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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兴明【杜兰甫】||乌江魂(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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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0-07-20 20:19作者:陶兴明【杜兰甫】来源:西南文学网


细心侦破无头案,顺藤摸瓜捣黑窝


高庆康一伙按照事先精心策划好的方案,借着田明理被杀一事,开始在暗中散布各种谣言。有些好事之徒听到谣言后,当即把它作为“特大新闻”加以传播,所以,这些谣言不胫而走,在很短时间就传遍了息烽城乡各地。不明真相的群众,一个个被弄得惶恐不安,误以为第三次世界大战马上就要爆发,美国人真的会把原子弹扔到贵阳和息烽上空,潜伏下来的军统特务也会随时出现在紧跟着共产党走的人面前,随时会悄无声息地用“电刀子”把他杀死,或者用无声手枪和定时炸弹把他处死。最轻的惩罚,也要用毒药把他毒哑、毒聋、毒瞎。那些不知情的漏网残匪、恶霸及顽固分子们,一个个像打了鸡血那样亢奋起来,并悄悄做好了迎接“变天”的准备。

群众不明真相,这些谣言的确对准备参加农民代表大会的人产生了巨大震动。虽然他们中间的大多数人并不相信谣言,而且对田明理被杀一事感到义愤填膺,还准备联名上书,要求公安局尽快破案,并决心与暗藏的敌人血战到底,用实际行动保卫新生的人民政权。但是,也有一些代表被吓住了,他们在恐惧心理驱使下打起了退堂鼓,找着借口不去参加农民代表大会了。

县委书记陈广辉和县长袁志成得知这些情况后,深深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当即放下手中的工作赶到公安局。

“丁局长,你听到街上的谣言了吗?”陈广辉问。   

丁一伦说:“陈书记,袁县长,我刚从现场回来,就听到了街上出现谣言的事,我和其他同志已对此事进行了一些分析。”

陈广辉问:“那你们分析出的结果是什么? 你们对外面的谣言和田明理被杀一事是怎么认识的?公安局能不能破获田明理被杀案呢?”

丁一伦答道:“我和其他同志经过分析后认为,这些谣言是有人精心策划后散布的,否则,绝不会传播得这么快。造谣人的目的显而易见,是针对农民代表大会来的。田明理被杀一案,现在已经排除图财害命、情杀、一般性仇杀、以及毫无目的杀人这几种情况,剩下的就只有政治谋杀了,其目的,十有八九是冲着农民代表大会来的。所以,我们初步认定,造谣的人和暗杀田明理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伙人。对田明理被杀一案的侦破工作,正在按计划进行,要是侦破方法和措施不出偏差,应该能够破案。同时,鉴于我们的破案水平有限,我们还做了另一手准备,如果不能迅速取得案情进展,就立即向市公安局和省公安厅汇报,请他们派人前来指导。”

陈广辉听罢,对袁志成说:“袁县长,你回县委去主持那边的工作,多组织一些人到街上去辟谣,尽快使人心稳定下来。同时,对农民代表大会的筹备工作要继续抓紧,不能因为出了这些事,农民代表大会就不按时召开了。我留在公安局,如果需要其他部门配合,好进行协调。”

袁志成走后,陈广辉面色极为凝重地对丁一伦说:“再过几天农民代表大会就要召开了,我代表中共息烽县委和县人民政府要求你们,必须在农民大会召开之前破获田明理被杀一案!这是死命令!只要破了案,目前这些谣言就算查不清来源,也会不攻自破;要是破不了案,农民代表大会即使能够按时召开,也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其实不用我说,你也是明白的。”

丁一伦心里感到沉甸甸的,他当即表态:“陈书记,我们保证尽快破案!如果不能如期破案,影响了农民代表大会的效果,您就严厉地处分我!”

“真破不了案的话,不是给你一个处分就可以解决问题的。”陈广辉说完,马上接着问道:“丁局长,你们要是没有把握的话,是不是现在就求上级派人前来指导?”

“暂时不用,因为上级机关的工作并不比我们轻松,再说,我们也有了一定的破案线索。”

“既然如此,你们必须开动脑筋、充分利用在公安业务短训班上学到的专业知识,紧紧依靠人民群众,尽快把案子破了,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党和人民对你们的期望。当然,也不要硬撑,该向上级求援时就要果断求援,免得错过时机,影响了破案。”

“是!”丁一伦响亮地答应一声,向陈广辉敬了个礼,告辞后来到另一间屋去询问何玉英。

何玉英正在假装伤心掉泪,一见丁一伦带人进来,马上按照何丽霞所教,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丁局长啊!你可要我们家田明理作主啊!他死得冤啊!呜呜……我的明理啊!你走了让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丁一伦暗暗观察一番,见何玉英两眼哭得又红又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往下抹着,脸上布满了悲哀之情,一时之间也无法看出真假。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又马上舒展开,按照早就想好策略,不紧不慢地说:“何玉英,你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应该想办法抓住凶手,为他报仇,你说是吧?”

