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旌旗飘扬，一大队战士骑着战马簇拥着一个金盔金甲的人走向断背山。断背山是皇家的苑囿，平时封山封路，严禁百姓上山砍柴打猎，所以豺狼虎豹，野鸡麋鹿把这当作戏嘻玩乐的舞台，但皇家两年一次的围猎，对它们也是一次灾难。时值深秋，猎物正肥。唐玄宗一身戒装，金光闪闪，左配弓，右配剑，立马扬鞭，问旁边的大监：“还有多远？”大监回答：“陛下，转过一个山坡，就到了！”

不一会儿，一座青山就立在眼前，玄宗大喜，从腰间取出弓箭。大监大叫：“大家听好了，把这座山包围起来！发现了猎物，谁也不准动手，往万岁这边驱赶，明白吗？”战士们齐声回答：“诺！”战士们排成圈，向圈的中心慢慢移动。一场浩大的狩猎就开始了。这轰动的场面很快就惊动了山上的动物，一只惊慌的麋鹿出现在玄宗眼前，跳来跳去，玄宗举起弓，麋鹿应弦而倒，喝彩声震天动地。

在断背山顶上，樵夫王俊山听到了如雷贯耳的声音，大惊失色，想一想，在皇家苑囿偷砍柴是什么罪？若是被发现，那要遭千刀万剐，但是，今日上山实属无奈，老母病重，呻吟中，提到想吃一顿肉。有三个月也没闻到肉香了，平时靠他辛苦打柴，换几个铜钱，也只仅能解决饥饿问题，所以决定铤而走险，上断背山打柴。他一大早就把柴刀磨得闪闪发亮，看刀刃锋利无比，趁天还未亮的时候动身，从北边悬崖处攀爬而上。这里的木柴多得不知道先砍哪一棵，一个时辰不到，就砍到了一担柴，而也就在此时，这震天的号角声，让他知道，这不是打仗，而是皇帝来狩猎了。

号角声一声比一声近，本来静悄悄的山林，出现了不安的骚动和哀鸣，连鸟儿也不例外，惊恐地，一群群，从山林里飞出，去了别处。听四面传来的号角声，他知道整座山都被包围了起来，要想回去，已经很艰难了。他停下手中的活，把柴捆好，挑到悬崖处，这是他逃生的唯一出路，一般人连想也不敢想。他把担子放下后，搬起一捆一捆的柴往悬崖下滚去。

玄宗兴高采烈，野猪，豺狗，麋鹿，都纷纷撞在了他的弓箭下了，当然他也明白，这是战士们特意驱赶到他的面前的。正得意时，一只银狐出现在他面前，哟，真是太漂亮了！他慢慢举起了弓箭。“这张毛皮真漂亮呀，要是给娘娘做个银狐披肩，娘娘一定更美丽！”大监媚笑着说。玄宗听后，更加高兴，坚定地挽起了弓箭。银狐到处逃，但是它已经无路可走了，战士们把它围了起来。玄响后，银狐并没有倒下，玄宗一看，弓箭已经叼在银狐嘴里了，银狐回过头来，眼光闪着愤怒，瞪着玄宗，所有的人被这一幕惊住了。玄宗面露愠色，再次挽起弓，弓响处，只见银狐蹦起，又躲过了这枝箭。玄宗大怒，从箭袋里再抽出一枝箭，瞄准。银狐想突出去，然而，它四周全是人墙，它无论往哪边冲去，面对的都是锋利的刀枪，战士们不刺杀它，是要留给皇帝去射杀。玄宗冷静地看着银狐狼狈逃命，他想如果第三箭，再不射中它，战士们心里一定会有想法，虽然嘴里不敢说。就在银狐背对着他那一刻，他把紧扣弓弦的手放了，只见那弓箭只眨眼的片刻，便飞插进了那银狐背上。“好箭法！”喝彩声响彻云霄。然而，它并没有倒下。玄宗用右手一摆，大监领会，高叫：“让出一条道！”人墙霎时闪开。玄宗要让这条银狐逃跑，负伤的狐狸能跑多远呢？然后，他在后面追射，这样，他的心才会得到满足。

银狐冲出了人墙，玄宗大笑，说：“看箭！”然而，负伤的银狐跑得很快，一点也不像负了伤的样子。飞箭插进了银狐后腿后面的土里，只差那么几公分。所有的战士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又是一箭，然而差得更多。这时玄宗有点后悔了，不该放它逃跑。玄宗看了一下大监，大监立即会意，对目瞪口呆的战士们发命令:“追呀！”刹时，追喊声响起。

王俊山把最后一捆柴抛入悬崖后，正想顺藤而下，就听到喊杀声滚滚而来，他惊慌地用眼望去，只见一只银狐正朝他这边跑来，背上还插着一枝箭，他明白了，送上来的猎物，不要白不要，拿回家，正好饱餐一顿。他顾不得害怕，立即隐在旁边的草丛中。银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近他藏身的地方时，他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举起了锋利的柴刀。银狐没有再跑，它已经知道逃不掉了，路已经被封死，它停在他面前。后面喊声不断，他必须尽快动手，不然自己逃跑也来不及。就在柴刀快要劈向它的时候，他看到了银狐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恻隐之心油然而生，杀死一只负伤的狐狸，他于心不忍。他来不及去想什么，把刀收起，走到路边，这是给它让道。银狐立即从他身边穿过，可是，仅跑了十多米，就扑在地上不会动弹。“这里有血迹，往那条小路跑了，快朝这边追！”他听到了清晰的追喊声，只在几十米外。他一不做，二不息，把刀别在腰间，抱起银狐，来到悬崖边，抓住一根老藤往下滑去，下到五米的地方，他踩到了一团荆棘。他停在那里，用柴刀拨开荆棘，露出了一个山洞，他快速钻了进去。

