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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久实 || 无法确认的谋杀(第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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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3-05-29 13:10作者:李久实来源:西南文学网网址:http://www.xnwenxue.com


第十五回   痴情女堂前遭辱   婆娘缸里走黄泉


段老蔫痛哭流涕地阻止了丈母娘,悔恨之情溢于言表。他呜咽着说:“我只是想和您老人家说说憋了几年的心里话,没想您要把她怎么样,要知道这点小事都能把您气成这样,我还不如憋在心里呢,咋说我们也是两口子啊。”

那丈母娘恨的把牙咬得咯咯响,她恨胡萍丢了她老胡家的脸面,让她在姑爷面前抬不起头来。愤恨地说道:“要知道她是这个玩意,当初我就不该生她,还不如把她摁在洗脸盆子里溺死呢。”

段来蔫叹道:“娘,您可不能那样说,再说我和她还是夫妻呢,她改了就行,我不追究了。”

丈母娘瞥了瞥眼睛,说道:“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别那么窝囊行不行,再那样你就打她骂她,我不拦着。”

这一夜,娘俩谁也没睡好。天刚亮,段老蔫就套好了马车,在车里先铺了些秫秸杆,然后,从屋里抱出褥子铺好,把丈母娘扶到车上,用被子在丈母娘身上围了几圈,见已经包裹得严实了,这才“驾”的一声,赶着马车出了村。

老娘进院时,胡萍正在屋里拾掇,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急忙趴在窗台上往外看了看。她万万没想到,段老蔫这几天没回家,敢情是去接老娘去了,心里又是惊喜又是内疚,急忙从炕上蹦下来,趿拉着鞋跑出屋,亲昵地喊了一声“娘,您怎么来了。”说着就迎上前去,伸出手去搀扶老娘。

老娘可是满脸旧社会的模样,她一把甩开胡萍伸过来的手,气哼哼地说道:“我没你这样的闺女,是孝顺姑爷把我接来的,你闪开,我自个儿会走。”说着,踮着小脚朝屋里走去。

胡萍先是愣怔了一下,紧接着脸就绯红起来。她估计段老蔫和娘没说什么好话,否则,老娘不会用那样的态度对待她。转身朝外望去,段老蔫已经赶着车走了,遂急忙跟在老娘身后,屁颠屁颠地跟进屋,等老娘盘腿坐到炕上,又赶紧从院子里抱了几捆柴禾,塞进灶堂里。

段老蔫回来时,手里拎着从别人家淘换来的二斤肉,他把肉搁在菜板子上,让胡萍去给老娘做饭,自己陪着老太太唠起了闲嗑。

胡萍虽然个子不高,但干活做饭还算是一个行家里手,不大会儿的工夫,她就把饭菜端了上来。段老蔫挪下地,从碗橱里拿出来一只大海碗,把各种菜往里拨拉些,又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胡萍,说:“你把这碗菜和钱给古灵芝送去吧,她家日子过的紧巴,那小子也挺能吃,给他补养补养,快点回来,我们等你吃饭。”

胡萍没拿碗也没接钱,眼泪却哗的落了下来,她没想到段老蔫会来这一手,愣怔在屋地中央,不知如何是好。

老娘发话了,说道:“你还傻愣着干啥,姑爷吩咐了你就赶紧去。”

胡萍咬了咬牙,拿起钱端上碗就出了屋,她心里恨呀,这个段老蔫一定是给老娘灌了什么迷魂汤了,现在又猫哭耗子假慈悲,谁知道他肚子里又转什么肠子啊。

自从高焕灵死后,高家的生活一落千丈,古灵芝整日瞅着门口发呆,嘴里不停地唠叨着含混不清的话,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胡萍端着碗进门时,古灵芝那十多岁的孩子刚刚从山上扛着一捆干树枝回家,看着孩子在寒冷的冬天里仍然穿着单薄的衣服,胡萍心如刀绞,眼泪哗的掉下来,她把碗放在灶台上,抱住孩子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孩子不明就理,眼里透着迷茫,问道:“婶,你怎么了?”胡萍把钱塞到孩子手里,转身就跑。一路上泪水横飞,她恨自己为了一时的快乐而毁了一家人的幸福。跑进家门后,她发疯似的找出段老蔫还没上过身的棉衣棉裤,转身就朝外走。

胡萍的反常举动,引起了老娘的高度警惕,她厉声喝道:“你干什么去,不好好吃饭还疯跑什么,多大了还得用我管你。”

胡萍没理睬老娘,她抱着衣服跑进古灵芝的家,拽过孩子就比量起来,然后,找出剪子,喀嚓、喀嚓就动起手来,把段老蔫的衣服改了。好像就是眨眼的功夫,一身新的厚厚的棉衣棉裤就做好了,那孩子穿着正合身,他抬起头笑呵呵的对胡萍说:“婶,暖和。”

胡萍又流下了眼泪,她没说话,拽过孩子来到堂屋,告诉他怎样生火怎样做饭。

孩子说道:“婶,这些我都会,您放心吧,我能养活我妈。”

胡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捧着脸跑了出去。

孩子进屋问古灵芝:“娘,婶怎么了,老哭干吗?”古灵芝瞅着孩子,嘿嘿地笑。

胡萍回到家中,老娘已经严阵以待了,见她泪眼模糊地进屋,便骂道:“那人都死了你还惦记他干什么,你个死妮子,好好的日子一点都不知道珍惜,整天想着朝三暮四的事情,你到大街上看看去,有那个男人能比得上姑爷,要学问有学问,要孝顺有孝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看都是姑爷把你惯坏了。我告诉你,再不好好过日子,小心我打折了你的腿。”