何玉英边哭边说:“丁局长,您说得太对了,是要尽快抓住凶手为田明理报仇!要是抓不住凶手,田明理死都不能瞑目,我也觉得对不起他!”

丁一伦一边暗暗观察何玉英的表情,一边问:“何玉英,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认为田明理是被什么人杀的呢?”

“这还用问?肯定是被暗藏的国民党特务杀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有依据吗?”

“丁局长,您也看见了,田明理血都没流,肯定是被‘电刀子’杀死的。不是特训班的特务,哪个会有‘电刀子’呢?”

“昨天晚上田明理是什么时候回到家的?”

“这个问题在我家时不是问过了吗?怎么还要问呢?”

“当时你讲的不太清楚,你应该讲得更详细一些。”

“丁局长,田明理昨天早上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家,我还以为是他的工作太忙,没顾上回来,没想到今天早上我去喂猪时,发现他已经死在猪圈里了。”

丁一伦同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继续向何玉英提问,何玉英则按照何丽霞所教,与丁一伦他们周旋。问了一会儿,丁一伦心里清楚,虽然何玉英的嫌疑很大,但按照目前这种进程,不可能获得突破性的进展,要想破案,必须另想办法。与此相反,何玉英越回答越认为公安局破不了案,本来有些紧张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丁一伦见此情形,就让人把何玉英带下去,考虑起下一步的对策来。

掌灯时分,龙乐丰和马青山两个组同时回到公安局,龙乐丰兴奋地对丁一伦说:“丁局长,我们那个组经过走访群众,了解到了一个重要情况。昨天傍晚,茂源生猪行的女老板何丽霞提着一个竹篮到过田明理家,里面装的是什么,却没有看清楚。我们还了解到,何丽霞与何玉英是干姐妹,二人经常来往。经过研究讨论,我们认为应该再到田明理家进行勘查。同马青山他们那个组会合后,我们先在田明理家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后来我们就挪开家具搜查。当挪开他家卧室的床,终于发现了疑点,我们发现靠墙根处的土与其它地方略微有点不同,就试着用探条一探,随即发现了一个新挖的地坑,刨开一看,发现地洞里埋着一个坛子,打开一看,坛子里装着两百块大洋。那个坑挖的十分巧妙,加上有与其它地方相同的浮尘遮掩,确实很难被发现。幸好前段时间从文飞龙处长那儿学到了勘查此类现场的方法,不然,就算把床挪开了,也发现不了。”

马青山接过话头说:“今天何丽霞一直在田明理家帮忙,龙乐丰他们来时前二十多分钟才离开。在我与她交谈过程中,她毫无慌张的表现,说起话来十分得体,如果不了解内情,谁也不会对她产生怀疑。”

“新挖的地洞?两百块大洋?”丁一伦当然明白这些钱的分量。他当即说道:“我见过何丽霞,人长得相当漂亮,也相当精明。她男人高庆康也不是等闲之辈。过去,因为他们积极靠近人民政府,还经常为人民群众做一些好事,所以没有引起咱们的怀疑。按照息烽目前的生活状况,只有像他们这种家境的人,才能拿出这么多钱。如果这两百块大洋是何丽霞给何玉英的,田明理的死就十有八九跟她有直接关系了。当务之急,必须对茂源生猪行进行秘密监视,严防他们逃走和发生其它的意外,等找到证据后,再找他们算账。”

马青山说:“我们在田明理家的卧室找到大洋后,觉得何丽霞疑点太大,当即派王济仁、史廷柱他们去对茂源生猪行进行了秘密监控。”

丁一伦听罢,高兴地拍了一下龙乐丰的肩膀,对他们说道:“你们做得好!现在马上对何玉英进行审讯,到时候你们俩看我的眼色行事。”

何玉英被带下去后,因为不敢肯定她与田明理被杀一案有关,所以只能在暗中监视她,而且还让她受到了“优待”。她在心里认为公安局已不再怀疑她,所以,当再一次被带上来去审讯时,就变得满不在乎起来。

何玉英刚已被带进审讯室,丁一伦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厉声喝问:“何玉英,你要老实地交代,田明理到底是怎么死的?!”

何玉英毫无思想准备,突然听到厉喝,吓得一哆嗦,差点儿坐到地上。她瞟了丁一伦一眼,强着镇定地说:“丁局长,这么大声干嘛?吓了我一大跳,我不是说过了吗,田明理是被国民党特务暗杀的。”

“你必须老实交待,在田明理被杀案中,你扮演了什么角色?”

“角色?什么叫角色呀?我听不懂。”

“听不懂?别装了!快说清楚,你们是怎么杀害田明理的?”