他把受伤的银狐抱进怀里，一枝箭牢牢插进了它的背上，血顺着箭杆一滴滴往下掉。

“血渍在这里没有了，难道掉悬崖了？”从上面传来了疑问声。一会儿，唐玄宗被战士们拥到北山悬崖口，看了看到此中断的血迹，又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悬崖，一种失落和不满足的感觉涌上心头。所有的猎物，在他面前都是惊恐，逃窜，在他看来，那就是一个个活靶子，唯有这只狐狸例外，它不但叼到了他射去的箭，而且还用愤怒的眼晴瞪着他，皇威居然被这狐狸搅坏了。他是想补救的，所以，在把它射伤后，网开一面，让它逃跑，然后再补一箭，致它于死地，再然后，就必然听到：“我皇威武，万岁万岁万万岁！”然而，他没有听到这声音。当然，他要听，也是听得到的，但是，那都是虚假的声音，就像那呼叫的“万岁”一样，自古及今，假如有一个皇帝真的能万岁，也就不会有唐明皇的出现。可是那只狐狸要是在逃跑中被他射死，那情景必然不一样，从战士口中发出的就是满满的敬畏声音。他的箭法虽然不能百步穿杨，却是十有九中，远远超过那些战士。现在他真的后悔了。“万岁，这条狐狸一定摔死了！我想，它中了皇上的神箭，能跑多远？这里很险，咱们回去吧！”大监对唐玄宗说。玄宗看了看悬崖，深不见底，若是摔下，便会粉身碎骨，确实惊险。他没有做声，扭转马头。大监高叫：“开道！”前面的士兵快速引路。受伤的银狐失踪，让玄宗狩猎的兴趣一落千丈，他骑着马出得山林，所有的随从立即明白，这次狩猎结束了，然而收获却是满满的，一辆马车跟在大队人马后面，车上装满了野猪、野羊、豺狗等猎物，车轮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过了半个时辰，王俊山听得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把那只银狐放在洞里，自己爬出洞外，去采止血的草药。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持着一大把草药回到洞里，大吃一惊，银狐不见了，地上出现了一个大金元宝。他捡起来，想了很久，自问，难道这是做梦？

他从药店里给母亲买了治病的药，在肉辅里买了十多斤肉回到家里。几天后，母亲的病却神奇地好了。他把遇到的怪事告诉母亲，母亲大惊，说：“我听说狐狸精都会害人的，怕是灾祸要降到咱们家了，儿呀，咱们换个地方住吧！”王俊山想了想，说：“好吧！”

他带着老母来到了长安。长安城的繁华，出乎了他的想像，他大饱了眼福，在这里他看到了天下各个国家的人，各个地方的出产。但这是一个必须要有钱的地方，有了钱，什么都可以买到；没有钱，一天也活不下去。

他决定做点小经营。一天，他在街上寻走，突然一个中年男子来到他面前，自称是洪州人，叫胡大闲，做茶叶生意。他想洪州在南方，远隔千里，据说还是荒蛮之地，于是问他：“不知胡先生找我有何事情？”胡大闲说：“我观你面相，知道是个厚道善良之人，所以想和你合伙做茶叶生意。”他问：“茶叶有利吗？”胡大闲指着一队队出城的外国骆驼说：“它们上面捆绑好的一坨坨，全是茶叶，虽经万水千山，也要运到他们的国家，可见这里有多大利润？”王俊山看了看缓缓行走的骆驼，叹了一口气，说：“我没有那么多的本金。”胡大闲说：“王先生，不用你出过多的本金，我把茶叶运来，咱们租一个店铺，你负责销售，我负责供货，到你有了本金时，你再单独开店，我继续供货，这样我们俩不欠，不知意下如何？”王俊山说：“我很奇怪，这么大利润的生意，你为什么不单独经营呢？”胡大闲说：“先生，你有所不知，我生在南方，那里气候滋润，而这北方干燥，风沙又大，身体难以适应。”“原来是这样呀！”王俊山想了想，就答应下来。

果然，他们的茶叶铺开得很红火。开始他们合伙做，到王俊山赚到了第一桶金后，胡大闲就去了老家洪州。但是，他不停地供货，经常是胡大闲的茶叶运到了王俊山的店里，王俊山才付款。经过五年的交往，王俊山确信胡大闲是个很诚信的商人。

五年后，他老母去世。葬了老母，他继续经营着茶叶生意。一天，他接到了胡大闲的书信，告诉他，近来收购的茶叶，遇到连续的雨水，导致霉变，亏损很大，欲再收购一批茶叶，无奈一时没有资金，希望他提前预付。他想到自己能有今天，全是胡大闲的帮助，于是，二话没说，把大部分钱寄去了。

