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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 ||《求学之路》(之三)快乐难忘的师范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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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3-08-28 14:28作者:符号来源:西南文学网网址:http://www.xnwenxue.com


走进校园

现在已经记不清具体是1992年8月上旬的那一天了,我收到来自六盘水市师范学校普师专业的录取通知书。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激动和喜悦之情自不必说,十余年寒窗苦读,终于有了回报。我的家乡位于祖国西南部,地处云贵高原黔西北乌蒙山麓的水城县南开乡凉山村(现隶属六盘水市钟山区南开乡玉兰村),有一个叫臭水井的自然村寨。臭水井这个地名源于此地有一水井,因流入水井的水是煤炭水,含有酸性的硫磺,久而久之水流过的地方泥土变为黄色,就像钢铁生了锈一样,且含有些许硫磺的异味而得名。

臭水井这个自然村寨地处水城(现在钟山区)、纳雍、赫章三个县的交界处,被群山包围。在群山之中有大片大片的山坡地,山坡地间零星地分散着小块的平地和小盆地,小盆地俗称麻窝。这里人家的住房大多随着两排大山山脚,依山而建,三家五家或十家八家集中在一起,随着山势的走向绵延十余里。臭水井海拔均在两千米以上。因地势高寒,自古被称为凉山。虽没有四川大凉山那般广袤,却不亚于大凉山的苦寒。在民国之前,凉山山高林密,人迹罕至,虎狼成群,是强盗土匪经常出没之地。据臭水井现存的近代坟墓来看,最早迁来凉山臭水井居住的,应该是浙江绍兴迁来的杨姓和从江西迁来的符姓。之后,又陆续从毕节等地迁入了杨姓、付姓、解姓、蒋姓、颜姓、黄姓、郭姓、李姓和曹姓等人家。

家乡被高大的群山包围,海拔高且寒冷,土地贫瘠,交通闭塞。人民虽然勤劳善良,但因生存环境恶劣,人民生产生活条件不好,生活观念比较落后,整个村具有初中以上文化的人寥若星辰,能够考取中专、中师的简直是凤毛麟角。因为生存环境险恶,乌蒙山不乏自强上进的男儿。1935年,红一方面军九军团路过水城时,就有好几个凉山人给红军带路并参加了长征。之前,在我们这一代人中,整个村只有一名读中专的学生,且是通过关系保送去读的。我考取六盘水市师范学校,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们都说我有出息,将来肯定会有所成就的。这正印证了那句“苦读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啊!

1992年,南开区南开中学考取六盘水市师范学校的共有11名学生,其中有7名考普师专业,4名考边师专业。1992年9月初,我怀着孜孜以求的中师梦与南开中学其他10名同学一样,背着行囊,在父老乡亲和老师的祝福声中,步行15公里泥土砂石公路到南开街上,从南开街上乘坐中巴车到水城场坝桥洞脚,再从场坝坐公交车到七十三大转盘处下车,便徒步穿过一片片田地,越过水城河(响水河)就到了刚建成投入使用的新学校——六盘水市师范学校。那天,在老师和同学们的指引帮助下,我一一地办好了入校报名手续,找到了分配的住了三年学生宿舍楼的寝室,领到了被子床单等床上用品和校服、课本等生活学习用品。

学校被水城河一分为二,河的北岸,布置有学校的教学楼、办公楼、食堂、洗澡堂、操场、篮球场、足球场、艺术楼(琴房)、实验楼;河的西岸,布置有学校的教师家属楼、学生宿舍楼、图书馆。图书馆的西面前后并排着两栋均为五层的学生宿舍楼,前面一栋为女生宿舍楼,后面一栋为男生为宿舍楼。每栋寝室楼在中间设有步梯,每层楼在前面设有走廊,每层楼步梯的两侧分别有5间寝室。我住的是男生宿舍楼5楼4号寝室,即504寝室。走进504寝室门,左右靠近墙壁的地方分别摆放两张双层的铁架子床,每间寝室有4张双层床住8个同学。进门右边的墙角处从地板到房盖顶设有一排8个壁柜,每个同学有一个壁柜。再往里走,有一道门,门的两侧各有一个大玻璃窗。穿过门后,一侧设有一水槽,水槽靠后墙设有摆放口缸牙刷约10公分宽的水泥平台,水槽下方可以摆放洗脸盆;一侧设有一个卫生间。

来得早的同学捷足先登,先占领下铺,并已经弄好了床铺。因我来得晚,只有住上铺了。我把被子、床单、校服和课本放到靠前门右边的上铺上,因为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我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后,便准备到学校的小超市,购买什么口缸牙刷、洗脸盆、洗脸帕、饭钵等之类的生活用品。走在崭新漂亮的校园内,人行道上和超市都是来来往往的买这买那的同学的身影。特别是校园内悬挂着的长条形大幅“欢迎新同学”的红底白字的布标标语,还有那竖立在主教学楼顶楼正前方,约有两米高闪闪发光的8个大铜字“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六盘水市师范学校校训,更加令人瞩目。看着那随风微微摇曳的“欢迎新同学”的标语,仿佛是微笑,欢迎远道而来的新同学,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真挚;看着那“学高为师,身正为范”的校训,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将一定努力学习,练就好本领,争取三年过后,做一名合格的“学高为师,身正为范”的小学教师。

入校的第二天上午,学校在兼做学校食堂大厅、礼堂和会堂,称之为“三用堂”的场所,举行浓重的开学典礼。在开学典礼之前,从一年级到三年级,由各班班主任组织,按照年级和班级的顺序,在学校教学楼后面的大操场上,分年级和班级整理队形。操场上按每个年级站成一个大的方阵,每个年级中,又按班级顺序站成一个小的方阵。各个年级的校服整齐划一,校服的款式和样式全都一个样,校服上衣左右袖臂外侧、裤腿左右外侧和胸前左右两侧,各镶嵌有一小块倒三角条块装饰,唯一不同的就只是颜色。三年级学生穿的校服主体颜色为青色,装饰的倒三角条块为绿色;二年级学生穿的校服主体颜色为深蓝色,装饰的倒三角条块为白色;一年级学生校服主体颜色为浅蓝色,装饰的倒三角条块为黄色。全校师生各个年级整整齐齐,各班规规整整,所有学生胸前佩戴着红底白字,字样为“六盘水市师范学校”的校徽,二、三年级大部分学生还佩戴着团徽。

按年级和班级组织好队形后,开始升国旗仪式。升国旗仪式结束,各年级和各班在老师的引导下,规范有序地走进三用堂,才真正进入开学典礼的主题,那个阵势与之后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国庆天安门前大阅兵差不多吧!开学典礼由校学生会主持,具体议程已经记不清楚了,好像主要有主持人宣布开学典礼开始、奏唱国歌、学校领导致辞、教师代表发言、学生代表发言(包括新生代表发言)、学校领导讲话,大家都具体说了些什么内容,现在已经记不得了。但凭借多年来工作学习经验,我想当时学校领导致辞不外乎是总结了学校办学历程及对老师和同学们提出殷切的希望,还有就是对新同学欢迎和勉励之类内容的话语;教师代表发言无外乎是说老师是红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无私奉献,以校为家之类内容的话语;学生代表发言无外乎是勤奋学习,学会做人,勇攀高峰,学好本领,争做祖国的接班人之类内容的话语;学校领导讲话无外乎是对教师和学生提几点希望和要求之类内容的话语。写到这儿,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发笑,各位诸君,我应该没有说错吧!主持人作了几句会议总结讲话后,宣布开学典礼结束。按年级和班级从低到高依次排队,走向教学楼进入教室。