“丁一伦,别仗着你是局长,就血口喷人!田明理是我男人,我怎么会害他呢?”何玉英再也沉不住气,歇嘶底里地大叫起来。一时之间,她把何丽霞教给她对付审讯时要少说多哭的“绝招”都忘了。她大喊大叫几声后,突然想起了何丽霞所教,于是 “嘿嘿嘿!”地发出一阵冷笑,随即倒打一钯:“姓丁的,我明白了,你们公安局在没有办法破案的情况下,既不肯承认无能,又怕上级撤你的职,所以,就想诬陷我,让我来当‘替罪羊’!我告诉你,你这是白日做梦!是痴心妄想!”

丁一伦见此情形,知道该使用证据了,他把从何玉英家搜到的那袋大洋往桌子上一倒,待“哗啦啦”的响声停止后,怒视着何玉英说:“你用不着大喊大叫,我问你,这些大洋是从哪里来的?!”

何玉英觉得丁一伦的双眼犹如两把利剑,仿佛要把她的五脏六腑刺穿,她再也不敢同丁一伦的目光相对,但也不甘心就此认输,于是,虚张声势地大声狡辩道:“当然是我和田明理省吃俭用攒下的,难道还会是偷的抢的?”

“不要再编假话了,我们已经调查清楚,这些钱是何丽霞给你的!”丁一伦一步步试探,与何玉英打开了心理战。

何玉英一听,顿时冷汗直冒,浑身微颤,但她心中明白,此时此刻绝对不能服软,就硬着头皮说道:“丁局长,您弄错了,那些钱真的是我和田明理攒下的。您想啊,何丽霞虽然是我的干姐姐,也不可能给我那么多钱啊。”

丁一伦将何玉英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此种情况下,只要再加一点儿压力,她就顶不住了。他对龙乐丰和马青山使了个眼色,大喝一声:“她不说老实话,拉出去毙了!”

龙乐丰和马青山会意,齐声回答:“是!”他们拔出手枪,“哗”的一声推上子弹走过去,一人抓住何玉英的一只胳膊,把她提起来就往外走。

何玉英以为真的要被拉出去枪毙,吓得差点儿昏过去,一下子把何丽霞交给她对付审讯的方法忘到了九霄云外,她尖声大叫道:“丁局长饶命啊!我交代!我全交代!”

龙乐丰和马青山放开何玉英,怒目注视着她。何玉英全身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交代了与何丽霞等人合谋杀害田明理的经过。

丁一伦听罢,又问了何玉英几个问题,见她再也交代不出新东西,就让人把她带下去,随后对龙乐丰等人说道:“从孟志才杀害田明理的过程看,很像文处长讲的军统特务惯用的杀人手法,由此看来,何丽霞他们很可能是一伙潜伏特务,现在要尽快把他们抓起来,免得他们闻风而逃。”他见所有的人都同意自己的看法,就对龙乐丰说:“你快去看守所,让宋小伟连长留下一个排负责看守所的安全,带两个排来协助我们抓捕。”又对其他人说:“陈书记回县委去了,我马上去向他汇报,你们先做好行动准备。”

马青山说:“打电话吧,那样能快一点儿。”

“不能在电话上讲,免得被敌人监听到。”丁一伦说罢,迅速起身往县委跑去。

陈广辉久经沙场,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他听罢丁一伦的简短汇报,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当即调县警备营二连随他参战。不到三分钟,人已在公安局聚齐。他对丁一伦说:“这次行动由你具体指挥,先把那帮家伙抓起来再说!”接着又对丁一伦嘱咐道:“因为现在还无法证明茂源生猪行的人全部都是特务,所以要尽量抓活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死他们。一来免得伤及无辜,二来有利于审讯。但也绝不能让一人漏网!同时,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丁一伦点了点头,即按照已经想好的行动方案开始布置:“那么,陈书记,请您和宋小伟连长带两个排在公安局坐镇指挥,兼做机动力量;张秋生连长带一个排到街上与巡逻队一起加强街面上的严控,严防暗藏的敌人捣乱破坏及对茂源生猪行的敌人进行支援;刘贵丰排长带一个班到茂源生猪行后面与史廷柱同志会合,然后在那里设下埋伏,掐断通往团圆山的路,防止猪行院内的人逃出来跑到团圆山的树林中去;杨海东排长、朱新明排长各带一个班在茂源生猪行两侧埋伏;我和龙乐丰、马青山、肖长礼与王济仁同志会合后,带一个排从前门进去抓人;其他同志留在公安局协助陈书记。”他抬腕看了一下表,接着说:“如果没有意外,今晚十点我们这一队准时行动。现在请龙乐丰同志给大家介绍一下茂源生猪行的情况。”