他天天等胡大闲的茶叶，然而，一天天过去了，没有音信，眼见店里的茶叶快要断货了，他收书一封，寄给了胡大闲。不久，他接到了胡大闲的回信，说自己患了重病，没法打理生意，希望王俊山能亲自来一趟，把预定的茶叶运走。

胡大闲对自己的关照，简直如兄弟一般，他想朋友患病，理应探望，现在又遇到了难处，再加上茶叶已经断货了，唯有亲自跑一趟，才能把生意再做下去。五年来，他一直忙于经营茶叶，连婚娶之事也顾不上，现在自己都二十五岁了，在这个时代，是绝对的大龄青年了。母亲已经去世，没有什么牵挂，他决定去趟南方，看看朋友胡大闲，同时把茶叶运来。

说走就走，店里早已没了货，他封了茶叶辅，收拾了行旅，便去洪州。

走了一个月，来到了洪州，果然南方与北方大不同，这里山青水秀，景色宜人。

他按照书信上面的地址，一路问来。一天，他来到了一个庄园，大门紧闭，他敲了敲门，从里面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仆人，问他找谁？他问：“这是胡大闲官人的家吗？”仆人问：“先生是何人？怎会知道主人姓名？”王俊山就把他与胡大闲的交往讲给仆人听，并取出书信给仆人看。仆人听后，便向王俊山作揖，说：“主人，我已经在此等你很久了！”王俊山莫名奇妙，惊奇地问：“我怎么是你的主人？弄错了吧！”仆人说：“几个月前，一个叫胡大闲的商人买下了这栋宅院，老奴也在其中。他交待老奴，这房子是他替人买的，主人叫王俊山，二个月后，当会前来，嘱咐老奴在此守侯。二个月来，老奴一人守如此大的宅院，一直诚惶诚恐，如今新主人来了，我心便安！主人，请接受老奴的跪拜！”说完，那仆人跪在地上，连拜三次。王俊山赶紧扶起仆人，进得大门，才知道，庭院深深，十几厢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里面的床、凳、椅、桌应有尽有。仆人把他带到主卧，房间里有一个大木箱，一把锁牢牢地锁着。仆人说：“主人，胡大官人说了，你有这箱子的钥匙，这里面是留给你的书信。”他看到了这个大木箱，想起了最后一次离别时，他买了许多北方土特产品送给胡大闲，当时就是用这箱子装的，至于钥匙，根本就没有。

夜晚，他拿来一把刀，把箱子里的锁撬去，打开箱子，里面全是用红纸包着的一锭锭的东西，看样子是元宝，上面附有一封书信，他迫不及待，打开，看了起来。

“贤弟，这次把你请来，有重要事情相告。我本狐仙，叫狐大仙，我妹叫狐小仙，我们修炼了五百年，都生活在南方，无奈小妹淘气，听说长安繁华，就想去看看，结果在皇家苑囿遭到不测，若非贤弟挽救，小妹必死无疑。现今，小妹经过疗养，已无大碍。她发誓要复仇，十年后，长安城会变成一片火海，人间地狱，所以把贤弟请到南方来，这里偏安，不会出现战火，只可惜了我的小妹，她要化作美女，去搅无道皇帝的天下。那时，皇帝会沉迷于一个叫杨贵妃的美女，那就是小妹。现今，我无法和你相见，要去深山继续修炼，增加道法，过若干年后，去马嵬坡救我的小妹。她会被当今皇上下令绞死，我要从棺材里把她偷走，留给世界千年的疑案。贤弟，箱子里的那些金元宝，算是一点谢意，贤弟可广置良田，娶妻生子！切记为兄之良言，不可北上也！”王俊山看完书信，慨叹良久。就此，他在此生活。十多年后，北方发生安史之乱，整个北国都在战乱之中。再以后，听说了马嵬坡之事，信中所言全变现实，他叹道：“若非狐仙帮助，自己必然凶多吉少！”

二

公元2000年，某天，洪县公安局长胡成，开完破案会，已是夜晚十一点多钟，当他疲惫地回到家里，看到女儿胡仙仙还没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强打精神，露出了一点笑意，问：“仙仙，还没有睡呀！”女儿胡仙仙走近胡成，仔细端详了父亲，问：“爸，这么晚才回来呀！有什么重要事情吗？你不高兴了？”“没有！”“不要骗女儿了！”胡成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心肝宝贝，你简直就是爸爸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呢！”说完，径直走近沙发，坐在上面稍息。胡仙仙说：“爸，我给你泡杯咖啡去！”说完就进了厨房。