从一年级到三年级,每个年级都是7个班,其中1至6班是普通师范班(普师班)。音乐、美术专业的同学分散在1至6班,每个班应该有五六人吧。7班是幼儿师范班(幼师班清一色的娘子军,户口必须是非农户才能报考,且均为女生)。我们一年级7 个班教室在教学楼二楼,分为921班至927班;二年级7个班的教室在教学楼三楼,分为911班至917班,三年级7个班在一楼,分为901班至907班。开学第一天没有上课,各班打扫教室环境卫生。晚上在学校三用堂举行迎新生文艺晚会,晚会节目好像有男女生独唱、合唱、舞蹈、小品等文艺节目,近两个小时的演出,全校师生享受到了一出视听文化盛宴。

待开学一个周以后,才知道中考时分的普师专业和边师专业其实都是一样的,全部混合安排在普师班,并没有单独开设所谓的边师班。有所区别的是,中考时预选考试和第二次考试录取的分数线不一样,边师的分数线要比普师底20至30分,还听说待三年师范毕业后,边师专业要分到更为边远贫穷落后的学校去教书,而普师专业的可以分到中心学校去教书。但直到毕业时,分配都是一样的,有关系、有背景的分到中心学校甚至分在城里,而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就只好听天由命,往往分到最边远贫穷落后的地方。这些都是后话了。

到二年级时,我们92级的1至6班中,撤销了926班普师班,把每个班学音乐、美术专业的五六个同学抽出来集中,重新组建926班音美班。将之前的926班普师专业的同学分散到1至5班。这样,六盘水市师范学校既有普师班,又有音美班和幼师班,使得学校专业更加科学合理,校园文化生活更加丰富多彩。我们922班有42名同学,男女同学各21名。为此,在二年级时的一次晚自习课上,我还在教室里大声舞气地开玩笑说过,我们班的42名同学刚好可以组成21对,同学们,加油吧!可惜同学们都没有好好的珍惜,毕业时,我们班就只成功了一对。


恩师群像

在我印象中,我们922班从一年级到三年级换了三任班主任,科任老师变化不大。一年级时,我们的第一任班主任是我们的物理老师,当年她刚从大学毕业,是一个漂亮的女老师,姓王,因担任我们班主任的时间短,名字现在记不起来了。她的课上得很好,对我们也很好,可惜一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她辞职了,后来我们都不知道她的去向。第二任班主任是孙红翼老师,上我们文选与写作课,好像一年不到,她到外省的一所师范大学进修,进修回来后,担任学校副校长。第三任班主任是袁瑞品老师,他是学生科的,没有给我们上过课,我们称他为“遥控班主任”,他担任我们班主任直到毕业,时间最长。

我们班在三年中换了三任班主任,因班主任不稳定,班干部也换了几任,还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在我的记忆中,班长一直是刘兴海同学,他是中共党员;曾玉兰、李朝太、余洪先先后担任过副班长;曾玉兰、王安芬先后担任过团支部书记,陈红、田燕先后担任过文艺委员,施鸿、黄烈荣先后担任过体育委员,学习委员王安芬、劳动委员陈木、生活委员余洪先等。三年中。我们开设有必修课和选修课共20多门课程。必修课程主要有语文基础知识、文选与写作、代数、几何、物理、化学、政治、小学教育学、小学心理学、历史、地理、生物、音乐、美术、书法、体育、小语教(小学语文教学法)、小数教(小学数学教学法)、小学教师基本功“三字一话”(钢笔字、粉笔字、毛笔字、普通话),选修课程主要有演讲与口才、裁判、摄影、实用文写作、钢琴等。

教过我们的老师很多,印象也深刻,特别是有几位老师简直是终身难忘。教心理学的刘政老师,还是1981年我父亲符丕贤就读水城特区师范学校时的心理学老师,我们父子还算是很幸运的。刘政老师上课幽默风趣、发人深省。有一次,刘政老师在讲到人的心情与外部环境的关系时说,就同一个事物而言,一个人心情好的时候,看到或听到什么都顺眼顺耳顺心,反之则既不顺眼顺耳,又不顺心。举个例子说,若一个人的心情好,听到小鸟的叫声,就是动听的音乐优美的乐章;反之,听到小鸟的叫声,就是噪音,让人心烦。他用杜甫的诗举例说:花儿很美,却也会“感时花溅泪”;鸟声悦耳,但也会“恨别鸟惊心”。刘政老师在讲到人的心理活动和心理作用时,说了一个小故事。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个乡下人丢了一把斧子,他怀疑是邻居家的儿子偷的。此后,他观察邻居家的儿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像偷斧子的样子。后来,丢斧子的人在山谷里挖地时掘出了那件遗物。再留心察看邻居家的儿子,就觉得他走路的样子、脸色表情、言谈话语都不像是偷斧子的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故事出自战国·郑·列御寇《列子·说符》。故事的原文:“人有亡斧者,意其邻之子。视其行步,窃斧也;颜色,窃斧也;言语,窃斧也;动作态度,无为而不窃斧也。”这个故事后来成了一个成语——疑邻盗斧,成语的本意是怀疑邻居的儿子偷他的斧头。指不注重事实根据,对人对事胡乱猜疑。刘政老师应该早就退休了,毕业至今都没有遇到过刘老师了,如今不知道刘老师过得怎么样?就在前几天,参加民进六盘水市委员会第六次代表大会,遇到926班的何开莉同学,向她打听了刘政老师的情况,据她说刘老师在几年前就走了。真是世事无常啊,愿刘老师在天堂里安息!

上我们历史课的是刘清秀老师,刘老师上课从不带课本和教案,她上课讲解各朝各代的历史,精彩纷呈,大气磅礴,逻辑严密,条理清晰。特别是令我们钦佩的是,她把握教学内容和教学时间极为精到,每上一节课,均做到板书完最后一个字、说完最后一句话,下课铃声随即拉响,真是让学生佩服得五体投地。多年以后,遇到刘老师,我对她说老师给我们上课的时候,每节课的内容和时间都把握得很精准,她才说出了上课的艺术技巧。原来是刘老师在她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随便看一下手腕上的手表,自然就做到心中有数了。上文选与写作课的陈开政老师,刚从贵州师范大学毕业,年纪长我们班多数同学一至两岁,可能我们班还有两三个同学的年纪比他还要大点。1999年,我在贵州师范大学读书时,还送了他一本也算他师大的老师,封孝伦先生的美学专著《人类生命系统中的美学》。陈老师上课慢条斯文、温温和和,尽显儒雅之风。为此,我们还给了他一个鲁迅先生笔下的“藤野先生”的雅号。上小数教课的是鄢从德老师,鄢老师上课还算不错,但他有一个习惯,就是给同学们讲课的时候,眼睛不是看着学生,而是一直盯着教室的天花板看。因此,同学们给了他一个“天花板老师”的称谓。

上我们化学课的是徐伟老师,徐老师是六枝人,特有个性,不修边幅,潇洒随意,酷爱音乐,善弹吉他。据传徐老师在贵州师范大学读书时,给家里面写的家书可能是天底下最短的信了,就两个字:“爸,钱”,有个性吧!徐老师常穿一身牛仔服装,据说他有两三套牛仔服,这套穿个十天半月脏了就脱下放好,换上第二套牛仔服,待穿个十天半月脏了,脱下放好又换上第三套。等第三套穿脏了,再换上之前没洗过就放好的第一套牛仔服。就这样循环往复地穿下去,不知不觉一个学期就过去了。给我们上课时,他穿着潇洒的牛仔服装,背着单肩的黄帆布书包,一边走进教室,一边就开始讲课。走到讲台旁,随手将书包撂在讲台的一端,拿出课本和教案,转身面对着学生就坐上讲台的另一端继续讲课。待下课时,徐老师跳下讲台,一边背上书包,一边拿着书本讲着话走出教室门。到了期末考试时,他随便在黑板上抄下1至2个化学题,让学生选择一题,做了就算期末考试。并还对同学们说,请大家放心,只要把题目做交了,至少都是60分,不会让一个学生着补考。真是契合了那个年代流行于各级各类专业学校的一句话:“60分万岁,多一分浪费”啊!徐老师在上课之余,利用晚上和周末,背着吉他到当时极为流行的夜总会或歌舞厅参加乐队的伴奏。听说,他每晚伴奏一场下来,还有一份不菲的收入。之后,听说徐老师改行到银行工作去了。

