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端午节来临，我心中都难免会有丝丝的忧伤和淡淡的情愁。总是想穿越千年，变换时空。更想从深层次上去触摸当年屈原的内心世界，感受那个年月的时代脉搏。而这种斩不断理还乱的情愫和思绪，也一直层层叠叠，缠缠绵绵，纷纷扰扰在周围，让我欲罢不能，欲哭无泪，深深的沉沦在那个风雨飘遥的日子里。

我依稀能感觉到，可能就是这静静流淌的汨水，这长途跋涉的罗江的缘故。因为她承载着一场轰轰烈烈的生死绝恋，因为她倾诉着一个悲悲切切的不朽故事。就这罗水、这汨江而言，本生就是弯弯曲曲、悠悠然然、宁宁静静，奔腾不息的，她包裹着多少人的毕生愿望，吟唱着无数人的价值理想。而本来这条在外人心目中并不起眼的弱水，或许她已经流淌了千年万年，或许是几千亿年，滋养过无数的生灵，孕育过无数的梦想，但怎么也不及我们伟大爱国诗人屈原的这“一纵”或“一跳”。他用鲜活的生命为代价，以誓死的言行为支点，锻造了这条河流，丰富了两岸遐想。其实他的这一“纵”或一“跳”，既跳出了内涵，也跳出了价值。从此，这条汨罗江，就有了她高贵的灵魂和生命的气息，就有了她优良的品质和傲人的资本。这就是她展示给世人的标签，刻划给世人的记忆，让她温婉柔软，凄楚曼妙的身影永远根植于人们心中，生生不息。

恰逢端午，每当吃着香喷喷的三角粽子，每当看到家家门前挂着的菖蒲和艾蒿，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想这条发源于江西境内的汨罗江，她250多公里的躯干，穿山越岭，蜿蜒盘旋，以她最为坚韧的耐力和最为优雅的身姿，或轻吟浅唱，或宁静飘逸，或随波逐流，或云中漫步，时时践行着她永不沉沦的历史使命，处处书写着她血泪斑斑的华丽篇章。

“河泊潭”为汨罗江的一小节，也是汨罗江的最为弯曲、最为水深之处，呈S型。离屈子祠约为3公里，故名为“河泊潭”。由于此处水流较为平缓，水面碧蓝如镜，两岸交相辉映，也是汨罗江最美的地方。从风水学的角度上讲，此处应该来说，就是一处典型的风水宝地，就是一处灵魂栖息的好地方。其实人固有一死，只是死法不同，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屈原能在这里明志，能在这里结束人生，能在这里化为长河，能在这里浴水重生。现在看来，这是他最明智的选择，也是他最完美的归宿。细细想来，其实屈原和这里是很有缘的，他在这里实现了他的人生价值。

为什么会这样呢？相传在春秋战国时期，楚国的三闾大夫，最著名的政治家和诗人屈原被流放时，曾经在汨罗江畔的玉笥山上居住，这也为这条河流增添了不少光环。由于上官大夫靳尚又与屈原争宠，出于嫉才妒能，便多次在楚怀王面前说屈原的坏话，最后国王听信奸佞小人之言，就把屈原放逐汉北。屈原被流放后，感觉到自己的伟大理想也成镜花水月，无法实现，心中十分憎恨上官这伙小人，也非常心痛楚怀王不听自己的忠言劝告。所以他悲伤忧愁，心灰意冷。于是在那个了无生趣的日子里，就创作出《抽思》、《思美人》、《离骚》等作品。“望北山而流涕兮，临流水而太息。望孟夏之短夜兮，何晦明之若岁？惟？路之辽远兮，魂一夕而九逝。《抽思》”激烈而悲愤。“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离骚》”忧国而忧民。《离骚》是屈原的代表作，一共373句，是我国古典文学中最长的一首政治抒情诗，也是诗人屈原一生寻求爱国真理并为之奋斗不息的一个缩影，是一篇光芒四射的浪漫主义杰作。其实《离骚》就是离“忧”或挥“愁”，但在我看来，屈原是越“离”越“忧”，越“挥”越“愁”，最后是这根忧愁的稻草压垮了他的身体和思想防线，但却成就了他悲壮人生的华章。