胡成看到女儿的背影，精神又提了起来。女儿现在公安局政工科工作，她漂亮，乖巧，充满了智慧，这智慧在她12岁时就凸显出来。那年，他是洪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长，接到命令，一个杀人犯逃往雷公山，他带人将山包围起来，开始了搜查，然而，一个不大的山丘，地毯式搜索了几遍，居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经过调查，那是有好几个群众亲眼看见逃犯进了雷公山，这不奇怪了，难道还会长翅膀飞了？他赶去公安局向局长作了汇报，局长命令他既然没有搜到，那就撒退，到城内城外布岗建点，进行盘查。他第一次和局长产生了意见分歧，请求暂缓。局长自然感冒，严肃地说：“如果你延误了时间，我是要追责的！”他不敢抗命，决定执行命令。吉普车快速奔往雷公山，经过女儿的学校时，正遇到放学，他坐在车上，看到了背着书包的女儿，他假装没看见，司机说：“仙仙在那，要不要停下车？”他摇了摇头，司机就要驾车通过时，不料，仙仙却发现了他们，伸出手拦车。吉普车停了，他伸出头对女儿说：“仙仙，爸爸有很重要的事。”仙仙说：“爸，我又不是要搭你的车！你下来一下，我有话要说。”胡成不知道女儿有什么事，但是还是下了车。仙仙把他拉到一边，说：“爸，你有很重的心思！”他听后，大吃一惊，问：“你怎么知道？”仙仙说：“你的气色告诉了我，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他万万没有想到，女儿的观察力有这么好。他看看旁边无人，对着女儿的耳朵，悄悄地说。女儿一听，大笑：“爸，小事一桩！既然上不了天，定是入了地。”说完，就回家了。就这一句话，他猛然醒悟。一回到雷公山，他就找当地老俵了解雷公山，有一个老人告诉他，雷公山顶有个王家坟，那是一个百年老坟，杂草丛生，以前常有狐狸出没，应该有狐狸洞。他带了几个民警，找到了王家坟，果然有一处洞穴，看洞穴前踩倒的杂草，他立即明白了。他拔了一些枯草，卷成团，点燃，抛进洞里，一分钟不到，就听到了从洞里传出来的咳嗽声，然后，一个声音传来：“我投降！”

回到局里，局长真是刮目相看他，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拍着他的肩说：“真有你的，好办法！”无疑，这是局长用表扬肯定了他。也就是从此，局长不断提携他，至今，他也在这个位置了。

那次回到家里，禁不住激动，他一把抓住仙仙，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不断亲吻女儿的那张漂亮的脸蛋，然而，一股刺鼻的狐臭直冲他，过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心里叹道：“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这狐臭。虽然多处求医，没有一点好转。”

“咖啡好了，爸！”女儿的话，让胡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伸手接过仙仙递过来的杯子，用嘴轻轻呷了一口。

“说吧，什么烦心事！”胡仙仙坐在他旁边。胡成说：“气死我了，一个民警当众顶撞我，我要把他调去基层！”“有这事？”仙仙问。胡成把杯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放，咖啡险些泼出来，可见他心中有多气。“今天开破案会，两年前，一对好朋友王甲和王乙从饭店吃完饭出来，各自回家，其中王甲再也没有回到家里，失踪了。其妻子怀疑被人谋害。刑侦大队受理了此案，经过了调查，没有获取一点像样的线索。我听取了汇报后，作出指示，应尽快从仇，情和财方面展开侦查。不想一个刚被我从基层派出所调来的民警，不但不思感恩，还顶撞我，说不同意我的观点，我是老刑侦了，这让我的脸往哪放呀！”胡仙仙问：“就为这事？”“是呀！”“他怎么说？”“他说也不能排除友。这不是和我叫板吗？他才参加三年工作，我二十多年了！”“他叫什么名字？”“你在政工工作，管人事的，应该知道吧！““我哪知道，我分管宣传这块呢？”“噢，我忘记了，他叫乔夫，刑警学院毕业的。”“樵夫？砍柴的！”胡仙仙抬起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囗而出。“不是，是乔迁的乔，夫子的夫。”胡仙仙想了一下，说：“有不同意见，纯属正常，爸，你不应该生气呀！”“是呀，我也是这样想的，散会时，他又说了一句，“不按我的思路，不要说一个月，怕是一年也破不了案！如此的狂徒，如果不是大队长拉他的手，不准他说下去，我真要发脾气了！”“看来，真是一个狂徒，爸，明天我想见见他，让女儿来收拾他吧！”胡成笑了，叫政工去，名正言顺，肚子里的气一下就被女儿体贴的话全弄消了，多乖的女儿呀！

第二天上午，胡仙仙身着制服，来到了刑侦大队，在大队长的带引下，见到了乔夫，当她第一眼看到他时，似曾相识，他在记忆里搜索，仿佛看到了一幕：一个樵夫抱着一条受伤的狐狸……这就像放影像一样，只在她眼前闪了闪，就没了。她以为眼睛发花了，用手擦了擦，看清面前的他1米8的样子，身体结实，双方一握手，他就像触电一样，快速把手缩回去，但是她摸到了那只粗壮有力的手，感到可以托举千斤，与她的纤纤细手相比，几个指头并拢就有她的手那样粗。她笑着说：“这是一双砍过柴的手吧！”乔夫开始有点腼腆，听她这么风趣地一说，马上就笑了：“没有呢！”其实他还在为昨天夜晚的事感到自责，他想到胡局长对他不错的，专门把他从边远派出所调进刑侦大队。胡仙仙说：“我是搞宣传的，听说你在河边派出所工作很出色，能谈谈一下你的工作情况吗？”他说：“都过去了，就免了吧！”胡仙仙说：“这是任务，明白吗？”“既然这样，那好吧！”他想了一下，说：“我在河边派出所工作三年，三年来破大小案二百余起，拘留违法人员三百余人，调解纠纷三百余起。胡局长下基层调研，了解了我的这些成绩后，就把我调到刑侦来工作了！”胡仙仙说：“你真了不起，这么厉害呀！”“过奖了，没什么呢！”“听说你昨天在破案会上顶撞了胡局长，有这回事吗？”胡仙仙话锋一转，直接逼问乔夫。乔夫用手磕了一下头，说：“看我这嘴，真是不应该！胡局长如此赏识我，我很想报恩，不想却伤害了胡局长。”胡仙仙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乔夫说：“我认为不能排除朋友杀人。我们在调查中，情、财、仇几方面都没有什么情况，倒是一接触王乙，他虽然表面镇定，却被我窥见了他的异样表情，所以，我正在开展调查。”“噢，是这样，那不打搅你了，祝你早日破案！”说完，胡仙仙就告辞。