上美术课的是王家荣老师,王老师是水钢的,刚从贵阳艺术专科学校毕业,年龄应该比我们长一两岁。他上课就是让我们写一些美术字,或者挑选美术课本上的一些美术作品让我们依葫芦画瓢。他和我们男生一起住男生宿舍楼,当时他的工资应该在300元左右。据说,他家庭条件好,每个月他家里还给他补助100元。他很讲义气,每月一发工资,就要请我们其中的三五位同学进馆子几次,一个月的工资加上家里给的钱,要不了十天半月就用完。他工资用完后,就拿着饭钵和我们一起去食堂打饭吃。之后,六盘水师范学校与六盘水市高等师范专科学校合并为六盘水师范学院,王老师随之调到六盘水师范学院美术系上课。

其他上课的老师还有上语文基础知识课的杨照骥老师,严谨扎实,趣味十足;上政治课的老师陈朝云,循规踏距,朴实正气;上教育学课的谌志云老师,谈吐自如,激昂奔放;上代数与几何课的李金花老师,细致入微,逻辑性强;上物理课的陈磊老师,严肃谨慎,令人敬仰;上音乐课的美女张文老师,张老师人美歌甜,她上音乐课课堂气氛活跃,我们大多数男生喜欢上她的课,个中缘由,我不说,你也懂的嘛!上马克思主义课的是学生科的科长张和平老师,严谨正派、理论性强。后来,张老师还担任过六盘水市民族中学校长、六盘水市广播电视大学校长,现在已经退休了。记得,六盘水市广播电视大学搬迁到水城以朵教育城后,水城县政协组织政协委员视察教育工作时,还在广播电视大学遇到过张老师,现张老师已经退休了,听说搬到贵阳去住了。

每个老师都很爱岗敬业,水平高能力强,上课都有各自的风格和特点,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还有一位劳加年老师,他当时应该有60岁光景,虽然没上过我们的课,但对他的印象颇深。他对学生的穿衣特别严格,是有名的“校园督察员”,不论是在校园的路上,还是在教学楼的楼道上、过道上、走廊上,他只要看到谁的衣服拉链没拉上,或者扣子没扣好,他就要迅速逮住你,并现场责令你把拉链拉上,把扣子扣好。有的同学起床晩,披衣散带的就往教室赶,老远见劳老师拦在路边,就耗子见猫似的赶快逃,劳老师硬是像警察追小偷似的狂追不舍,决不放过,直到追上逮住学生把拉链或扣子弄好才放手。这样的老师,想不记住都难啊!


爱上缪斯

学校教风、学风严谨,教师认真负责,学生学习刻苦努力。我们每周上五天半的课,星期一到星期五是全天,星期六是半天,星期天休息。早上四节,下午三节,晚上上两节晚自习,每节课四十五分钟。早晨上学前和下午放学后大部分人会在校园里背书,晚上上自习时做作业。学校学生会每天都要派人对各年级各班的早读、课间操、晚自习进行检查,甚至晚上熄灯了不睡觉都要来查。每天的日子紧张而有规律。我们的学习和生活与现在的高中生差不多吧!那时,我每天除了上好学校设置的课程及早晚自习课外,利用星期六、星期天和每天中午休息的业余时间,多数是在学校的图书馆看报纸、杂志。我想,多读点书在充实了师范生活,提升自己素养的同时,也为今后的学习、工作和生活奠定坚实的基础。时不时还要写点“小豆腐块”和给全国各地一些师范学校神交的各位笔友写写回信等。

当然了,在晚自习课上,一年级的学生,基本上都是看书,做作业。而二三年级的学生,差不多有四分之一的学生(女生)在晚自习课上打(织)毛线衣。学校的很多女生,特别是三年级的女生,每天晚上在晚自习课上,绝大多数女生手中都在抱着花花绿绿、或黑或白的一件件或刚起头或打了一半或已经收尾的毛衣,正在无声无息很熟练地织着。偶尔有学生科的老师或学生会的干部到教室检查时,胆小的女生,便自觉而又迅速地将手中的毛衣塞进桌箱里,拿起书本来装模作样地看着;而那些胆大的女生,对这类检查却熟视无睹,照织毛衣不误。对此,特别是对三年级的学生,学生科的那些老师或学生会的那些干部,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微笑着退出了教室,再向另一间教室走去。遇着严格一些的老师或学生会干部,也就批评教育两句罢了。

三年的师范生活,给我最大收获就是喜欢上写作,并渐渐成一名缪斯女神的崇拜者。曾记得在六盘水市一中读初中时,写的一篇作文《我的学校》,被语文老师吴文燕作为范文在班上念过。但那时对我来说,谈不上写作,更谈不上文学创作,纯粹只是为了完成作文任务而已。后来上了师范学校后,与班上的几名写作爱好者,经常写一些小诗小文的“豆腐块”,偶尔还发表在《六盘水日报》《水城报》《新都市文学》和《六盘水教育》上,有幸被《六盘水教育》聘为通讯员。记得,应该是在1993年二年级的时候,写的有一首诗被什么征文选中,现在记不清楚了,要收入编辑一本征文文集,需交100元的样书订购款。当时,父亲还给了我100元钱交了,但是什么书忘记了,现在书也不在了。

1993年,我们班的惠永、我、谭波、柏朝富等同学发起,经学校学生科、宣传科和团校委批准,成立了六盘水市师范学校第一个文学社团——“春梦文学社”,社长是我的同班同学惠永,我是编辑。我们创办钢板刻印的油印校园纯文学刊物《春梦》。惠永和我大多数是利用上晚自习的时间编辑刻印《春梦》刊物,用钢板和刻刀刻过蜡纸油印《春梦》刊物,两年的时间,总共编辑油印《春梦》刊物应该是不到十期。我们毕业后,春梦文学社及《春梦》刊物交给那些师弟师妹继续办下去,后来六盘水市师范学校与六盘水市高等师范专科学校合并为六盘水师范学院后,春梦文学社就不存在了,《春梦》刊物停刊。

那时,在春暖花开的春季学期,春梦文学社的惠永和我适时利用周末,邀约上“春梦文学社”的十来名男女同学,花个10元、8元钱,买上一二十斤洋芋,几包花生、瓜子等之类的零食,带上胶桶、报纸、油纸、伞等野外日常用品,到离学校不远的一线天或凤凰山林场等,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山泉甘甜的地方开展野炊活动,还美其名曰:组织“春梦文学社”的成员开展春游、采风、创作活动。我们一群人到达目的地后,简单地做了分工。捡柴的捡柴,生火的生火,提水的提水,烧洋芋的烧洋芋,有的还满山遍野去采摘那些野生的红红的或白白的野草莓,我们称之为萢儿,还有黑黑的鸡刺檬、黄黄的牛角檬、红红的沙糖果,大家忙得不亦乐乎。待洋芋烧熟后,大家便七手八脚地把带来的报纸、油纸在绿绿的草坪上铺开,再把花生、瓜子之类的零食摆放在铺好的报纸、油纸上,接着大家就开吃了。

在大家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过程中,总有那么几个调皮捣蛋的男女生,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便用自己剥过火烧洋芋,染得黑煤似的双手,趁别人不防,就悄悄地迅速在别人的脸上涂抹,弄得满脸花里胡哨的,顿时,一阵阵充满青春活力的银铃般的欢笑声,在山谷中缭绕、回荡。有一次,我的脸还被文学社中的几名女生弄花了,都说我的脸好花哦,我还幽默地说:“人的脸花不怕,两把水就洗干净了,人怕的是心花啊!心花就不好办了。”充满欢乐、美好的师范生活真让人怀恋啊!

