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国岚 || 杆子称上的卖菜人

不论是繁华的都市亦或是乡镇街道都无处不存在一个热闹非凡的菜市场，如今交通十分便利，一车车各式各样批发菜涌入菜场，尽管如此，总有一个小角落是十分引人注目的，那便是带着杆子称的卖菜农户。用杆子称的卖菜人的蔬菜多是农民自己种植的，无污染又十分新鲜，所以一般都有一条街道供给这样的卖菜人。

外婆是一位平凡却不平庸的农民，常年以卖菜为生。如果真的没有什么词可以修饰，我想勤奋一词可以贯彻她的一生，八十多岁了，早该在家享清福的她却把一生都贡献在田地里，说不想成为儿女的负担，只要身体还能行田地是一定要做的，不能荒废。在她的世界里耕耘田地如耕耘人生，说是人老了挣不到钱也可以自己种点粮食，早出晚归，天晴下雨都如此。一般田里都只种稻谷，她却可以种了稻谷又种菜，一刻都不会闲，田里、土里片片青菜无不惹人怜爱。

用自己渐渐弯曲的身体将菜背回家中，时时不忘送一些给邻居尝尝，说是嫩嫩的给人煮汤吃。同时也将多余的菜拿回家洗净，许是怕浪费柴火不肯用温水洗，大冬天的风又是如此无情，她戴着一个皮手套一个人蹲在石坎上，慢慢地将菜洗得干干净净，用一块十分干净的布摆好，为了有个摊位摆菜总是天不见亮就踉踉跄跄地背着她新鲜的菜前往菜市场，她不像那种从外地批发菜来卖的菜商有一个平称，她还是那种老式的农村家用的带着秤砣的杆子秤，背着菜拿着秤砣是她的标配，找到摊位迅速将菜摆放整齐，大葱、白菜、青菜、胡萝卜分开摆放，她从不用吆喝，就坐在那等着那些富裕的人来挑选。

同样是卖菜，外婆的菜总是十分新鲜又捆得十分的多，那时我年幼不懂很是生气，我多次想说这样卖能赚多少钱啊，就能回个本，能不能捆少些与其它卖菜的一样。外婆总是笑着回应，“没关系的，我一天能卖点酱油和盐钱就够了，别人也不容易”。两块钱一大捆还送一小把其它菜，这个菜场也只有她了，因为她的菜多的原因，她的菜总是在一两个小时就会被抢光，不少人还会指定每天买她的菜。她的菜都是晚上称好的只多不少，带上秤砣只是怕个别的人需要称量一下，可是她的秤砣似乎从来没有派上过用场，因为她的善良被人所熟知，那些买菜的人都相信她。

外婆走了，街道的一角再也没有了她卖菜的身影，不少买菜的人路过曾经她卖菜的地方都会留几分钟驻足凝望，认为她老了可能她的家人不让她卖菜了，却不知她去了另一个地方，或许那里也有田地和街道，她也可以摆摊卖她的菜。现在我住在城里了，柴米油盐都是靠买，如若是买菜，我也喜欢逛一逛那种自己背来卖的那条卖菜街道，许是外婆是位卖菜人，许是那种吸引我的纯粹的善良。

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那把杆子称，我总是会想起外婆，也会怀念她的一生。她是那道平凡却不平庸的光，看着她就会看到方向。

作者简介：邓国岚，系贵州省六盘水市六盘水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曾多次在征文大赛中获奖，热爱文学，喜欢阅读。

(编辑审核：杨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