龙乐丰站起身来走到黑板边,拿起一支粉笔,三下两下在黑板上画了个平面示意图,简明扼要介绍过茂源生猪行院内和四周地形后,紧接着说:“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茂源生猪行里共有五男三女八个人,还有三只看家护院的藏獒,这些人究竟属于什么角色、有什么本事、目前还不清楚,大家只有把他们当成强敌,才能致胜。此外,对那三只藏獒,也要引起足够的重视,否则,有可能会吃它们的大亏。有一次,我到茂源生猪行去做社会调查,进院后,发现那三条狗不叫也不动,只是拿眼看着我,当时我只觉得这些狗长得很大,样子也挺凶,但不知道那就是藏獒。我问何丽霞,这些狗为什么见到生人叫都不叫一声,何丽霞对我说,这几条狗本来是凶猛的藏獒,可是被她家喂懒了,变成了十足的‘菜狗’,因为起不到看家的作用,几次都差点儿把它们杀来吃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几条狗应该是受过特殊训练。我曾经听人说过,藏獒是一种十分厉害的猛犬,一只藏獒可以打败三到五只狼,两只藏獒就可以击败一只雄狮或猛虎。所以,不管它们是不是‘菜狗’,大家都不能轻视了它们 ……”

龙乐丰介绍完毕,丁一伦见看了一下表,对大家说道:“现在离十点还有一刻钟,大家检查一下武器,立即出发。”说完后回头用征求的目光看着陈广辉。

陈广辉见丁一伦征询自己的意见,一挥手说:“很好,就这么办!”

随即,各小组按照分工,悄无声息地快速赶到指定位置,对茂源生猪行形成了包围。张秋生连长则带人控制了街上的交通要道。

当晚,皓月当空,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昼。丁一伦见状,心中暗喜,知道在此情形下,对方无法借黑夜逃走,对抓捕工作相当有利。表针刚指到十点,他立即掏出双抢,低声说了句“大家跟我来!”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的箭“飞”出去。其他人紧跟其后,快速地朝茂源生猪行冲去。

这些人中,丁一伦、龙乐丰、马青山脚步最快,他们抢在众人之前,提前到达猪行院门外,院内负责警戒的三只藏獒则狂叫着扑到了门边。他们三个人对视一眼,即合力用肩膀朝门上猛力撞去,只听“喀嚓”一声脆响,手臂般粗的门闩一下子断成两截,院门被“砰”的一下撞开。那三只藏獒来不及躲避,被撞出去老远,发出了哀嚎声。一时间,生猪行园内噪声打起。丁一伦他们三个也因用力过猛,差点一头朝地上栽去。幸亏他们反应快,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才将身体稳住。

茂源生猪行的那三只藏獒,是高庆康他们一伙用重金购买的,每条狗都在百斤以上,经过严格训练后,仿佛通了人性一般,平时有人在茂源生猪行外边的路上行走,从不乱叫乱咬,既使是夜间也不例外。但来人若是想到院内行窃或是干对主人不利的事,它们就会立刻知晓,并会一边狂叫着向主人报警,一边做好将来人撕碎的准备。由于主人平时对他们的饲养得好,又训练有加,使得它们健壮如牛,凶猛程度远远超过其它藏獒。刚才被门一撞,这些畜生兽性大发,变得比平时更为凶猛残暴,它们仿佛做好了分工,个个直立起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利齿,分别对准丁一伦、龙乐丰、马青山的喉部仆去。紧跟在丁一伦他们身后的九名警备营战士见此情形,急忙挺起手中的步枪,用刺刀朝它们的胸膛猛力刺去。

这三只藏獒曾经受过专门的扑咬训练,它们见雪亮的刺刀刺来,知道再往前扑将会丧命,赶紧往旁边一跳避开,随即又猛扑过来,与几名警备营的战士搅缠搏斗在一起。其他人迅速朝高庆康等人住的宿舍猛冲。

九名警备营战士分成三组,三个人对付一只狗。

三只平时看上去肥大笨拙的藏獒,此刻露出了真面孔,只见它们捷如灵猿,上蹿下跳、左躲右闪,时而对着人直立起来,锋利前爪直往人的脸部眼部狂抓,时而又伏地疾进,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人的裆部、腹部猛扑。几名战士因为没有和狗“搏斗”的经验,顷刻间就被弄得手忙脚乱起来,要不是仗着手中步枪上的刺刀和几个人之间的互相照应,可能用不了几下就会有人受伤甚至丧命。

丁一伦稳住身体后,利眼一扫,见到几名战士被藏獒逼得手忙脚乱,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对他们喊道:“快开枪!”话音未落,“叭!叭!叭!”的几声枪响,三只藏獒同时被击中。开枪的是其他战士。

那三只藏獒本来是受过躲避枪弹训练的,正常情况下,即使是丁一伦这样的“神枪手”,也很难一开枪就会将其击中。但它们毕竟是畜生,智慧哪如人?它们只知道和眼前的“敌人”搏斗,哪又会防备周围?它们中弹后痛得嗷嗷怪叫,搏斗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但仍向几名战士乱扑乱咬。几名战士得到丁一伦的提醒,趁着藏獒动作变慢之机,一起开枪,当即将三只凶猛的藏獒击毙。