当他看着汨罗的两岸，峰峦起伏，云烟含翠，一江秀水涓涓而去，慢慢流入湘江，心中难免会有丝丝的眷恋和不舍。当他面对祖国的大好山河，想到生养自己的祖国将被占领，痛不欲生，肝肠寸断。于是就写道：“羌灵魂之欲归兮，何须臾而忘反？背夏浦而西思兮，哀故都之日远。《哀郢》”“曼余目以流观兮，冀壹反之何时？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信非吾罪而弃逐兮，何日夜而忘之？”抒发了诗人对于楚国保守势力的强烈不满，以及坚持崇高理想和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

在公元前278年，秦国大将白起攻打楚国，楚国京城郢都被攻破。屈原看到楚国很快就要灭亡，人民流离失所，真是“有心报国，无力回天。”心中无比的悲愤，也就在这一年的农历五月初五，他写下了“伯乐既没，骥焉程兮。民生禀命，各有所错兮。定心广志，余何畏惧兮，知死不可让，愿勿爱兮。明告君子，吾将以为类兮！《怀沙》”这是他人生最后的篇章，屈原写完此诗后，他来到汨罗江边，从崖旁抱起一块巨石，随即纵身跳入“河泊潭”中，结束了他一生悲惨的命运。但是他以死名志，表白了自己热爱祖国、热爱人民、抗秦到底的决心。所以后来，人们常在每年五月初五这一天过“端午节”。虽然“端午节”的版本很多，但最主要是为了纪念屈原。

青山依旧，绿水常流。虽然诗人早已仙逝，远走千年。但在我的意念中，汨河从来不是一条无情的河，罗江从来不是一条伤心的江，就因为诗人的这么一“纵”和这么一“跳”。从此，长长的河床就是屈原的身体，涓涓的流水就是屈原的血液，滚滚的喷瀑就是屈原的眼泪。汨罗因屈原而出名，人民因屈原而悲伤。钟情千年，愁情千古，其实长长汨罗是一座不朽的丰碑，让人崇仰，让人怀念；涓涓的流水是一首生命的悲歌，使人哀叹，使人落泪。

汨罗河，我生命中的汨罗河啊！我来看你了啊，请你不要寂寞。虽然我穿越了千年的时空，你却经历了千年的悲苦，但却无法看见那悲壮的一幕，来不及啊来不及，我只能在你留给的支言片语中，去复制那原有的画面，去聆听那远古的希声。

汨罗河，我记忆中的汨罗河啊！我来看你了啊，请你不要悲伤。虽然诗人用生命的代价与你长存，我却想用心灵的热度与你同在，我会时常为你作诗填词，每逢节日我会为你庆祝纪念。请看那一篇篇关于你的文章，那一艘艘祝福你的龙舟，还有粽子、菖蒲、艾草和雄黄酒。来，吃一口吧！喝一杯吧！白白的米粒就是你荡涤心灵的沙子，洗去我混浊一世的铅尘，香香的美酒就是你悲恨交加的眼泪，撩拔我远去千里的阵痛。

汨罗河啊！汨罗河，我能体味你千年的甘苦，我想细咀你流逝的历程，你的漫步远行和静静无声是我一生漫长的记忆，也是我一生泪流不止和疼痛不停的根源。我想你了啊，汨罗河，我的车轮从此辗过，我的世界将因你而精彩，我的生命必将因你而辉煌。而此时此刻，我只想和你一样，静静无声，奔流不息，让心灵不再寂寞，让泪水不再迷离，演绎一段难忘的人生记忆。

作者简介：罗仕明，男，贵州贵阳人，1972年出生，中国当代作家联合会会员，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纪实文学学会理事会（常务）副秘书长，西南文学网副主编。曾在《贵州日报》《西藏日报》《拉萨晚报》《明月的天空》《当代作家诗人风采录》《2013.中国当代文学作品选》《中国诗歌地理拉萨九人诗选》《中国家园文学》《芳华沉香》《品读织金》《生命是一条圣洁的漂流》《花溪艺苑》《贵州诗联》《贵阳诗词》《诗海选萃》等报刊书籍上发表过多篇诗、词、元曲、散文、论文、杂文、歌曲等作品，出版诗词集《天涯明月心》。QQ:2653915429,451390082。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吴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