当然了,我在师范学校,除了读书、写作外,不经意间还谈了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我把几个恋爱故事写成小说《远逝的恋情》。在小说的开头,我还写下了这样一段题记:“生活就是这样,总让人琢磨不透,总有许多出其不意的相逢、相识、相知,甚至相爱,心头都曾经有过伤痕、伤心,甚至伤痛。但所幸的是,这伤痕、伤心和伤痛是美丽的,是值得的,它能时时唤起我们对青春往事温馨的回忆和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并且告诉我们,一定要珍惜生命,热爱生活,把美好的东西留在我们的心中,存储在记忆里,让生命的情感之河永不干涸、永远长流。”有关内容在我的小说集《远逝的恋情》里作了具体的叙述,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当时,我写的一些“小豆腐块”,除被在《春梦》和市内的报纸杂志上刊用外,还发表在内蒙古海拉尔主办的《中专生文苑》和湖北省仙桃市主办的《中师生周报》等校园文学刊物上。1994年5月,共青团六盘水市委、六盘水盘日报社联合举办“五四青春之光”征文活动,我写的是我在市一中读书时的班主任李静老师,标题为《追求·奉献——记全市“十佳公仆”市三中教师李静》参加征文活动,令我没想到的是,还居然获得了唯一的一等奖。我获奖的征文刊载在1994年第九期《六盘水教育》和1994年10月15日《六盘水日报》“特别报道”栏目的头版头条。还记得当时《六枝特区报》总编吕选俊和谭跃健(合写)及另外一个作者(现记不得名字了)在征文活动中分别获二等奖,我们学校的薛春霖和另外两人在征文活动中获三等奖。当时,一等奖的奖金80元、二等奖奖金60元、三等奖奖金40元。

1994年9月下旬,学校在“三用堂”举行全校师生参加的表彰大会,除表彰“三字一话”、迎国庆演讲比赛等活动中获奖的学生外,还对获“五四青春之光”征文活动中获一等奖的我和获三等奖的薛春霖进行了表彰。学校代表团市委和报社除为我颁发荣誉证书及80元奖金外,还翻倍地向我发了160元的奖金。还记得校长在表彰大会上说:“符号、薛春霖两名同学,他们不但为自己获得了荣誉,还为我们学校争了光……”这次表彰后,在那个少男少女都很崇拜文学青年爱好者的年代,让我大出风头。我的同学,特别是那些在“春梦文学社”的文学青年爱好者更是对我羡慕不已。我这篇获奖的文章,除了得到一本荣誉证书外,还获得了240元的奖金。240元对当时的我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了。记得我1995年8月参加工作,第一次领取的工资也就是251元,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换句话说,那时的240元奖金,相当于我现在一个月近6000元的工资。当时,我还在心里想,写文章真爽啊!我的那种满足和欣慰感,现在回想起来还会增添几分自豪和得意!

那时,我在心里想,写文章不但能出名,而且还有稿费,可以说是名利双收。记得有一次,我收到一张《中师生周报》汇来的5元钱稿费的汇款单,当时,我与班上的惠永同学到黄土坡水城百货大楼对面的钟山区邮政局,取了这5元钱的稿费后,便到市机关食堂旁边的水城羊肉粉馆,每人吃了一元钱一碗的羊肉粉,一人买了一元钱一包的“家园”牌香烟后,还剩下一元钱。

因为写作,因为文学,当时我还与全国十余所师范学校的师范生神交为笔友,还与一名北方的女笔友发展成了恋人,我们通过书信往来,在相互得到练笔的同时,她还差点来水城和我结为伉俪。因为写作,因为文学,激发了我对生活的热爱,也激发了我对缪斯女神的钟情,对文学梦憧憬,使我成了一个爱做梦的人。当时,我写了一篇散文《追梦人》,追的梦就是文学梦。在文章中还写有这么一段话:“文学是神圣的,我永远都不能去玩弄文字游戏,因为我只是一个追梦人,唯恐侵犯了心中那一块神圣的净土,我总觉得,每篇文章都是一种心情的流露一种心灵的寄托一种感情的渲泄。也许这一辈子我只能像蜗牛一样背负着沉重的外壳,缓慢地在格子上爬行,我却无悔。即使在我贫穷得只有思想的时候,也要以一种心情去抒写我美丽而渺茫的文学梦,只因为,我是一个为了梦爱一生的追梦人。”


混吃混喝

提到师范生活,在读三年级的时候,还发生了几个幽默有趣,令人终身难忘的小故事。现把它写出来,在怀念那段岁月的同时,权且也算是一种纪念吧!与大家分享一下。应该是在三年级的春季学期吧,有一天上午,因我和同班同学刘海起床晚了,我们两个去食堂打早餐,那时的早餐主要是馒头,记得是一角五或是两角钱一个的馒头。我们到了食堂,食堂没有其他人,只见一位食堂的师傅正在收拾,准备关上打馒头的窗口。我和刘海急忙跑到打馒头的窗口处说,师傅我们要打几个馒头。打馒头的师傅说现在太晚了,没有馒头了,不能打了。就在打馒头的师傅对我们说话的同时,我从窗口往里看,亲眼看到桌子上蒸馒头的锑皮蒸盘里还有馒头的呀!蓦地,我突生一计,一边用右手从窗口处往里指,一边对打馒头的师傅高声喊道有耗子——有耗子!打馒头的师傅听我一说,便匆忙向我指的方向边跑边说耗子在哪里我没看到啊!说时那时快,我边说耗子跑到那边去了,我来帮忙你打耗子,边从窗口左侧的门进入,顺手抓了四个馒头后就转身出门,离开食堂大摇大摆地走了。我的举动把刘海逗得忍不住大笑。走出食堂,我分了两个免费的馒头给刘海,刘海对我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招啊!我对刘海,不想想办法,没有力气听课啊!我们说笑着吃着馒头往二楼的教室走去……

那时我们读师范,国家是按每位同学平均每月发放助学金40.5元。学校为了激励学生努力学习,根据学生每个学期半期考试和期末考试成绩,依据一定比例,分为甲乙丙三个等级,把每月平均发放的40.5元助学金整合,按成绩的好中差发放饭菜票。学习成绩甲等的每月发放45元的饭菜票,乙等的每月发放40元的饭菜票,丙等的每月发放35元的饭菜票。我虽然爱玩,但成绩一直都很好,吃的是甲等助学金。有一个月,我和惠永一起各逃课2节,到发放当月的助学金时,我和惠永才得知,班主任袁瑞品老师以我和惠永逃课2节为由,让生活委员余洪先发放助学金时,各扣了我们2元钱的助学金作为班费。

第二天上午,我与惠永商量,袁老师扣了我们2元钱助学金,今天中午放学后,我们就不要在学校食堂打饭吃了,直接去袁老师家混中午饭吃。袁老师家住在原六盘水市卫生学校,就是现在的钟山区教育局旁,距离六盘水师范学校近两公里,步行也就是20来分钟。袁老师是骑自行车上下班,就五六分钟车程,中午回家吃饭。当天中午一放学,我和惠永就事先走到出入学校的大门处,等待袁老师的到来。两三分钟后,袁老师果然骑着他的上海永久牌自行车慢慢悠悠地朝学校大门处驶来。待袁老师刚到大门处,看见我和惠永站在大门处,他正想和我们打个招呼。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我一把拉住自行车的后座架,在自行车停下来的同时,袁老师也稳不住下了车。我对袁老师说,老师您把我们的助学金扣了,没钱吃饭了,我们正准备去您家吃饭。袁老师无可奈何地微笑着说可以啊!就这样,袁老师推着自行车在中间,我和惠永在他的两侧向袁老师家住处走去。