高庆康平时就防着有人抓他,并做好了应变的各种准备。杀掉田明理后,他变得更加小心,睡觉时不但穿着衣服,甚至连鞋和袜子都不脱,意识上也是半睡半醒。所以,狗一叫,他马上就被惊醒了。他来不及推醒傍边的何丽霞,便迅速翻身坐起,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支早已上了膛的“勃朗宁”手枪,打开保险,下地一步跨到窗前,察看狗叫的原因。窗外,不少人向他的住处冲来,并伴有枪声。他大吃一惊,什么也来不及想,抬手朝着窗外就是两枪,当即将冲在前面的两名警备营战士击倒在地。

丁一伦见此情形,赶紧边将左手一扬,那支二十响驳壳枪中的子弹就“哒、哒、哒、哒”地从窗口飞入高庆康的卧室,边指着被枪击中的两名警备营战士大声喊:“救护员!快救人!”

丁一伦向窗内射进的子弹擦着高庆康的头皮打在他后面的墙上。吓得他直冒冷汗。丁一伦左手枪中的子弹刚打完,右手枪中的子弹就已出膛,继续朝屋内射击。他边射边用左手将空枪中弹匣退出,迅速换上装满子弹的新弹匣。

丁一伦刚才的这阵枪是有意识打空的,他没有忘记要活捉嫌疑犯,就故意将枪口略微抬高了一点儿,否则,高庆康非被打成“马蜂窝”不可。射击中,他拿眼睛的余光一扫,见两名警备营战士是胸部中弹,生命垂危,就急忙对刚把狗打死的几名战士和应声而来的救护员喊道:“你们几个快把受伤的同志送到医院去抢救!”

几名战士抬起受伤的战友,飞快地向县医院跑去。

高庆康刚开了两枪,第三枪还没来得及打,就被丁一伦的火力压住了。他急忙一个滚翻,到了门边,摸了摸子弹檫过的头皮,暗叫一声:“好险!”随即举枪朝外准备继续射击。他还没来得及开枪,王济仁与一个班的战士就已经冲到了他的门口。

王济仁抬脚对门猛力一踹,门就被“砰”地一声踢开。高庆康猝不及防,手枪当即被门撞落在地,人也被门撞得差点倒地。两名警备营战士见状,一起朝他扑去,准备把他按住擒获。

高庆康的反应敏捷,在来不及捡枪反抗情况下,赶紧来了个后滚翻,他这一招使得十分迅速巧妙,既顺势站起身来,又避开了警备营战士的攻击。随即,他使出在特训班学到的本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两脚,将那两名战士踢倒在地,跟着来了个直冲拳,狠狠击向王济仁的面部。

王济仁武功虽然没有高庆康的高,但防守还是可以的。他先退后一步躲开来拳,马上又与另外几名战士冲过去,把高庆康逼得退向屋子中间。随即,双方在狭小的空间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拳脚大战。

何丽霞睡觉时也没脱衣服和鞋袜,只是睡得比高庆康略沉,她被狗叫声惊醒后,摸出枪还没来得及射击,就被丁一伦射出的子弹压住。她急忙滚下床,趴在地上的暗处,想试机夺门而逃。见高庆康被王济仁他们逼得退到了墙边。她想开枪协助,又怕误伤了高庆康,稍一迟疑,她手里的枪就被一名战士踢飞了。她大怒若狂,迅速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跃起,使出尖尖的利爪,利用内力狠狠抓向那名战士的双眼。这一招她是专门苦练过的,十分阴毒,对方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挖出眼珠。

那名战士名叫江开元,参军前曾学过一些拳脚,参军后又练过擒拿术,身手也算不错。他见何丽霞来势凶猛,知道不能硬接,急忙后退避让,但还是慢了半步,虽然躲过了双眼被挖之灾,脸上却被抓了几条深深的血痕。另一名叫郭培荣的战士见状,急忙过来协助,两人对何丽霞形成了夹击之势。

何丽霞虽是女流,却非平常人所能比,不仅枪法上有“百步穿杨”之功,而且深通擒拿格斗之法。她小时候曾经随父练武术,身手异常敏捷。在军统息烽特训班行动系学习时,又被选派到一个地名叫潮水的武术班学习。在那里,教官见她身手灵活,练起功来不怕吃苦,人又长得漂亮,所以对她格外关注。除了教她一般的擒拿术和拳脚外功夫外,还针对她的特点,传授了一些自己轻易不外露的绝招。她经过刻苦练习,掌握了多种格斗技巧,并能巧妙地把全身大部分力量运用到手上脚上。她与人搏斗时,招数灵活多变,身体迅如疾风,拳脚上的力量大的惊人,不会武功的青年男子,如果赤手空拳和她搏斗,十来个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在茂源生猪行内部较技时,只有孟志才能够勉强与她打上几个回合。此刻,她拳脚并用,急风暴雨般向江开元和郭培荣打去,几下子就把他们从屋内逼到了院中。