她一出来，就径直到父亲办公室。胡成见到了女儿，马上就笑：“告诉爸爸，怎么教训那小子的！”胡仙仙认真地说：“爸，没有呢！我认为他说的对，我相信这个案子侦破有希望！”胡成一听，女儿居然站在那小子一边，心里一沉，就说：“好吧，要是他不能破出此案，我让他重回河边派出所！”胡仙仙说：“爸，这样不好吧！”“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从不用狂人！”“如果他破了此案呢？”“那另当别论吧！”“一言为定，不可反悔呀！”说完，胡仙仙撅着嘴巴离开了胡成的办公室。

女儿一走，胡成看到了桌上的几瓶法国香水，突然后悔自己冲动了。这几瓶香水是请朋友从法国捎来的，名副其实的香水，是要送女儿的，给女儿一个惊喜，不想自己光顾说话了，把这大事给忘了。

政委走进了他的办公里，看到了放在办公桌上的法国香水，拿起一瓶，爱不释手，说：“这么高档的东西，送给谁呀？老胡呀，金屋藏娇了！”胡成说：“政委呀，还不了解我吗？我那仙仙呀！”政委依依不舍地放下，说：“明白了！你要是说晚了，就进了我荷包里了。既然是给仙仙买的，我说什么也不能去动呀！”

三

洪县公安局的表彰大会上，局长胡成用洪亮的声音宣布：“经局党委研究通过，报上级公安机关批准，决定授予我局刑侦大队民警乔夫优秀破案手称号，荣立二等功一次！”台下掌声如雷。

接着，主持人政委对着话筒讲：“下面请乔夫同志介绍侦破王乙杀人案的经过，大家鼓掌欢迎！”乔夫身披红色彩带，来到了主席台发言席。

“其实，我认为组织上给我的荣誉太大了！我觉得我没有那么神奇。当然，我确实破了不少案件，我想，只要用心去做，人人都可做到。就拿王乙杀人案为例，两年前的案件，时间跨度长，证据不好收集。当我受理了此案时，我们围绕在财杀、情杀、仇杀方面，走进了死胡同，也就是说他没有和谁结冤，没有欠债，也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当然，现在说这话很轻飘，我们为查清此事，腿都跑断了！”台下大笑。“这个时候，我又走回到源头，重新开始，找到他的好友王乙调查最后分手的情况。王乙虽然镇定，但是他的话语中总有那么一点胆怯，神情总有那么一点不自然。所以，做刑警要有一双犀利的眼睛，要察言观色，要透过现象，就像良医把脉治病一样。当然，我们不能据此就认定他。于是，我们开始围绕这两人的兴趣爱好展开调查，这一查，我们就掌握了他们都有一个爱好，那就是赌博。王甲自那天失踪后一年，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告诉妻子，他在深圳做生意，过年之前，就回家。然而，他终究没有回家。我们调到了那个电话录音，反复播给他的妻子听，开始，他妻子还相信，后来，他妻子号陶大哭，这声音根本就不是他丈夫的。是谁的，当然，现在我们知道是王乙的。当时，并不知道。我们悄悄地请了与王甲和王乙有很多交往的人来听，基本认定了是王乙的声音，于是我们传唤了王乙，他当然矢口否认。审了他一天也不承认，最后我们给他亮剑，他当即就瘫在地上，说这一天终于来了，他天天都做恶梦，终于可以结束了。”乔夫又停顿了一下，说：“为什么会杀好朋友呢？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朋友，用酒肉朋友来形容，似乎更恰当。他们合伙做生意，赚了一万元，各分得五千。那天，他们从饭店出来，并没有分手，王乙邀王甲去了自己家，然后两人就赌博，到午夜时分，王乙身上的五千元输得精光，王甲就要回家，王乙恳请王甲还回他输的钱。王甲说，赌博场上无兄弟，说完就要离开。输红了眼的王乙听后，突然从身上拔出一把刀捅向王甲，把王甲杀死，当夜就埋在他家后的菜园里。这个案子就是这么简单，但是要用心去做，要有认真负责的思想，不要怕麻烦，不怕劳累，我觉得许多案件都是可以侦破的。”台下掌声再起。

会后，胡仙仙给乔夫送去荣誉证和奖金。仙仙说：“神探手，我代表父亲向你致歉，晚上我请客！”乔夫连连摆手：“没必要！”仙仙却不饶过他，说：“既然如此，那你请客如何？”乔夫看着胡仙仙，迎面而来的是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他赶紧避开，说：“好吧！”