约20分钟后,便到了袁老师家。可没想到的是,当时在水城土桥化肥厂上班的师母没在家,他家的回风炉也熄了。袁老师摆出一副无可奈何表情说,看火熄了不说,家里也没有做饭的人,怎么办?我说袁老师,这好办,虽然火熄了,师母也不在家,但是我看这附近不是有很多小餐馆吗?我一提醒,袁老师说,是啊,只有去吃馆子了。我和惠永异口同声地说,吃馆子当然可以啊!于是,我们走出袁老师的家,三人便走到原市电视台往八一停车场方向的第一个岔路口,就是现在从市教育局往下走,到明湖花鸟市场斜对面的一家遵义羊肉粉馆吃羊肉粉。当时,大碗的羊肉粉1.5元一碗,小碗的1元钱一碗。袁老师问我们是吃大碗?还是吃小碗?我笑着对袁老师说,老师请客,肯定是吃大碗的啊!就这样,我们三人各吃了一个大碗的羊肉费,让袁老师破费了4.5元钱。

相隔不到一个月,我们故伎重演。不同的是,我们去了三个人,加上袁老师共四个人。这一次是星期六放学后的中午,因下午不上课,不怕耽搁时间。这次还好,袁老师家回风炉没熄,但师母也没在家。袁老师和我们三个做的做饭,做的做菜。不到一个小时,饭菜就做好了。因下午大家都没有事,开饭时,袁老师说喝点酒不?我们说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就喝点吧!说着,袁老师就在客厅靠近窗前的转角平柜里拿出了一瓶湄窖酒,在袁老师拿酒时,我看到转角平柜里放着一条红塔山香烟。我从袁老师手中拿了酒瓶,袁老师到橱柜拿酒杯在回风炉上放好,我打开酒瓶,一瓶酒刚好倒了满满的四杯。大家就开始吃饭喝酒。我一边吃饭喝酒,一边在打转角平柜里面那条烟的主意。待酒差不多喝了一半的时候,趁着酒兴,我对袁老师说,袁老师,这时正值雨季,您放在转角平柜里的那条烟,若不及时处理,怕发霉了。虽然袁老师不抽烟,但他听了我的话后,便心领神会地对我说,符号你自己去拿吧,一人发一包。我便起身走到转角平柜处,打开柜子拿出了烟撕开,按袁老师的吩咐一人发了一包。那时若只有1元钱,让我选择买烟,还是买饭吃,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买烟。记得当时我们经常买的烟有家园、驰牌等1元钱一包的,有时也买2元钱一包的圣火,3.5元钱一包的遵义,对于7元钱一包的红塔山敢都不敢想。

那个时候,我们能拥有一包红塔山烟,别提有多高兴了!已经学会抽烟五六年了,还真有了烟瘾。因为家里面给的生活费中没有含烟钱,所以要在家里面给的有限的生活费中节约一部分出来买烟。我们班的21名男生中,会抽烟的占了60%以上。就我们504寝室而言,8个人中就有6人抽烟。在寝室里,有时因为烟不够发,就两三个人共同抽一支烟,就像当时的农村朋友喝转转酒一样。这个抽了一口以后,递给下一个抽一口。更好笑的事,有的抽烟凶猛,还要规定用指头比划长短,不能一口就抽掉了一大截。特别是在晚上已经熄灯睡觉的时候,若睡在上下铺的兄弟,有一人有且只有一支烟,又想抽一口所谓的倒床烟的话,你就会很清楚地听到“还有好长,拿给我抽一口嘛”或“还有一口没得”等祈求的话语。有时,会抽烟的就从床上翻爬起来,你一口、我一口、他一口,大家共享一支烟。行文至此,我不禁想起了一首歌曲——《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中的歌词:“分给我烟抽的兄弟,分给我快乐的往昔。”“还有一口没得”居然成为我们寝室会抽烟人的一句口头禅。

我读师范时,乌发如云,一身时髦的牛仔装的我好生潇洒,追星族的队伍中又多了一个崇拜者。那时,我留的披肩长发,有时还会扎一个冲天的独辫。有一次学生科的科长张和平老师对我说:“符号,把头发剪了吧!学生留长发还是不好。”我便向张老师开玩笑回答说:“张老师,我也想剪,但没有钱啊!”张老师就不说话了。其实,我也在场坝发廊里剪过几次头发。有一次在场坝发廊剪头发时,因我的头发厚实粗壮,黑得发亮,剪发的漂亮姐姐问我的头染了好久了,我还跟她开玩笑说,染了20来年了。可参加工作没几年,黑亮的长发灰飞烟灭,真可谓是“多情应笑我,早掉头发”,现在没有几根头发了。对此,别人说我“聪明绝顶”,我只好用“憨得无法(发)”来作无奈的回答。虽每天都精心设计、调配着装,但总掩饰不了秃顶的丑相。不是说人的美丽有一半在头发吗?看来今生做不成明星了。


小李餐馆

说到小李餐馆,我还要谢谢小李一家三姊妹。小李餐馆是他一家三姊妹合伙开的。他三姊妹性格好、脾气好,对人温温和和,服务态度好。刚才我已经说了,若那两盒烟钱没有开的话,就记在我的账上。原来,我们有几个要好的同学经常在他家餐馆吃饭、吃粉,一来二去,就与他家混熟了。特别是有时候,我在他家吃羊肉粉时,把羊肉粉吃完,还剩下小半碗羊肉粉汤,再加上觉得有点不够。于是,我便对小李说,老板请你舀一瓢饭放在羊肉粉汤里,用羊肉粉汤泡米饭吃,应该不错。老板舀来一瓢米饭倒在羊肉粉汤里,我用筷子搅拌几下,让米饭和羊肉粉汤完全融合后就吃了起来,味道真的还像我想象的那样,真爽!写到这里,我已经是不由自主地满口生津了。

开始时,我们在小李餐馆吃饭、吃粉时,还是用餐完毕就马上把钱付了。但到了三年级的春季学期,因快临近毕业了,大家都要买同学录留言作纪念,要照相相互赠送留作纪念,还要相互之间三五个经常一起小聚小聚。因此,学校发的助学金及家里面给的钱就远远不够用。怎么办?就只有赊饭吃了。到临近毕业的最后两个月中,我和惠永的晚餐绝大多数都是在小李餐馆吃的。用餐完毕,有少部分是同班或隔壁班的女同学付的钱,大多数是记在了我的账上。具体来说就是这样的,我们是922班,隔壁班分别是921班和923班,因三个班之间均只相隔一堵墙,加之三个班教室的前后两道门是相互连接,隔得很近,同学之间出入教室时常碰到,久而久之,三个班的同学之间相互极为熟悉。下午放学后,有部分同学是到小李餐馆用餐。

有一次下午放学后,我和惠永到了小李餐馆,准备吃饭,没想到,在参餐馆里刚好遇到一名923班的王姓女同学正在用餐。这位隔壁的女同学平时和我们的关系也不错,她吃的是一碗炒怪噜饭。这时,餐馆老板小李问我们吃什么饭,我就随便指着这位女同学快要吃完的怪噜饭说,炒跟她的一样。当这位女同学吃好时,我们还没有吃完。这位女同学付钱时,对我们说我给你们两位一起付了啊?我微笑着对这位女同学说,好啊,有美女开钱我们绝对不会忍心拒绝的,当时还把小李逗笑了,并对我说,你也太幽默了吧!就这样,这位女同学帮我们付了两碗怪噜饭的饭钱。有了第一次以后,我笑着对惠永说,以后来小李餐馆吃饭,一定要把握好时间,说不定也会像今天这样,有人给我们吃饭买单。果然不出乎我们的预料,有几次,我们如法炮制,921班、我们922班和923班有五六名女同学都上了我们的当,为我们付了几次的饭钱。

