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兄弟们走远，胡子大哥转个弯朝周桂莲家走去。上次去他家正逢她家请人帮忙修房子，胡子大哥一进门就当上了帮工，虽然与周桂莲没说上多少话，但周桂莲那张笑脸和她那与他对得上光的眼神，将她心里的秘密露给了他。胡子大哥心里裹着蜜，忙了半天也不觉累，吃午饭时，他以端菜为由头，一个人溜进了厨房。这时周桂莲才悄悄地对他说过几天你再来。那会儿胡子大哥心里更有底了。

孩子看电影去了，只有周桂莲一个人在家，胡子大哥的到来使她在惊喜中有些脸红，但从表情上看她没有不欢迎之意。并很热情地为他端来茶水和瓜子，可他俩谁也不伸手享用。

他们面对面坐在桌前不知说点啥好，周桂莲低头认真地织着一件毛衣。胡子哥看着她生愣，并不时地挠着他粗硬的胡茬。最终还是她找到了话头：“你这人虽老实心里也够鬼的，用啥方法把场长的女儿给买哄了？”

“什么？场长的女儿？”胡子哥一怔：“你说的是谢飞飞？”

“对！”周桂莲点点头。

“那里话？她哪有眼睛看我们？我就是背一座金山也招不上她的边。”

“尽朝歪处想！”周桂莲笑了，“我是说你如果没有收买她，她咋会这么关心你？”

“她关心我？别搞错了，她关心我什么了？”胡子哥感觉奇怪。

“场妇联的余主任来为你我做媒，就是她指使！”

“是谢飞飞要余主任来的？”

“是呀！昨天她又来过一次，说谢飞飞天天催她来问结果，看样子比你还急。”

胡子哥不说话了……

电影场地选在东沟村村头的打谷场上。小机灵他们到场时电影还没开演，打谷场上灯火通亮，人们有的坐在自带的凳子上，有的坐在石磙上，也有的爬上草堆和场边的大树，但更多的是在后排站着。小机灵放了一天牛又跑了几里路，这会儿腿有点僵，心想要是有个凳子坐一坐就好了。和平常一样，他只是想好事，从来不想得好事，今天却不一样了，他这么刚刚想罢，就真有人把长板凳送到他的屁股下，而且还是个很入眼的姑娘。小机灵转过脸来，发现是雷小双，去年因他的牛吃了她家田里的麦还挨过她的骂，当时小机灵嘴里赔礼可心里不想吃亏，安抚自己想：只当老婆骂老公了。感觉中，他认为她今天的热情有些异常。他俩同坐在一条板凳上，而且他发现她的心也不在电影上。黑暗中你一眉我一眼的，虽不清楚但朦朦胧胧中更显神秘，更能醉人。忙了一阵他们俩都感觉像这样不能尽兴，姑娘终于说话了，是对着他耳朵小声说的：“我给你的信你看过没有？”

信？对，他是收到过一封信。“看过了，把我高兴的这些日子都睡不好觉。”

“那你为啥不给我回信？”

“我，我想回，可，可就是不知道回给谁？”

“难道谢飞飞没有给你说？”

“她说什么？”

“说我呀！就是她来介绍你的。”

“啊！……”

浓浓的夜色笼罩着大地，使立在世间的东西既可怕又可爱。

桂花绝望了。就在她的裤带被扯断后，她已经再没有反抗的力量了。吴金亮那肉是狗肉，似乎不是他的，任她咬、任她撕打都无济于事，他自己的什么都不顾，拼命地撕扯着她的衣裤。她的裤子被撕开了，那件心爱的水红衬衫也“一分为二。”

当吴金亮松开她时，她不再撕咬他，不再骂她。只是淌着成串的泪照着她的脸自打耳光。吴金亮被她的这一举动吓坏了，拉着她的手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告诉她这事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弄不好俩个人都身败名裂，衣服烂了我明天给你买新的。桂花什么也不想听，只是叫着要他快滚。她怕他再动她，现在她觉得他的一切都是可怕的，特别是那双眼睛，像一对恶毒的钢钉，她怕那双钢钉射向自己的脸和眼睛。吴金亮一步一回头地走了。桂花后悔电影散场后不该让这个挨千刀的家伙送她，平时她觉得几个放牛的就数他规矩，不说难听话，不动手动脚，谁知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起了歹心。她认错了人。

完了，就那一会儿，一切都完了，桂花觉得眼前的路比这夜色还黑。就着夜色桂花开始穿着这破烂的衣服，并抓把土把那血迹掩了。她两腿间粘糊糊的，还隐隐作疼。她明白，这是她最可贵的东西，现在被人抢去了，就像一件新衣服被人糊上一滩牛屎。她伤心地抹着泪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是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样，她的千金之体就立刻分文不值，就等于穿着粘满牛屎的新衣服满街走。吴金亮啊！你把我害苦了，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桂花在心里一边骂一边哭泣着朝家走。当她走进家门时，久等的母亲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桂花，你这是怎么啦？”母亲厉声问。

“我，没……没啥”桂花瞪着痴呆的双眼，像是刚从梦中醒来。

母亲对自己的感觉深信不疑：“不对，你骗不了我，说，你的衣服咋成这样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我……”桂花不知道怎么说。

“你说呀！哑巴了？一定是谁糟踏你了！”母亲几乎是吼。

“没……没……”

“今天不说实话，老子打断你的腿，”母亲发怒了。并随手抓起棍子要打人。

桂花抵赖不过，只好妥协：“我，我说……”

一切真的完了。(未完待续）

（编辑：吴　洛；审核：赵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