夜晚，他们来到了一家情侣饭店，胡仙仙点了最爱吃的烤鸡，牛排等许多美味，让乔夫目瞪口呆，问：“你能吃那么多吗？”仙仙笑着说：“不信？”乔夫说：“当然了！我这么大个子也吃不了一只烤鸡，你如此瘦弱苗条，还吃得了？”仙仙说：“我吃给你看。”她抓起烤鸡，狼吞虎咽，那吃相，简直和动物一样。像什么呢？乔夫想，对，像狐狸一样。不到五分钟，一只烤鸡就没了，剩下了一堆鸡骨头。乔夫吓得大叫：“服务员，再上一只烤鸡！”

晚宴一半，胡仙仙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到情侣饭店吗？”乔夫连连摇头：“不知道！”仙仙说：“你这个木头，破案那么厉害，其他的事就不知道！”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一介平民出身，而仙仙却是局长大人的千金，这事，他想都不敢想。胡仙仙又问：“你有这样的感觉吗？我总感到我们似曾相识，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其实，乔夫从第一眼见到胡仙仙起，就有这感觉，当他们四目相碰的时候，彼此，似乎早就熟悉，然而他却不敢承认，说：“没有的事！”胡仙仙笑着骂道：“你的城府很深，真是一只老狐狸！”乔夫不知说什么好。仙仙这时已经吃饱了，说：“谢谢请客，bye——bye！”

过了一个星期，星期五下午大家全下班回家了，乔夫坐在办公室想了一遍，看还有什么工作没完成，确定了没有后，就锁好办公室的门，走出刑侦大队。刚到门口，就听到一声叫唤：“乔夫！”他抬头一看，一个美女出现在他面前，是胡仙仙。她挎着一个红色皮包，穿着一件洁白的带毛领的大衣，好像一个天使一样。他从心里发出一个声音，简直就是一个白雪公主。他答应着，问：“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等你呀！”“等我？”“对！来而无往非君子也，今天我请客！”“仙仙，免了吧！”“免了？我包厢的定金都付了！”“这……”“这什么？走吧！”乔夫还想说什么，一只纤细的手就挽住他的手臂，迎面而来的是浓浓的香味。他又像触了电一样，想把手缩回去，却没有一点感觉。这手曾经抓过许多的不法分子，可是今天却没有一点力量，在另一只纤细的手抓挽下，不敢做一下反抗，就像牵引车的车箱一样，只能由着车头带动。他们又进了情侣饭店。乔夫在包厢里坐下后，见胡仙仙出去点菜了，心跳才好像慢了一点。不一会，胡仙仙进来后心里又突突跳起来。“今天我点了红烧肉，我知道你最爱吃了！还有……”“仙仙，让你破费了！”她还没说完，乔夫就表示了谢意。“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红烧肉呢？”“我们家穷，父亲因病去世得早，我小时候家里没有什么劳动力，收入少，要承包的河塘山林，连边也沾不上，所以和母亲相依为命，经常几个月不知肉味。”乔夫说完，心情就沉重起来。“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仙仙说完，就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到乔夫碟子里。乔夫神情凝重地说：“仙仙，你知道我为什么做警察吗？”“不知道呀！”“我告诉你，当一个人受到太多不公平公正的时候，对邪恶的憎恨和打击邪恶的思想，就必然惯满在他心中……”“我明白了，你为什么如此嫉恶如仇？为了公平公正！”仙仙打断他的话，抢着说。乔夫把话停了下来，仙仙话锋一转，笑着说：“今天不谈故事，不谈工作，只吃饭！”说完，举起一杯苹果醋向乔夫的杯子碰去……

四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乔夫和仙仙来往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胡成的耳朵里。

一天夜晚，仙仙和乔夫在澄碧湖荡完舟后，回到家里，看到父亲和母亲坐在沙发上，一脸的愁苦。她问：

“爸，妈，有什么事吗？”胡成说：“仙仙，我要给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仙仙笑着说：“说吧！”胡成皱着眉头说：“记得上次和林县长一家去青背山游玩吗？”“记得呀，怎么了？”胡成叹了一囗气：“仙仙呀，他家的公子林金看上你了！今天林县长专门把我叫去了办公室，提亲了。林县长说他家林金自从见了你，吃不好，睡不香呀！”仙仙一听，大吃一惊，说：“那个纨绔子弟？”胡成点了点头。“爸，你答应了？”仙仙问。母亲接过话说：“不答应，行吗？你父亲的位置……”仙仙一听，很生气，对爸爸妈妈说：“亏你们想得出呀，用女儿的幸福去保住那局长的位置！”胡成听后，说：“仙仙呀，我还没答应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只要你不同意，爸爸就不同意！”母亲一听，对胡成说：“老头子，可得想好呀！”胡成说：“我已经想好了，准备拒绝他，然后就以身体不佳为由，辞去这局长的职务！”仙仙一听，深情地看着父亲，胡成露出了坚毅的神情，说：“想夺走我的仙仙，谁也不行！”仙仙感激地看着父亲，说：“谢谢爸爸！”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早上，仙仙很早就起来了。她打开房门，大吃一惊，看到父母亲坐在沙发上，母亲一脸的泪痕，知道父母一夜没睡。她走向父母，说：“爸妈，我想好了，答应这门婚事。”胡成大吃一惊，说：“仙仙，不要为我着想，权且当作没做这局长。”仙仙说：“爸，你告诉了林县长我身上的毛病吗？”胡成说：“说了。他说他儿子不在乎。”“那好，你大胆答应他，我自有对付他的办法。”胡成问：“仙仙，听说那小子沾花惹草惯了，可不能随意呀！”仙仙说：“爸，你干工作是一流的，可是整人，就比不上女儿了，看女儿的吧！”说完，就去上班。

