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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妮 || 何以弃桑梓,池鱼思故渊 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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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沉月朗,家在远方,何日丁香落,送我归乡? 我的心是一株参天的深紫色洋丁香,她的枝枝蔓蔓诉说着风与温柔,每一片花瓣都酿着云的忧愁。 你又怎能知道,洋丁香是生于高海拔地区的坚毅之花;你又怎能知道,洋丁香是冒着严寒自欧洲移种到美国的抗寒倔种;你又怎能知道,洋丁香的花语是思乡。 洋丁香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到异乡的? 我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到异乡的? 我也许太过安逸了,我恋旧恋家,讨厌变动,讨厌漂泊,从小如是,一辈子如是。故乡于我的意义,似乎颇为重大。我对它的感情,是不胜枚举的孩提欢乐,是即使有一天我变得苍老也会怀有的赤子之心。我的故乡,不是众人口中的巍巍泰山和灿烂佛光,也不是岱庙里千年的汉柏和声声木鱼。泰安这两个字,嚼在嘴里仿佛千金重的橄榄,护我一世长安。 时间倒回一年前,大家心目中那个最不会离家的人,是我。 彼时的夏天,是我人生中最为躁动的一个夏天。后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被一次又一次地擦去又写上,红色的粉尘弥漫了整个青葱岁月。走廊上贴着密密麻麻的个人目标院校,那些红色的小卡片好似一片片砖瓦,筑成梦想中富丽堂皇的大学牌匾。而在这让人窒息的压抑气氛中,那些攒动的飞鸟,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向远方。 是怎样的决绝让我捧着少得可怜的成绩毅然决然地把十二个志愿都填上师范学校,而谁又想得到早时咬着牙发誓绝不离家的小姑娘独身一人怀着一腔孤勇来到了最远的南方。我是多么多么想要做一个优秀的语文老师,多么多么想要让将来从我生命中路过的鲜活的生命感受到世界的善良。 我还记得那些一张一张写着师范类大学的卡片,可最后把名字和师范学校烙印在一辈子的,唯有我这薄薄三字而已。 我还记得不只一个人问我:“值得吗?为了这个注定辛劳一辈子的专业抛弃更好的学校远走他乡?” 我笑:“值得的。” 自幼的梦让我最终离弃了自幼生活的家乡。 归乡凭远梦,无梦更思乡。 我觉得,我的学生时代和在故乡的似水年华都终止于高考交卷铃响的那一刻。攒动的飞鸟留在原地,发誓永不离家的家鸽被迫飞离桑梓地。我向我的挚爱亲朋道别,默默地穿过人山人海,最后,看着列车员关上了那扇分隔故乡与异乡的铁门。从此我的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旧友给我留言:“异国他乡别想家。”那时火车正刚刚停靠在万家灯火的六盘水,我望着天上朦胧的月亮,努力抑制住内心深深的恐惧。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夜晚的陌生车站空空荡荡,是独属于这个城市的阴凉—— 天凉好个秋呵! 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故园东望,我的故乡在北疆。如果这四年必定成为我生命纸张中被烟头烫出来的灼灼的洞,那我也想要从这洞里望过去时所看到的是蔚蓝的天幕。若是不曾努力,多想也是枉然;若是努力了,前路自此平坦。 不闯荡即辜负梦想。韩愈有言:“如何连晓语,一半是思乡。”于我,那另一半便是梦想。三毛说得好:“生命的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青菜豆腐,我都得尝尝是什么滋味,才不枉来走这么一遭。”苏东坡说得好:“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我倒要看看,这片陌生的土地到底要给我这个异乡人怎样的磨难。 窗外的月亮高挂着,像滴在旧纸笺上的一滴昏黄色眼泪。而故乡的月亮却化作我桌上的孤灯,一灯如豆却一室通明,照暖这个阴冷城市的春夏秋冬。 星沉月朗,家在远方,何日丁香落,送我归乡? 待到功成名就时,归乡,砌下落花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作者简介:陈安妮,六盘水师范学院文学与新闻学院在校学生,热爱文学,热衷写作。 (编辑审核:冯静海) 上一篇胡文霞 || 游漫川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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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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