江开元和郭培荣虽然不是何丽霞的对手,但在这生死搏斗中,他们的潜能得到充分的激活。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死死缠住何丽霞,使她既无机会逃走,也无机会去帮住高庆康。只是,在何丽霞的灵活多变、凶猛异常的招数攻击下,两人很快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丁一伦打完两匣子弹,换好弹匣后,提着双抢往前跑了几步,看见江开元和郭培荣在何丽霞的步步紧逼下,已经支撑不住,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就赶紧把双抢往腰上的皮带上一插,双掌一错,迎上前挡在了何丽霞和江开元、郭培荣之间。

何丽霞同江开元和郭培荣交了几下手,就摸清了二人的底细,她正想使出更加毒辣的招式他们置于死地,却被丁一伦挡住了去路。她怪叫一声:“来得好!”即双目圆睁,怪叫着,使出看家本领向丁一伦补去。由于怪叫的原因,她那张十分白嫩漂亮的脸,顿时变得异常狰狞恐怖。

丁一伦见何丽霞拳脚生风、身如闪电,而且用怪叫的方法“以气催力”来扰乱自己心神,不由得暗暗吃惊,匆忙中接了一招,马上陷入了被动。丁一伦的武功也非常人可比,急忙使出自己拿手的“陈式太极拳”,连用“引进落空”、“四两拨千斤”等以柔克刚的奇妙招式应对,才勉强将何丽霞连续攻来的凶猛招势一一化解。

何丽霞的武功并不在丁一伦之下,但她从来没有和会“内家功夫”的人交过手,几个回合过去,丁一伦稳住了身形,她的凶猛拳脚却在丁一伦的巧妙化解下,变得毫无着力之处,脚下也被带得踉踉跄跄。在快要落败情况下,她突然想起了当年在潮水武术班受训时,武术教官曾对她讲过与人搏斗时要“逢强智取,遇弱活擒”的要诀,于是灵机一动,将一味的强攻硬打变成了虚实结合,这样一来,二人很快又打成了平手。

江开元和郭培荣在眼看就有性命之危的情况下,被丁一伦及时赶到救了下来。他俩趁机喘了几口气,擦了一下满头热汗,略微观察一下,看清了场上形势后,互相使个眼色,趁何丽霞被丁一伦缠住之机,奋不顾身地往前一扑,各自抱住了何丽霞的一条腿,想把何丽霞掀翻擒获。

何丽霞岂容江开元和郭培容如此轻易得手?他俩往上抬的力道还没使出,何丽霞已将双拳变掌,用尽全力朝他们的后颈猛劈下去。她这两掌挟着劲风,威力实在惊人,正常情况下,如果击中江开元和郭培荣,二人非当场丧命不可。但事情的结果却没有如她所愿,就在她的双掌快要接近江开元和郭培荣头顶的刹那间,丁一伦已趁她的上半身露出破绽之机,用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接连发出两掌,打在她的“肩井穴”上。何丽霞中掌后顿觉身子一麻,劈下去的双掌虽然击在了江开元和郭培荣头上,力量却已变得不大。江开元和和郭培荣晃了脑袋,没有感觉到多大疼痛,当即用力把何丽霞掀翻在地,制住,用绳子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高庆康在屋内被王济仁他们逼到墙角,见再无退路,耳中又听见何丽霞被擒,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也无法脱身,于是,把牙一咬,大叫一声:“我和你们拼了!”他全然不顾身上露出多处破绽,飞起一脚,狠狠朝王济仁裆部踢去,眼看王济仁就有性命之忧,一名战士已不失时机地从侧面出拳击在了他的肋部。高庆康身子一歪,不但没踢中王济仁,相反被王济仁顺势将脚抓住,另外几名战士一拥而上,将他抱住后摔倒在地,两名战士将他死死压住。最先被他踢到的那名战士从地上爬起来,掏出一根棕绳,把他连手带脚紧紧捆住。

孟志才、张福生、李祥贵三个人住在南侧厢房,他们被狗叫声惊醒后,刚爬起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龙乐丰已带人冲入屋内。孟志才见来不及摸枪,就顺手抄起放在床头的两把杀猪刀,跳到地上,没头没脑地朝龙乐丰砍去。

龙乐丰见此情形,急忙将身子往下一蹲,避开了刀锋,接着来了个“铁腿扫堂蹚”,想把孟志才扫倒擒获。孟志才眼明手快、武功不弱。他见腿扫来,忙奋力往上一跃避开,同时拿眼一扫,人在空中已将屋内屋外的局势看清,心知无法逆转,就用力将腰一扭,将身体落在空地,随即一个箭步窜到门边,准备夺路而逃。见门口已被堵住,他大喝一声 “杀!”随着喊声,用左手的杀猪刀朝前面的人直捅过去。