俗话说“夜路走了会遇到鬼”“多行不义必自毙”啊!几名女生上了几次当后,我们也上过女生的当。应该有两三次吧,我们也是把握好吃饭时间,如法炮制,但却没有效果了。和往常一样,一次下午放学后,我和惠永按时到小李餐馆,正好遇到923班那名之前为我们付饭钱的王姓女同学正在用餐,她吃的也是怪噜饭。像上次一样,和她打了招呼以后,我们要的也是两个怪噜饭。但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王姓女同学吃好饭后,给我们打招呼说,你们慢慢吃,说完话后连她自己的饭钱都没有付就走了。待她走了以后,餐馆老板小李就对我们说,她的饭钱没有付就走了,你们看怎么办?我对小李说怎么办,连她的一起就记在我的账上吧!不然没有最好的办法了,再说了为她付饭钱也是应该的嘛!就这样,王姓女同学的饭和我们的饭钱以记账的方式记在我的账上。

记得在一个星期六的中午,我和惠永吃了中午饭,准备到黄土坡玩。我们在走出学校大门路过小李餐馆门口时,我们认识的927班幼师班的几位漂亮的女生正在小李餐馆吃饭,便喊我们和她们一起吃饭。我对那几位女生说,饭吗不吃了,一个给我们买一包烟就行了。没想到这几位女生很慷慨大方,便异口同声地说可以,就吩咐小李餐馆的老板小李一人给我们拿了一盒4元钱1包硬盒遵义牌香烟。我们拿到烟后对几位女生说了声谢谢美女们就走了。待我们下午回学校时,去问了小李餐馆的老板小李,那两包烟钱开了没有?小李说,开了的开了的,我笑着说开了就好,若没有开就记在我的账上吧!

1995年5月初,学校象征性地举行了毕业考试,毕业考试结束后,再过一个星期,我们92级的同学就要实习了。按学校规定要求,这次实习,所有参加实习的学生都必须到各自所在乡镇的一所小学实习,时间为一个月。实习结束后,每个同学都要向学校交一份实习鉴定报告。我是回老家坞铅小学(我读小学时候的母校)实习的。实习结束交了实习鉴定报告,就意味着我们要结束三年的师范生活了,同学们那种如释重负、轻松自在的日子简直太惬意了。实习期间,我根据自己实习时的教学实践,写了一篇千把字的散文《初为人师》,写好后通过邮局寄给了《六盘水教育》编辑部,没想到一个月以后,《初为人师》居然被《六盘水教育》刊用。为了表示祝贺,我邀约《春梦》文学社部分社员,在小李餐馆搓(吃)一顿,饭钱依然记在我的账上。

除了相互留言外,同班的同学及与自己关系要好的其他班同学,基本上都相互赠送自己最满意的一张单人照,平时关系特别要好的同学也纷纷聚在一起照一张留念照。那几天可把学校那几名摄影爱好者忙坏了。虽说他们忙,但看上去,他们还是乐滋滋的。要知道,他们那几天的收入是很可观的。

在学校最后的几天里,所有92级毕业班的同学又处在了一片混乱之中。学校大门口的三四家私人餐馆,更是忙得不亦乐乎。这几天,特别是小李餐馆的生意特别火爆,从早到晚都是人满为患。好在时令是在夏末秋初,天气好。室内再也摆不下了,精明的餐馆老板小李就多弄了些桌凳,摆到了室外的空地上。那种热闹劲比乡村农家办喜酒还要喜庆啊!是啊,我们92级的所有同学,在这所学校共同度过了三年的美好时光。这一毕业,也不知道要在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在这样的时刻,大家的心里似乎都有一种莫名的复杂感情。

毕业时,我差小李餐馆记在我账上的饭钱一共有135元。直到1995年9月,我在当时的水城县金盆中学(现在的六盘水市钟山区金盆中学)教书,领了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月的工资251元后,便专程到六盘水师范学校门口的小李餐馆,把读书时赊饭吃所欠的135元钱还了。记得当时还钱时,小李认为我很讲诚信,还请我在他餐馆吃了一顿饭呢!当然这已经是师范毕业参加工作以后的事了。


师生留言

临近毕业前的两个月,我们每个同学都各自买好毕业纪念册,相互传送着留言。在我的毕业纪念册上有学校领导、恩师、同班同学和其他班关系好的同学留言。就在写这篇文章之前,我还特意找出了毕业纪念册,重新阅览了一遍学校领导、老师及同学们的留言内容。现遴选部分留言内容摘录于此,以之怀念、鞭策和鼓励。杨成文副校长给我的留言是:“赠符号同学:才思若泉涌,文光射斗牛。”;何开定副校长给我的留言是:“勤奋学习,努力掌握现代科学文化知识。赠符号同学。”心理学老师刘政给我的留言是:“愿符号同学永远身心健康。你的大朋友刘政于六盘水师范。”书法老师陈侃给我的留言是:“生活不全是诗,要认真去品味。”文选与写作老师陈开政给我的留言是:“你已逐渐地意识到,人活起比较不容易。谁叫‘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呢?面对这张编织得较为紧密的网,只有弱者才会退缩,沉沦的人更要直起卧薪尝胆之志,苦读他两三年书,做个有价值的人。”倪秀琳老师具体上我们的什么课,现在还真的回忆不起来了,她给我的留言是:“符号: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句号,但愿你在今后的艰苦岁月里奋进、拼搏,到时所换取的一切都将是惊叹号!”

学校副校长杨成文是我们学生极为敬佩的一位好领导,记得他老家是辽宁的,据传当时在全国影响较大的《辽宁青年》杂志的创办,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呢!他为我的留言,给我之后的写作带来了极大鼓励和鞭策。二十多年来,“才思若泉涌,文光射斗牛。”这十个字时不时都会在我脑海中闪现。师范毕业后,一直都没有遇见过他,不知他退休是不是留在六盘水?还是回辽宁?对何开定副校长、倪秀琳老师,也是毕业后一直都没有遇见过。前几天,参加民进六盘水市委员会第六次代表大会,遇到926班的何开莉同学,向她说起杨成文、何开定两位副校长的情况。何开莉说,杨成文校长回辽宁了,何开定校长算她堂哥,现在86岁了,居住在水城。对陈侃老师,因师母是在水城住建局上班,我在明硐湖走路时,还时不时的遇到过他。我2016年调到文联工作后,还给他约了一些书法作品,用在《水城文学》的封二、三上。我与陈开政老师,倒是经常小聚,二十五六年了,总感觉他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的年轻帅气。

说了学校领导和恩师的留言,现在来说说同班同学和校友的留言吧!这里先摘录同班部分同学给我的留言,也许留言的人已经早就忘记了给我留言的内容,不过现在把它写出来,也能充分体现了当时大家的深情厚谊和那种依依惜别难舍之情。谭波(笔名泛舟)同学给我的留言是:“符大哥:也许我和你都是不经意爱上‘缪斯’的,以后我想我仍会爱‘她’到地老天荒,但如果‘她’却要爱你到海枯石烂,那我绝不会吃醋,并且还会真诚地祝福你。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爱上‘缪斯’,也许今生我们都要成为乞丐,不慎重,将来的她也许会天天和你吵个不休——这是一个困惑啊!泛舟于水城。”曾玉兰同学给我的留言是:“符号,你一生就拥有了整个人生的九大标点符号。一步一个脚印往下走,多年以后,你定会为自己画上一个大大的感叹号!祝:文章满天下,美名留四方!为你的‘扎啤’干一杯!”段爱琼同学给我的留言是:“标点,你对于标点、诗句大有研究,有多少痴情女儿拜倒在你的笔下。今后的路还很长,相信你能用那支笔耕耘出自己的一片蓝天,与她共享,我向你求教时,可别拒绝哦。祝桃李满天下,诗句遍书店!”蔡永秀同学给我的留言是:“符号,大名鼎鼎的符号,竟然是我们922班的一员,你曾经发表了不少文章,使得那些多情的姑娘想见你,你的魅力当真不小呢!工作以后,请不要忘记远方的同学啊!祝事业成功,天天快乐!”