胡萍任老娘骂任老娘损,她一声不吭,她有许多委屈想和老娘说,她想告诉老娘她应该嫁的是高焕灵,可高焕灵死了,被段老蔫整死了,她现在没有精神支柱了,活着对她已经没有意义了。等老娘骂完了,她就“扑通”一声给段老蔫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抹了一把眼泪,冷静地说道:“既然你都跟娘说了,我啥都不说,是我对不起你,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我乐意,但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段老蔫从炕上跳下来,连忙扶起胡萍,说道:“你看你,两口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还至于下跪吗?说吧,我答应你。”

胡萍没起来,她甩开段老蔫的手,说道:“我说完了你再答应,省得日后后悔,我要你把高焕灵的儿子当干儿子,供他上学把他养大。”

段老蔫心里猛然哆嗦了一下,他万万不会想到胡萍会说出这样刁蛮的事情来,养虎为患的道理他懂,但碍着丈母娘的面子,他还是冷静下来,说道:“你要是不说,这事我还要跟你商量呢,什么干儿子呀,那就是咱们的儿子,亲养的,行了,这事我答应,如果古灵芝那头没意见,赶明咱们找个中人,立个文书,把事情办了。”接着,转过头对丈母娘说:“那孩子确实可怜。”

胡萍听罢,猛然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老蔫,我一辈子都不会反悔,你的大恩大德我记住了。”说罢,站起来身来,出去,给段老蔫和老娘做好了晚饭,又手脚麻利地给段老蔫斟满了酒,第一次羞答答的对段老蔫说:“我会报答你的。”

段老蔫哈哈大笑起来,对丈母娘说:“娘,您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让她这么一掺和就搅得跟天翻地覆似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笑语欢声。可以说这是段老蔫成家立业以来,家里第一次发出的和谐的声音。

农历腊月二十三,是祭灶的日子。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这天就是过小年,家家户户都要包饺子以示庆祝。段老蔫说:“咱们今天多包点,再弄几个菜,把古灵芝娘俩也叫过来,把老卢头也喊来,让他当个中人,立个文书,咱们把那件事情办了。”

一家人从早起开始忙活起来,快到晌午时才基本就绪。段老蔫上炕把褥子铺好,让丈母娘先躺下休息一会儿,然后,把胡萍拉到外屋,嘱咐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刚才累得够戗,让她歇会儿,你就别进去打扰她了。”说着,就伸手把门关上。胡萍感激地点了点头,冲段老蔫妩媚的笑了笑。段老蔫好象又想起什么事似的,他进屋对已经躺在炕上丈母娘说:“您先歇着吧,我去挑挑水,然后再找他们。”

段老蔫很快就把水挑了回来,左一下右一下,把两桶水倒进头号大水缸里,见水倒进去哪都没到哪,又转身去挑。农村吃水比较困难,家家户户用的都是最大号的水缸。胡萍个子矮,如果缸里的水太少,她就得把胯骨卡在缸沿上,撅着屁股使劲的往下舀才能把水舀上来。段老蔫把第二挑水挑进来,倒在水缸里后,那水还没到一少半,他往里看了看,煞有介事的对正在烧火的胡萍说:“你过来看看,这里面有什么?”

胡萍站起身走过来,使劲猫着腰,趴在缸沿上往下看,疑惑道:“什么也没有啊,不是挺……”

还没等胡萍把话说完,段老蔫左手按住她的脑袋,右手把她的屁股掀起来,一个大头朝下就把胡萍掼了下去。胡萍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水,两只脚使劲蹬了几下,不动了。

段老蔫做完这些事儿,心中一阵轻松畅快,他感觉就像排除了一颗定时炸弹。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身上的土,朝屋里喊道:“娘,您歇着,他们一会儿就来”。等丈母娘在屋里“嗯哪”了一声之后,段老蔫这才又挑着水桶走了出去。

段老蔫挑着水桶来到老卢头家,便把胡萍要认高焕灵的孩子当干儿子的事情详细的和老卢头叙述了一遍,然后请老卢头当个中人,话说到一半,老卢头的儿子就走进院里,老卢头吩咐道:“我和你叔说点事,你去把水给送回去。”见儿子挑着水桶走了,老卢头竖起大拇指,说道:“老蔫,不瞒你说,我活了这么大年纪没佩服过谁,你是第一个,我服了,甭说是让我当中人,你就是让我给养着我都没二话。”两人又在一起商量了具体事宜,正讨论间,老卢头的儿子惊慌失措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爹,大事不好了,婶子她、她、她掉缸里淹死了。”

段老蔫一听,“妈呀”一声,顿时就一屁股坐到地上,接着,猛然爬起来就往家里跑,那卢家父子紧紧跟在后面。赶到段家时,正见胡萍两只脚露在外面,老卢头抄起立在水缸边的铁镐,一镐就把水缸砸碎。水顿时倾泻出来,在地上漫卷着。可怜那胡萍早已是气绝身亡。

段老蔫“哇”的大哭起来,哭声吵醒了丈母娘,她踮着小脚下地,见女儿躺在地上,也大哭起来。骂道:“你这个败家的丫头,我不就是骂你几句吗,你还至于寻短见吗!”骂完,也昏死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吴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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