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维江 || 一方水土（连载之二十九）

姜德山没有忘记给秦天岂许下的诺言，他知道今天虽然处理不了此事，但必须得去学校说明一下，他不能失信于人，何况自己作为村支书，是做思想政治工作的人，于情于理也该去安慰一下受了侮辱的老师们。这个时候，他也只有去约李孟益了，他毕竟是自己的姨夫，与自己的心搁得近一点。他起身对爹说道：

“爹，你和玉兰想法治治维儿的伤，我必须去学校一趟，顺顺几个老师的气，他们也是受了很大委屈的。”

玉兰耽心地说：“这么晚了，明天去不成吗？”

姜德山摇摇头说：“怕啥？他会变成老虎把我吃了？再说我还要约孟益和我一起去。”

“这样最好。”姜老汉说：“你快去约孟益，早去早回，维儿伤得不轻，一刻也离不开人。”

天即将黑下来，姜德山径直来到李孟益家。

李孟益年龄小姜德山两岁，人长得矮小粗壮，皮肤黝黑，乍一看还以为是非洲来的黑种人，卷发大眼，鼻扁嘴长，解放前是个穷得头无两片瓦的穷汉子，土改后政府拨了点资，社员群众才帮他盖起了这间简易的瓦房。但是，他人长得丑福份却大，竟娶了玉香这样一个俊秀的媳妇，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福气和自毫。

来到家门口，见孟益家已黑灯瞎火，门窗都关得严严的，这使得姜得山感到纳闷。虽然夜郎村人的习惯是不贪晚夜，只喜早起，但也不至于睡得那么早啊！况且他又没有逛人家的习惯，这是怎么回事呢？他轻轻叩了几下门。

然而，他连叩几声都没有人应，姜德山只好直呼其名了：“孟益，孟益在不在，我是德山啊！”

王玉香小心翼翼地把门拉开，她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是姐夫，你早点说话嘛！”

姜德山进了门，见李孟益和儿女们都围在火堂边烤火，便奇怪的问：“人又没睡，咋就关门闭户、吹灯瞎火的？这玩的是哪一曲？”

李孟益叹道：“唉，可怕啊！张明翠大闹你们家的情景谁不害怕。我怕她欺不动硬的会来欺软的，我们惹不起可躲得起，所以才......”

玉香抢过话说：“刚才你一敲门，我们直以为是张明翠来了，骇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你要不喊话啊！我们哪敢开门，装憨最好。”

姜德山百感交集地说：“唉，过去躲土匪也不曾这样陪过小心。不过孟益啊！你打土匪时是小有名气的黑旋风，今天咋变得如此前怕狼后怕虎的，还没有我这两个外侄有英雄气概。来，让姨爹看看，伤着没有？”

玉香难过地说：“皮肤也抓破了，衣服也撕破了。”

李孟益给姜德山裹了个烟喇叭，说：“她张明翠要真是土匪，我还真不怕，可她......唉，惹不起啊！只要以后汪家不来找我们的茬就阿弥托佛了”

姜德山安慰道：“我想不会了，今天他两口子被我爹揭了不少短，他们要再去你家或江发财家去闹，会遭到社员群众骂的，骂他们欺软怕硬。”

“但愿如此。”李孟益愤愤地说：“十个能人说不过一个横人，躲她忍她不等于怕她。”

姜德山微微一笑道：“怪不得人家说你是个和事佬。走，和我到回龙寺去，去看看舒老师他们。”

李孟益也想出去散散心，于是，他二话不说，套上草靴，说：“走吧，人家今天也够受气的了，我们不去说几句好话人家心里会更不好受。”(未完待续）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吉庆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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