夜晚，林金邀请胡仙仙到洪县最豪华的滨湖宾馆，在包厢里点了满满一桌的山珍海味，每道菜都是仙仙喜欢吃的。仙仙问：“这要花多少钱呀？”林金说：“不多，区区五千元！”说完，就贴在仙仙边坐下，色迷迷地看着仙仙说：“我今晚已经包了总统套房，饭后，咱们就可去享受！”仙仙笑了笑，问：“房卡在吗？”林金说：“在。”“先给我一个。”林金一听，高兴地从包里拿出一个房卡给仙仙。胡仙仙拿出手机，说：“我今天值班，打个电话，叫同事换一下班。”林金忙说：“好好好！”胡仙仙走到外面，这电话一打，就是二十多分钟，把林金急得要死，但是，透过玻璃，能够一直看到仙仙就站在宾馆门囗，直到有一个人来了，仙仙和那人附着耳朵讲了什么，那人连忙点头离开后，仙仙才往宾馆里走来，林金的心才放下。林金想，上什么班，多麻烦，哪有做生意赚得钱多。只要父亲一个电话，工程就来了，还不费神费力，钞票大大的有。

乘仙仙还没进来，林金就在仙仙的杯子里放了一个麻醉丸。仙仙进来后，他马上举起杯子，凑到仙仙面前：“干杯！”仙仙一饮而尽，然后狼吞虎咽那些美味。林金看着胡仙仙吃得津津有味，狡黠一笑说：“好吃吗？”仙仙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吃，突然，她说：“头不舒服。”林金心里暗笑，说：“我扶你休息去。”林金扶着胡仙仙进了总统套房，立即把门锁好，直接把仙仙放在软软的床上，然后迫不及待解仙仙的衣服，当解到最后一件衣服时，突然他吓得大叫：“妈呀，这是什么？”他看到了胡仙仙全身长满了白毛，屁股上一条长长的狐狸尾巴。而就在这时，从窗帘后走出一个全身墨黑的黑鬼，伸着一双粗大的手，张着血盆大口。他转过身大叫：“救命！鬼呀！”他慌忙开门，一边逃，一边大叫。

仙仙从屁股上拔下一个假狐狸尾巴，又把贴在肉上的一层毛衣脱去，一边穿衣服，一边对那个紧盯着自己的黑鬼说：“乔夫，你这黑鬼，看什么？脏死了，还不到浴室去把身上的墨汁冲掉！”那个黑鬼连忙答应，去了浴室。仙仙忿忿地说：“跟我玩，还润了点！”

第二天，林金疯了，进了精神病院。林县长把胡成叫去，问：“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呢！”胡成说：“小女有话在先，她身有怪病。实在她是我亲生，有时，我也被那气味冲得难受。”林县长叹了一囗气：“怕不是这个原因。他受到了惊吓，嘴里不停说黑鬼，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胡成想了想说：“县长，你记得吗？那个总统套房，只接待过非洲某国的总统，那次，他来我们县考察，回国后不久，就遭到政变被杀，是不是这阴魂不散呀！”林县长说：“唉，我也是这样想的，除了用此解释，别无他法。你家仙仙手无束鸡之力，当是不会给犬子造成伤害的，只可惜犬子没有这福气呀！老胡呀，这事只在咱们心里，千万不要外传！”胡成说：“明白！”

五

凤凰阁小区花台旁，下午三时，大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围住一个狂人，他手持手枪顶住一个中年妇女的头。狙击手早已就位，刑警、特警全部持枪在手，向他瞄准，他却发出狂笑。被侠持的那个妇女高叫：“警察，你们别管我呀，快开枪！我再也不想和这个人活了！”说完，就哭。那个狂人发出杀猪般的声音：“你再叫，我真开枪了！”在他几十米远的地方，居委会主任正紧张地向公安局长胡成介绍情况：“那个持枪的是我辖区的唐绿头，这人赌博成瘾，十有九输，家里穷得叮当响，所以妻子刘娟没法和他共同生活，多次提出离婚，每提一次，就遭到他一次殴打，后来，她干脆就离家出走，听说找了一个男子，这回，一定是被唐绿头找到了，才这样的。”胡成听后，说：“你组织一下群众，让他们靠后，站远点。”居委会主任听后，立即点头同意，向围观的群众走去。

胡成走近唐绿头，唐绿头大叫：“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胡成停下了脚步，盯着唐绿头说：“这是你的不对，好好的日子，因你的嗜赌，而穷困！如果你不赌的话，会到这种地步吗？快把枪放下，有什么事，坐下来谈，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怎么解决？”唐绿头说，“要我不赌，那好似要我的命，我活着和死了没什么两样？”那女人听后，大叫：“警察，你们开枪呀，狗改不了吃屎的！”唐绿头一听，用手枪柄重重往那女人头上一击，只见鲜血顺着头发流了出来。胡成大喝一声：“你怎如此心狠呢？她可是你的妻子呀！”“心狠？妻子？”唐绿头嗷嗷大叫：“以前也许是，现在不是了！你们给我让开，不然，我就开枪了！”“你想怎样？”胡成问。“我要杀了她！杀了这个荡妇！”胡成说：“我是洪县公安局长，只要你把她放了，什么条件都可提！”唐绿头睁着一双通红的眼晴，说：“傻子才会相信你们的话！来了一个大官，来得正好，老子早就不想活了！杀一个够本，杀二个赚一个！”说完，突然调转枪囗，对着面前十来米的胡成就是两枪，与此同时，狙击手的枪也响了。唐绿头倒下了，而此时，他前面一个人倒下了。胡成一看，是乔夫，这才知道，乔夫用最快的速度从他后面冲过来，替他挡了两枪。胡成大叫：“救护车……”