堵在门口的人是肖长礼,他的格斗功夫在息烽公安局仅次于丁一伦、龙乐丰、马青山三人。见刀捅来,他不慌不忙的用冲锋枪朝外一挡,即轻而易举的将杀猪刀挡在一边,正要趁机进攻,没想到孟志才用的只是一个虚招。原来孟志才的重力没有用在左手上,而是用在右手上。左手被档住的同时,右手中的杀猪刀已斜着从下往上猛地撩来。刀锋来刀带着一股冷风,肖长礼大吃一惊,仗着身手敏捷,在这危机万分时刻,猛然发力往后一跃,肉体虽然勉强避开了刀锋,上衣却被划了一道大口子,他心中明白,如果自己的动作再稍微慢上一点儿,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孟志才在与肖长礼交手已占先机情况下,并没有趁势进攻,更没有去帮助同伙,而是迅速地边战边往屋外退。刚一出屋,他便甩开肖长礼,几个箭步窜到院墙边,踏着一条木凳迅速翻过围墙,朝团圆山方向逃去。

孟志才这么做,是因为牢牢记住了高庆康的安排:“遇上紧急情况,在无法挽回败局时,千万不要逞盲目拼杀,弄个全军覆没,能逃一个是一个,只要有人逃了出去,就能够继续发展我们的事业。”否则,按照他的性格,是宁可战死,也不会如此“丢人现眼”,落慌而逃的。

肖长礼擦了一把惊出的冷汗,对两名警备营战士一挥手,喊了声:“追!”三个人跑出院门,朝孟志才逃跑的方向奋力追去。为了抓活的,他们没有开枪。

龙乐丰在屋内一腿扫空,正要变招继续对孟志才进攻,孟志才已脱离了他的攻击范围。他正准备站起来,却见李祥贵掏出枪来准备对他射击,他急忙来了个侧滚,使出地躺拳中的精妙招式,脚往上一蹬,踢掉了李祥贵的手枪,紧接着运起双腿,连珠炮般向李祥贵膝盖以下部位猛踹。

李祥贵从来没有见过龙乐丰这种“可以躺地上与人搏击”的功夫,所以,空有一身武功却无法施展。在龙乐丰的猛烈进攻面前,他甚至连招架之功都没有了,只能蹦跳避让。龙乐丰瞅准机会,双腿一个翻卷,便将李祥贵摔倒在地。两名警备营战士迅速扑上前去将他按住,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龙乐丰站起身来四处一看,见张福生正在拼命地与四名警备营战士对搏,急忙赶过去加入战团。张福生对付四名战士已相当吃力,龙乐丰的到来,令他更加难以招架,所以,很快就成了他们的俘虏。

孟志才逃出院子,猛跑一阵后回头一看,见肖长礼等人已被拉下一百多米,忙脚下加劲,想尽快跑进团圆山的树林。他心里明白,只要能够进入树林,就算追兵再多,也拿他无法了。

公安局侦察员史廷柱和警备营的刘贵丰排长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在“茂源生猪行”后面设伏,听到院内的枪声后,知道战斗已经打响,就一个个精神抖擞地趴在地上朝前观望,见孟志才远远跑来,当即做好了将他生擒的准备。

孟志才在翻围墙时,曾想到墙外设有伏兵,也做好了与伏兵搏斗的准备,跑了几十米却没有遇到拦阻,误认为是自己动作太快没被伏兵发现,却没想到伏兵设的点会距茂源生猪行那么远。但他仍心存疑虑,所以,一面拼命奔跑,一面观察着前面的动静。他受过特殊训练,在正常情况下,史廷柱他们就算潜伏的再好,也会被他发现,但在剧烈奔跑中,他无法仔细观察,因此没有发现前面的伏兵。

史廷柱待孟志才来到跟前,猛然伸出右脚绊在孟志才的腿上。孟志才猝不及防,一头朝下栽去,他的反应相当敏捷,在倒地刹那,双臂前伸护住了脸,避免了被摔成“满脸花”,他手中的杀猪刀也没有被摔掉,见几个人向他扑来,就一刀朝离他最近的人腿上一扫,趁那名战士后撤躲避之机,顺势用了个“乌龙绞柱”的功夫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名战士趁孟志才立足未稳,用枪托狠狠击在他的背上,他顿觉眼前一花,喉咙发咸,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往前一栽,差点儿摔倒在地。此种情况下,他还想继续顽抗,希望能够“死里逃生”,最起码也想在临死前抓个垫背的。于是,挥动手中两把杀猪刀,狠狠的朝挡在身前的一名战士砍去,但因为受伤导致眼睛发花,力量和速度减弱了许多。

