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乔发 || 西行短章

耳畔的黄河

那是游走在西部山脉的百万雄狮，亦或巨龙。

挟裹西北高原的粗犷、歌谣、悲怆，日夜兼程，风一样从我耳畔飞过

水车静止，七月的杨柳苦苦挣扎

十米之外，车水马龙，兰州的阳光一片金黄

黄河母亲，静若止水，神态安详

嘉峪关

若夕阳西下，朔风不起

我想，在茫茫的戈壁，你就是一座金色的城堡

泥沙夯筑的城墙，只是一种防御的象征

犹如雄伟高大的城门，抵挡不住小人一双贼眼的偷窥

军旗猎猎，跺口列队

不见驼队捎来粮草、兵器、美酒、佳人

以及，远方将士胜利的消息

最后一缕烽烟，被雄膺吸进肺胃，从此消声匿迹

宝刀已老，壮志犹存

坐镇城楼，昼夜倾听一只燕子述说多年前的一场战事

城外菊花

一泓山塘，芳草萋萋

那是嘉峪关城墙外的另一个春天

七月之菊花事芳菲，有五彩的蝴蝶翩翩起舞

如烟如雾如梦

交河故址

在历史的隧道深处，我到处打听

姑师人、车师前国

烈火炙烤千年的古城，残垣断壁，百孔千苍

站在岁月的制高点上，我看见那些挖凿城墙、街道、房屋的臣民

或站、或坐、或卧、手持锄头，夜以继日

他们精心雕刻自己的家园，然后繁衍生息

一场战乱，或者一次瘟疫，家园瞬间变成了坟墓

交河故址，那是一座死去的城池

敦煌

十米之内，街道井然，车水马龙

十米之外，沙丘绵延

一枚小小的骆驼刺述说着生存的艰辛

敦煌之夜，朔风携带着沙粒的冰凉

游走于城市中央

坐在简易舞台前，酒精麻木思绪

飞天的仙女渐渐模糊

我听见了沙漠进军的号角

而敦煌，犹如汪洋中的一枚树叶

飞天

如果，一把铁锁，两扇木门就可以束缚飞翔和梦想

黑暗之中的佛就应该静若止水

但在敦煌，五百年来

一群仙女执着地飞往天堂

梵香渐起，水袖飘飘

月芽泉

鸣沙山下

上苍的一只眼睛遗忘在沙漠里

眉梢上有绿树、小花、寺庙、露珠

和如蚁的人群   

作者简介：包乔发，贵州盘州人，贵州省作协会员，著有散文集《高原上的村庄》。

（编辑审核：罗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