田燕同学给我的留言是:“标点:文章中少不了你,字典里不能没有你,想想你真重要!同窗又同桌,最后还生气。难道这就是‘同窗缘’!祝你快乐无比!祝你找一位美丽的、可爱的、善解人意的Girl做Wife!愿:好、顺、美!”王安芬同学给我的留言是:“符号:是逗号或是句号,人生的酸、甜、苦、辣就在你的不经意里酝酿着。毕业了,我们的友谊就这样句号了吗?不,我相信,我们之间拥有的是更多的逗号、分号,而不是句号,对吗?在这毕业前夕,我想告诉你,凡事认真点,不要老是‘嘿嘿哈哈’的,很多美妙的东西就是在这笑声里消失的。你的文章我很喜欢,希望你再写再版,可别忘了给老同学报喜!”刘江(小名刘老幺)同学给我的留言是:“标点大哥:三年的同学生涯即将远去!走吧!潇洒的走吧!背着你沉重的‘诗箱’,找寻风中那位‘符号姐’结百年之好!祝一帆风顺!早生贵子!弟:幺执笔。”徐进(昵称徐猫儿、小白脸和老媒公)同学给我的留言是:“符号,还有一口没得,给我来一口,岁月随着这一支支的烟烧毁。如今匆匆吻别,何处去找曾经拥有过的?祝愿你在人生的长河中发挥其长,但有的动作适当收敛点。如果当作家,首先得学会深沉,听不听由你。祝事业爱情双丰收,心想事成!”

这里遴选几位关系特别好的校友留言与大家分享。辅导我们班普通话的927幼师班的小陈老师陈明,在给我们班辅导普通话后,便与我相互认识且关系还不错。她给我的留言是:“符号,当我刚到你们班上课时,你的名字就使我感到惊奇,后来看到你写的文章,使我对你很佩服。由于我也喜欢文学,可是总学不好,常常佩服别人会写文章。愿你坚强不息走上文学领域的顶峰!愿你的朴实和文章感动天下人!愿你永远快乐!永远健康!愿你永远善良去关心需要帮助的人!愿你不要再孤独和忧愁!世上人间事有很多,要鼓起勇气去面对生活,不要太消沉了,不要总看到人生的悲苦。世上还是有很多好心人和快乐的事情的。人活着还是要开心些,只要善良,人人都敬重你。”读了陈明老师的这个留言,提到孤独、忧愁、消沉、悲苦等这些词语,当时还没有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在我的记忆中,我应该没有她说的那么悲观嘛!

931班的校友薛春霖,就是在1994年和我一起参加“五四青春之光”征文活动,我们一起获奖,为学校争光的小师弟。他给我的留言是:“符号:讲文雅点,我们是‘文朋’,说难听点,我们‘臭味相投’。虽然这种相聚是短暂的,但人生有几多这样短暂的相逢?这正如你我追寻的所谓灵感样的命运,越是有生命的灵魂,就越容易滑落。祝:你总是在忙碌中度过,这就是充实。”921班校友柏华平给我的留言是:“把笔写的符号变成铅印的,从报社或者出版社发往天涯海角。瞟准你梦中的标点时,别忘了把好新闻透露一下。潇洒惜别,以酒相贺!”923班的校友赵庭莉给我的留言是:“符号:相识在火热的夏日,相别在樱花烂漫的三月。浓浓的祝福,温暖的友谊,赠给别后的你。愿你用飞扬的、浪漫的音符,谱写生命的乐章!衷心地希望:早日实现你的作家梦,找到一个理想的她!祝:文章遍天下,天天有喜事!”923班校友周婧的留言是:“符号:也许,你是无意,闯入了我的记忆中。文学家修养,诗人气质,老师性格集一身的你,每天都在人们的笔下抒写,显示着你的广大神通。相处的日子,也许我们已经明白,走的时候,用不着倾诉太多的离愁别绪。让圣洁的友爱在缄默中涅槃,收拾起浓咖啡般的情愫,挥手告别。浪迹天涯时,只须能独舞如诗,相挟如画。最后的青春,在往日的杯里,飘成一朵轻云,绿色也融进你的别意。鲜花盛开的季节,友谊盛开,爱情盛开,理想盛开。祝你鹏程万里,未来幸福!”这里,我要多说一句,若有幸,我写下的这些文字被我写到的老师、同学,或者老师、同学的配偶、子女、熟人看到,请不要产生其他想法,我都是实事求是如实陈述的,拜托大家多多包涵!

在我的毕业纪念册的留言中,不难看出学校领导、老师,同学们、校友们、朋友们都对我的写作、文学给予了太多太多的激励和鞭策。不论是读书,还是工作,我都没有放下手中笨拙的笔,一直以来,停停写写、写写停停,虽然投寄发表的不多,但在老师同学们的鼓励下,也有一些小小的收获。在2013年,我把二十多年前,与河南省的一位笔友,最后发展成恋人的彭玥,在三年多写的36封7万余字书信整理加工出来,算是书信体小说吧,取名为《那些年的爱情》,由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2021年年初,我将去年在疫情期间写的有关稼穑、匠人、习俗和娱乐方面20余万字的散文,分为“稼穑记”“匠人志”“习俗册”“娱乐谱”四辑,取书名为《乡土物语》;我从近三十年来创作的散文中遴选出了四十多篇散文,分为“人间真情”“感悟人生”“乡土情深”三辑,取书名为《岁月笔记》;爱情是人类生命永恒的主题,我把曾经经历过的几个恋爱故事写出来,取书名为《远逝的恋情》,算是对那段美好青春岁月的一种记忆,亦或是对过去人生的一种怀恋吧!这三本书稿已于2021年12月初,由黄河出版传媒集团阳光出版社公开出版发行,在京东、淘宝、微书店、孔夫子旧书网等及六盘水市新华书店、弘文书店、文汇书局等书店均有出售。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老师、同学们的鼓励和鞭策!感谢写作!感谢文字!是写作和文字改变了我的命运。


分配风波

记得三年前,刚进校时就盼望着毕业的那一天早日到来,可真到了面临毕业的时候,大家又都有些依依不舍。更主要的是大家已经认识到,随之就告别了少年时代、告别了学生生涯,要去面对复杂的社会现实生活。那几天,同班同学均在校外餐馆,组织开展各种聚会取餐活动。那时,我想毕业后,还准备出门打工呢!因此,在办理离校手续时,学校让我交回进师范时办的身份证,规定若不交回得罚款10元人民币,很显然学校要的是钱,最终我向学校交了10元钱,才把身份证留下来,方便以后好出去打工。看着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同学们,背着大包、提着小包陆陆续续离开大家曾经留下欢乐或伤感的校园,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与惆怅……我办好了离校手续,收拾衣物被子和书籍等,整理好行李后,约上同乡同学也离开美丽的校园,离别了在一起生活三年朝夕相处的同学。我走出学校大门的那一刻,心里默默地说:再见了,敬爱的老师们!再见了,亲爱的师弟师妹们!再见了,亲爱的母校!