抢救室里，洪县人民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绰号“胡快刀”的胡庆和他的助手们正在抢救乔夫。抢救室外，胡成和胡仙仙还有乔夫的同事都焦急地等着。时间，实在是太慢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胡快刀”终于出来了。胡成上前问：“怎么样？”“胡快刀”摇了摇头，说：“两发子弹，一发击中他的大腿，已经从骨头里取出来了；另外一发伤到了他的肺部，导致大流血。手术已经结束了，能否苏醒，那只好看造化了！”说完，就疲惫地走向自已的办公室去。胡成交待刑侦大队长，安排好人员轮流守候。胡仙仙说：“爸，我也要留下！”胡成说：“你不累吗？还是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再来吧！”仙仙说：“爸，我不累，我还是留下来吧！”胡成见女儿如此执着，知道她的心情急切，点了点头，就慢慢离开了抢救室。

不一会，乔夫就转到了重症室。胡仙仙站在重症室外，护士把门牢牢地倒锁，她想透过玻璃看，然而花色的玻璃让她什么也看不请。她甚至想敲门进去，两个年青的民警守在门口，用头摇了摇。她当然明白，但是，她确实放心不下，思绪混乱，在门口来回走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离开，走向胡庆办公室。

她刚想敲门，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胡医师，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挽救乔夫的生命，不仅因为他救了我，更是因为他是一个优秀的人民警察！”她听出来了，这是爸爸的声音。“胡局长，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像当年治疗仙仙那样来医治乔夫的！关键就看他能不能坚持今天夜晚了！”胡仙仙听到胡庆回答父亲的话，就想起了十岁时，胡庆治她的背疽的情况。当时，她生了一个毒疮在背脊上，开始因父母忙，没在意，到后来，肿得非常大，非常危险，许多医生都不敢用药，这时父母才慌了。胡庆告诉胡成，必须尽快除去腐肉，敷上消炎药，再拖延，晚了，就没救了。那次父亲真正意识到问题特别严重了，可是，面对的是一个胆子大，医术尚不清楚的刚从医科大学毕业时间不长的年青医生，他当时心里真是矛盾，但是最终信任战胜了担忧。事实证明，胡庆的医术是高明的，他不仅治好了女儿的背疽，在女儿的伤疤上，他别出心裁，还纹绣了一朵荷花。当时，他是这样对胡成说的：“胡队长，我一见到你家仙仙，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真是有缘呀！你们看，这荷花一纹上，就看不出疤痕了！”胡成满囗夸赞。女儿是知道的，却看不到，只有他们夫妻才能看到，当然，也许若干年后，她的生命中的另一半也能看到。

巧合的是，他们都姓胡，五百年前当是一家，从此，她就叫他大哥。

她听到父亲在向胡庆告辞，立即躲到旁边的护士办公室去了，听到父亲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就走进胡庆的办公室。胡庆见了胡仙仙，说：“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乔夫，就是想不起来。”胡仙仙说：“大哥，我想进重症监护室去陪护乔夫！”胡庆一听，按照规定，绝对不行，可是他却没有拒绝，沉思了好一会，才说：“按照医院规定是不行的！但是，或许，对他的苏醒是有作用的。”

然而，胡仙仙并没有走进重症监护室，她和两个年青的民警站在门外，直到天亮。而惊喜的是奇迹发生了，他苏醒了。胡庆说，乔夫的身体素质太好了！

几天后，乔夫从重症室出来，胡仙仙又来看他，他说：“真奇怪，那天负伤，我做了一个梦。”胡仙仙听后，问：“梦见了什么？”乔夫说：“我梦见救了一只狐狸。”胡仙仙睁着眼睛盯着乔夫，说：“这就怪了，怎么和我的梦一样呢？”而此时，来查病房的胡庆站在仙仙后面，惊奇地说：“啊，我也做了这样的梦！”

三人几乎同时惊疑地说：“莫非我们是……”是什么？他们又说不出来。那隐隐约约的梦境，给他们似是而非的感觉，是南柯一梦，还是前世有缘？怕是说不清了，于是没有下文，但一种亲切感就此油然而生。

半年后，乔夫和胡仙仙结婚了。当迎亲的车队把女儿接走后，胡成不住抹眼泪。妻子问：“老胡，你这是干啥？”胡成哽咽地说：“我舍不得呀……”

（完）

简介

傅国良，男，1969年1月生，江西省南昌市南昌县公安局交通管理大队办公室民警，南昌市作家协会会员，南昌县作家协会副秘书长。他从2010年开始文学创作，作品多次荣获省市级奖项。2015年，其短篇小说《风水树》，荣获冯梦龙杯新三言全国短篇小说优秀奖；2016年，短篇小说《抓住丘比特的箭》，荣获《洮湖》创刋二十周年全国短篇小说优秀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