱书记(2002年10月退休),钱书记说:“小伙子,你别乱跑了(寒暑假期间,我都要到贵阳正阳文化有限公司打工),前几天,我在县里面开会时,中共水城县委常委、宣传部徐部长(2002年11月起任金盆乡党委书记金书记高中时的班主任老师)直接在大会上点名要你,徐部长说他发现金盆中学有一位语文老师名叫符号,符号这个人字写得好,文笔也很不错,像这样的人才,在适当的时候应该拿来用用。”

钱书记接着又说:“符号,这个星期你就不要回南开乡凉山老家了,你等着,过两天我亲自把你送去交给宣传部的徐部长,小伙子好好干,前途是光明的。”刚过了三天,钱书记带上我坐着一辆绿色的北京吉普车开往水城县双水新区,直接把我送到了徐部长的办公室。

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我被安排在水城报(2002年之前为周一报、2003年起改为周二报,刚好需要进人)社工作,我在报社当记者、编辑,搞新闻采访和报纸编辑排版工作。能到我梦寐以求的报社工作,对我来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行文到此,我要感谢写作!感谢文字。因为写作、因为文字,2003年年底水城报按照国家相关政策停刊后,我曾经在多个单位工作过,所干的工作都离不开文字,离不开写作。但写得最多是“八股文”式的公文。十多年来的文秘工作,抹杀自己对文学创作的激情和灵性。直到2016年,得到组织的关心和领导的关怀,调到文联工作后,与以往相比,事务不是那么繁忙,时间也相对宽松一些,再说写写小文章是自己的一个爱好,也算是对文学梦的一个追求吧!但不管怎么说,能够在文联工作,是因为写作和文字改变了我的命运,再一次感谢写作,感谢文字!



作者简介:符号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男,汉族,贵州水城南开人,民进会员,贵州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纪实文学学会会员、六盘水文学院签约作家,六盘水市水城区文联主席。有小说、散文、散文诗、诗歌和评论散见《西部散文选刊》《贵州作家》文史天地《香港散文诗》《江西散文诗》《师范生周报》《中专生文苑》《贵州政协报》《贵州教育报》及中国作家网、民进中央网、贵州作家·微刊、文学贵州·微刊等。出版有书信体小说集《那些年的爱情》,中篇小说集《远逝的恋情》,散文集《乡土物语》《岁月笔记》。

(编辑审核:陈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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