挡在孟志才身前的那名战士叫夏天明,他长得五大三粗,身强体壮,参军前就学过武术,一般的人与他对打,很难占到便宜。此刻,他见孟志才砍过来的双刀比较缓慢,就用手中的步枪从下往上、往外挡住来势。因为他的力量太大,孟志才顿觉双手虎口一麻,握着的杀猪刀差点儿脱手而飞。

孟志才确非平平之辈,此种情况下仍能将刀撤回,着实不简单。但没等他挥刀进功,刘贵丰排长已飞起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臀部,他再也无法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还没爬起来,几名战士已猛扑上去将他死死摁住,夺下杀猪刀,用一根棕绳把他连手带脚捆个严实。

肖长礼他们赶到后,见孟志才已被生擒,即与史廷柱等人低声商议几句,让刘贵丰排长和史廷柱带原班人马,将孟志才押守在原地。为防止还有敌人从茂源生猪行内逃出来,自己与同来的两名战士赶回茂源生猪行继续参战。

就在龙乐丰带人冲向孟志才等人住的房间同时,马青山带人冲向了北厢房,这里住的是刘福全和张翠莲两口子,他们这几天弄得太累,睡得有些死。被狗叫声惊醒后,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马青山他们已破门而入。

刘福全和张翠莲这几夜睡觉也没脱衣物。匆忙中,刘福全将被子猛地一掀,罩向离自己最近的马青山,随即以极快的速度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枪,对着马青山就打。

马青山身手敏捷,武功在身,当即一伏,闪电般从向自己罩来的被子底下钻过去,伸出左手抓住刘福全执着手枪的手往上一抬,只听“叭!”的一声脆响,子弹飞出枪膛打在对面墙上,几乎同一时间,他用右手持的枪顶住刘福全的脑门,厉声喝道:“不许动!”

此时的刘福全已经红了眼,顾不得马青山会不会开枪,就用左手抓住马青山的手腕望上一举,使枪脱离了自己的脑袋,同时用了个“铁头撞钟”的招势,用前额朝马青山的鼻子狠狠撞去。马青山反应极快,他不避不让,而是将头略低,来了个“针尖对麦芒”,以前额迎前额,只听“砰”的一声,二人的前额重重碰在一起。他俩功力相当,一撞之下,均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在这硬碰硬的较量中,谁也没有占到便宜。此种情况下,他俩仍不放松对方,用力扭打了几下后,手枪同时掉在地上,几名战士赶上前,协助马青山将刘福全生擒。

张翠莲因为没有受过特殊训练,反应比较慢,人还在床上就做了俘虏。

丁一伦见住在茂源生猪行的人已全部抓获,就叫马青山带几个人去支援史廷柱等人。

马青山他们翻过围墙,才跑了几步,就见肖长礼他们跑来,三言两语问明情况,心中大喜,急忙向史廷柱他们快步走去,边走,边向史廷柱他们招手示意。双方会合在一起后,简单交谈了几句,就共同押着孟志才回到茂源生猪行。

丁一伦先让马山青带一部分人把高庆康一伙押到公安局去向陈广辉汇报,自己则带着龙乐丰等人对茂源生猪进行了地毯式搜查。他们里里外外仔细查了个遍,仅查到高庆康他们拒捕时使用的枪支,却没有发现其它违禁品。这样的结果当然不能令他们满意,于是,又继续仔细搜查起来。查着查着,丁一伦发现高庆康住房的建筑面积和屋内使用面积有点儿不符,他在心中暗道“在老家时,我曾见过一些有钱人用修夹壁墙的方法来藏钱、藏物,甚至用于藏人,看此情形,高庆康他们也有可能修了个夹壁墙,应该找东西敲打一下试试看。”想罢,他找到一把铁锤,在墙壁上东敲西打地试探起来。不大一会儿,有一面墙上发出了咚咚的空心响声。

龙乐丰等人见此情形,觉得“有戏”,急忙过来跟着丁一伦寻找入口。因为该墙修得非常精巧,他们找了好几分钟都不知道出入口在哪里,略一商议,就找来钢钎、铁锤,在墙上凿了一个大洞。龙乐丰将头伸进洞内一看,见果然是一个夹壁墙,就钻进去搜查,几名战士也跟着钻进去协助。不大一会儿,他们就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经过清点,共有十二枚定时炸弹,十本出入香港的通行证,五支冲锋枪,八支手枪,一箱手榴弹和近万发各种枪支使用的子弹,两部收发报机,还有两瓶写着“XM”字样的白色药粉。此外,还有一张军统部门任命高庆康为“息烽反共站站长”的委任状。

丁一伦在审讯何玉英时,已从她口中得知,田明理是被孟志才用一种白色药粉杀死的。他见这瓶药粉藏得如此隐密,心中估计这就是杀死田明理的那种药粉。他拿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把两瓶药粉包好后,递给龙乐丰说:“把它保管好,过后专门派人送到公安厅检验,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龙乐丰回答一声:“是!”随即把药瓶放在随身携带的挎包里。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吉庆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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