我师范毕业时,想出去打工的念头却遭到父母、亲戚朋友和同学的激烈反对。于是我认真地反思了几天,觉得他们反对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十多年的寒窗苦读,为的就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成为国家的一名工作人员,就等于有了一个铁饭碗。这样想,自己就心安理得了。学生时代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代。就我而言,特别是师范生活更加美好,因为学习压力不大,又正处于花季年龄,加之不用自己去操心吃、穿、住、行。这些都有父母为你操劳,只要把书读好就行了。说句实话,我特别留念在师范生活的日子,很珍惜同学之间的那份纯朴深厚而美好的同窗情谊。我曾不止一次在心里假设,如果说人生有来世的话,来世我还要选择读师范学校。可惜,人生永远没有来世。我觉得读师范的日子有很多乐趣,也很自由,很快乐很幸福。

师范毕业后,我被分配的事弄得很不开心。我读师范时虽然没有定向分配,但原则上是从哪一个乡镇来的,毕业后就分回到哪个乡镇。但只要有背景、有关系的,也可以在全县甚至是全市范围内进行选择。当时,离县城较近的保华乡的一名领导想要我,他没有告诉我,不知他在什么时候利用什么办法在县教育局怎么操作的,居然把我的家庭地址改为了保华乡。毕业分配时,和我同是南开乡的一名同学邓召明先到教育局去拿报到证,他向教育局分管政工的人员,了解南开乡的同学们都是分在哪些地方?当他看到我的分配报到栏填写的是水城县保华乡教育辅导站时,他对政工股的工作人员说:“符号是我们南开乡的,他分在保华乡,离城区要近点,还可以嘛!”然后教育局政工股的工作人员对我的同学说:“看来,你的这个同学符号还是很调皮的,他居然把家庭住址改成了保华乡来糊弄我们,他不老实,就把他分到水城县最边远落后的龙场花嘎去。”这是我的同学拿到他的报到证后,在南开乡场上赶集时告诉我的。我想,当时邓召明同学也许是无意,当然我也不会责怪他的,可是,就是他不经意的几句话就改变了我分配的去向,改变了我的命运。

大概是在1995年8月8日吧,我到县教育局政工股拿报到证,分管政工的人员问我:“你家是哪个乡的?” 我说是南开乡的。他说:“那么你的地址为什么填的是保华乡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家是南开坞铅的。”因为我的父亲是南开乡坞铅小学的教师,加之姓“符”的人很少,看来他是以此推断我是坞铅的。我说我是南开乡的,但不是坞铅的,是凉山的。至于我的地址填写成保华乡,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也许是保华乡的领导想要我吧?一番问答之后,我说既然地址填成保华乡,那就把我分到保华乡去算了。他也没有说要把我分到龙场花嘎去,而是让我回南开乡,他说这是原则。我坚持要去保华乡,他坚持让我回南开乡。三番五次争论一通后,没有结果,我便走出了三楼的政工股办公室,走到一楼时,我横心一想,不让我去保华乡,那我就去比南开乡还要偏僻落后的金盆乡吧!

我当时想,南开乡是之前南开区的所在地,社会关系、人际关系极为复杂。偏僻落后的地方金盆乡,人们的感情要纯朴得多,相对来说社会关系也不复杂,人际关系要好处一点。说不定去偏僻落后的金盆乡,以后还有机会继续读书深造呢!我这样想,就返回三楼政工股办公室。一进门,我就说:“去金盆乡!”他连问了三次 “是你自愿去的吗?” 我没有回答他,也不想回答他。他也就没说什么,便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我的报到证。我一看,我的报到证上果然清晰地写着“保华乡教育辅导站”的字样。于是,他将“保华”二字改为了“金盆”,他也没说这是什么原则之类的话了,然后又加盖了一枚公章。他盖完章后,我不屑地从他手中拿过报到证,话也没说一声就跨出他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办公室,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心想要是我给他几十百把块钱的烟酒,即所谓的“人情”,送送礼物意思意思,也许我就能如愿以偿地分在保华乡了。但我就是不送,也宁愿到最艰苦的环境中去磨炼自己的意志,我很欣赏中学语文课本中《孟子二章》里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句话,就把这句话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吧!希望也坚信自己一定能振作起来,坚强地面对这残酷无情的社会现实。

走出学校,踏进社会,才知道社会的水很深。想当初,报考师范时有边师和普师之分,还说报考边师,毕业后是要分到极为边远贫穷落后的地方,普师毕业后可以分到生活环境相对来说稍微好点的地方。还有,就是毕业时,每个班有1至2名的优分名额,所谓优分就是指成绩好、表现好的优秀毕业生,有条件可以分配到生活环境好的地方,当然若能分在城里,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是,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即使得优分或是普师毕业的,若没有背景、没有关系,一样也分回边远贫穷落后山村。倒是那些即使没有得优分或是边师的,凭借关系和背景,照样分在生活环境好的地方,甚至有的还分在城里。我记得和我一起毕业的一位同乡,他是考的边师,因他市里面有人,刚毕业就分在在城区一所小学。那时,921班的柏华平同学还说过这么一句话:“优分不优分,还是回农村。”当时的世道和社会背景就是这样的,是非不分、黑白颠倒。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诗人北岛《回答》中经典的两句诗:“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1995年8月28日,我到金盆乡教育辅导站报到时,金盆乡教育辅导站的杨站长说,听说你是自己愿意来金盆乡的?像你这样能自愿来金盆的人太少了,前几年,六盘水市师范专科学校、六盘水市师范学校定向在金盆乡的,毕业时都过关系分配到其他条件好的地方去了,这几年都没有一个来的,但话又说回来,金盆这个乡也实在是太边远落后了,没有人愿意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对杨站长说是的,是我自愿来的。

杨站长很无奈的说,金盆乡的教师,若按编制算还差80多人,每年都向教育局要人,但教育局的领导说,因为边远,没人愿意来也没办法啊!每年定向在金盆乡的师专或师范的毕业生,都要拐弯抹角地去找他们那些七大姑八大爷的关系,想办法分到其他地方去了。要是每年都像你这样哪怕有三五个愿意来,那就好了。我说,我现在很想再到高一级的学校去读书深造,真希望上了一至两年的课后,能得到领导的帮助,帮我签个字再让我去读书。杨站长笑着说,小伙子很有上进心啊!只要你工作认真,到时候我就给你签字,成全你实现你再去读书深造的愿望。

由于学校没有教师宿舍,教辅站安排我暂时住在还未修建好的金盆中学教学楼一楼的一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的窗户还没有安装玻璃。教辅站给了我200元钱,算是安家费。我先把简单的一套行李借放在教辅站的办公室。我走出教辅站后,就到金盆街上买了脸盆、毛巾等之类的日常生活用品。带着买好的东西返回教辅站,将行李一起搬到了教辅站指定给我那间办公室。两天之后,我被金盆乡教育辅导站安排在金盆中学上课。

那时,我们师范毕业生应该说大多数是分在小学教书,少部分分在中学教书。可以说,分在小学的,能够胜任小学各科的教学工作,因此师范生在小学被称之为“万金油”;分在中学工作的,多部分除了英语外,其它各科也能够胜任。当时,我是分在金盆中,任初一一个班的班主任,教学初一两个班的语文、英语两门课程。1995年9月秋季开学半个月,我就给我在六盘水市一中读书时,教我们语文课的吴文燕老师写了一封信,请吴老师指点迷津传经送宝。没想到一个多月后,居然收到了吴文燕老师的回信,至今还记得吴老师在信中说的这两句话:“我认为医生误诊,害的多是一个,而教师误导害的则是一群、一批,或一代人。”吴老师的这两句话极大地增强我作为一名教师的社会责任感和事业心,误人子弟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啊!

师范毕业,我在金盆中学教了两年书后,又通过成人高考,于1997年至2001年,先后分别在贵州教育学院(现在的贵州师范学院)和贵州师范大学脱产进修四年,完成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本科学历。期间,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笔,陆陆续续在《贵州教育报》《贵州教院报》《新都市文学》《水城报》发表了一些所谓的诗文,虽然投寄发表的不多,但是我从不悲哀,很多事情,只要自己去争取了,就应该无怨无悔。最起码,通过写作我的心灵已得到足够的渲泄。



作者简介:符号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男,汉族,贵州水城南开人,民进会员,贵州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纪实文学学会会员、六盘水文学院签约作家,六盘水市水城区文联主席。有小说、散文、散文诗、诗歌和评论散见《西部散文选刊》《贵州作家》《文史天地》《香港散文诗》《江西散文诗》《师范生周报》《中专生文苑》《贵州政协报》《贵州教育报》及中国作家网、民进中央网、贵州作家·微刊、文学贵州·微刊等。出版有书信体小说集《那些年的爱情》,中篇小说集《远逝的恋情》,散文集《乡土物语》《岁月笔记》。


(编辑审核:陈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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