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 || 荷池徘徊

距离我家几百米昔日的县政府大院里，有一个正方形、面积如足球场大小的荷花池。我对荷花池周围的亭台楼阁、花鸟虫鱼、假山盆景再熟悉不过。虽不是我亲手打造，也许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或许是远亲不如近邻，作为旁观者，我非常喜欢这里的一花一世界，它是我平时读书看报，悠闲散步，含饴弄孙的好去处。

自从“鲤鱼跳农门”我就居住在附近，我见证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官场如唱戏，你来我就去。县政府搬迁后成了公安局再后来成为镇政府，多少新面孔成了老面孔，多少老面孔成了新面孔。一切都如池中的荷花，春夏散叶花开，秋来叶老株黄，冬去枯萎成泥。

每当我茶余饭后徘徊在荷花池，有时天空中星光闪烁，树影婆娑，总让我想起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淡淡的喜悦夹杂着淡淡的哀愁。脑海里总能浮现出许多赞美荷花的诗句。“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我不知道建荷花池的初衷，为什么一定要建成正方形?是寓言做人要堂堂正正、规规矩矩吗；为什么池中一定要栽荷花而不是芦苇或别的水草?是寓言要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洁身自爱吗；荷花池上为什么要建一个“三层回音亭”和“祥云”一样的廊道?是寓言事事有回音或是平步登云吗；为什么还要在池中堆砌一座高山流水的假山？是寓言流水生财、官运长久吗。这些问号，让我想起北京昆明湖里的石船，大权在握者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了江山稳固，那就搜刮民脂民膏打造一艘石船的说法。

荷花池是荷花的栖居之地，如果真如诗中所言，自由自在的“鱼”在荷池中嬉耍，我不必打扰还为他们高兴。如果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虽说这是自然规律，我还是多少有些顾忌。如果说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我想离淤泥远些再远些，我怕深陷泥潭不能自拔。可是，莲之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品格，让我选择不离不弃，长相厮守，我仿佛就是那只蜻蜓，盼望、等待出水的小荷。

荷花池的那只蛙，有时喃喃自语，没有见过大世面不可言海。有时又自诩，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我见过荷花池中的那片叶，有时自谦，没见过冰雪不可言冬。有时又夸下海口，能为鱼虾遮风挡雨成为保护伞。

读懂一池荷花，也许就可以读懂人的一生。“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作为一个爱读书爱看报的本分人，应该是“风雨阴晴君莫问，有书便是艳阳天。”

当我从报纸上看到有人升迁了，有人落魄了，还有人“进去了”。我问自己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独自享受这里的风景，看天上云卷云舒，观池中花开花落，像慧开禅师所言：“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岂不更妙。

作者简介:王浩，男，贵州盘州人。贵州省散文协会会员、盘州市作协会会员。现供职于贵州省煤田地质局一五九队。

（编辑审核：杨双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