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飞短辫一甩一甩地去了。望着她的背影，刘杰得意地咬紧了牙关：谢飞飞呀！谢飞飞！等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到头了，我要秀林亲眼看着我为她报仇雪恨，我要让你谢飞飞死在秀林的眼前。青棉并非那里有，也不是别处的不好，只因虎头石下的石板上长年有泉水流淌，长满了青苔，十分光滑，人走上去很难立脚，谢飞飞又是穿着半高跟鞋，在石板上一滑必将掉下绝壁……此时刘杰似乎看到谢飞飞的肉体从绝壁上滚落下来，接着……接着是抽搐着、痛苦着，血肉模糊的……不知怎的，刘杰的心陡然一颤，收紧了。他突然感觉到，那可怕的场景连自己都心惊肉麻，秀林愿意看到吗？她俩可是最要好的朋友啊！这场景、这问题突然像两只利爪狠狠抓住了他的心，使他浑身毛孔发胀，要生鸡皮疙瘩。不！不能，那样太无情、太残忍了，他不忍心想更不敢看。不知什么力量在催促着刘杰，他发疯似地解下一条最长的拴牛绳，拼命跑向虎头石。

“救命呀！哎哟！”果真不出刘杰所料。刘杰还没赶到，谢飞飞整个身躯已趴在了绝壁上方，两只手死死扒在石缝里，见刘杰冲向这里，拼命呼救：“刘杰！快呀！我一分钟也坚持不了啦！”

刘杰似乎觉得是自己吊在那绝壁上，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他忘记了一切：“飞飞，坚持着，别，别怕，我就来。”他飞快地将绳子一头系在秀林的墓碑座上，顺着绳子滑到谢飞飞跟前。刘杰一手拽着绳头，一手提起她的衣领喊道：“别怕，要沉着，坚强些，使劲朝上爬一步。”

“我，我一寸也爬不动。”谢飞飞涨红着脸，浑身都在发抖。

“你心里不要紧张，有我抓着，你不会滑下去，别怕，快，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用劲，来，一！二！三——”在这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谢飞飞使出终生的力量拼命朝上爬了一步。在刘杰帮助下达到了预期效果，谢飞飞的手也抓住了绳子。

“飞飞！别松劲，拉着绳子上。”有刘杰在后面推着，谢飞飞终于一步步摆脱了死神。不知是累，还是怕，谢飞飞倒下了。胸前的衣扣全被扯掉。洁白丰满的胸部坦露着……

就在这天晚上，刘杰失眠了。他后悔自己做的是一件大蠢事。等了这么多年，老天总算给了他一次难得的机会，自己费尽心机，而且大功已经告成，为什么又把她救下来呢？谢飞飞现在也许不知道，可将来总有一天她会知道那是自己使的坏心，那时她将……。难道自己忘了父亲的仇？忘了秀林的恨？多没骨气啊！我还算男子汉吗？常言道：“有仇不报非君子。”她姓谢的把我一家的坏事都做绝了，而自己连一点伤害他们的事都干不出来。

刘杰越想越多，想到了父亲，想到了秀林，想到了谢飞飞扒着石缝时的那副可怜相，想到了那凄切的呼救声，想到了那洁白丰满的胸部……。好久，他的思绪被锁定在了她的那个部位上。一瞬间，一种欲望之火被那十分诱人的情景点燃，刘杰只感觉浑身热燥燥的，顿时激情大发，欲火难奈了。他也是一条春血旺盛的光棍，他比任何人都需要女性……谢飞飞的滋味一定不错……那样太好了，从此我也要你谢飞飞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让你在我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真乃两全其美。谢飞飞呀谢飞飞，我不能便宜了你，兄弟们都看电影去了，机会是天给的。刘杰立刻翻身起床敲响了谢飞飞的门。

谢飞飞也算得一次大难不死，一直到这会儿惊恐的心还在不停地颤抖。这一次她十分感激刘杰，要不是他去的及时，她真不敢朝下想。这会儿谢飞飞正补着在虎头石上拽掉的衣扣，想到当时自己在刘杰面前丰胸裸露的场面，她的脸羞红了。就在这时，刘杰来了，她开门把他请进屋，用感谢的口吻说：“今天多亏你去的及时，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谢你才好！”

谢飞飞满面春风地迎着刘杰，刘杰今天突然觉得她的笑颜也是那么动人。他不说话，目光是那样的贪婪，滚热。在他发直的目光中谢飞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在慌乱中递过来一个方凳：“刘杰、你，你坐！”

“我不坐！”刘杰一步步朝她逼近，谢飞飞终于退到床边，再没地方躲了，说道：“刘杰你，你，你！”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刘杰，刘杰！你要理智点，你不能这样，快放开我。”

刘杰好像没听见，并且已将她按倒在床上，蛮横地解着她的衣服。谢飞飞激怒了：“刘杰，你个混账东西！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叫人啦！”

谢飞飞说喊没喊出口刘杰倒喊了出来，而且是咬牙切齿地喊：“你叫呀，这会儿只有牛能听见！”

“你，你给我滚！”谢飞飞挣脱他的手，使劲推了他一把。可哪里推得动？她的身子被他压得紧紧的，她的力量早在虎头崖上消耗光了，现在一使劲就觉得手麻腿软，浑身骨节酸痛。没坚持多久就自己松开，失望的泪水夺眶而出：“刘杰呀刘杰，求求你放过我这一回吧，要是这样，你不如下午不救我呀！你不该这么对待我，我父亲欠了你的，可我没有……”

刘杰横下一条心，再也不犯虎头石上的错误了。在她的哀求声中，他再次见到了她的乳峰，很快就触到了她那最神秘的所在。他如愿以偿后，谢飞飞不再反抗，不再哀求了，平静得出奇，像死了一样把双眼紧闭，下唇紧咬。一分钟？或许更短，刘杰根本没有感觉到什么，满身热切切的激情就完完全全的喷发给了她。随着激情的宣泄，刘杰的心血一瞬间冷却下来，一种厌恶感立刻困在了心头，这种厌恶很快又转化成罪恶感在脑海里翻滚。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法了，而且是犯在一个与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身上。恐惧又接踵袭来，刘杰惊呆了。

狂风骤雨过后是骤然的平静。谢飞飞揩一把脸上的泪，缓缓坐起，此时她无须再顾及什么了，手指自己肚子下部的一块疤痕让刘杰看，话虽轻，但听起来很重：“刘杰，还记得你作的孽么？你要还是个有良心的人，我不相信你就永远的心安理得！”

刘杰看见了，她那洁白的肚皮下是一撮黑毛，黑毛的上部有一块伤疤，那是十岁那年刘杰复仇的一箭留下的“历史文化”。按说女人的那个部位对于未婚男人来说，诱惑力是无穷的，可刘杰感觉那块伤疤似一张悲愤的口齿，在无声地控诉。刘杰只觉心里发抖。

谢飞飞一件一件慢慢穿着衣服，穿好后从床上下来，两眼闪着水亮亮的热光直向刘杰的眼睛寻来，刘杰赶忙低下头，他没有胆量触碰她那锋利的目光，只听她说：“我原以为你会打我杀我，吃我肉都有可能，唯一没有想到你会对我这样，这种事怎么说也需要有爱的成分，你说是么？”

刘杰依然不敢抬头，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在她面前软弱，他说不出话，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也会爱我？”见他不说她又说：“你一定是爱我的！最少有那么一点，你过去一直恨我，现在怎么又突然爱我了？”她突然把脸贴在他胸前，双手紧把着他的肩，哀求似的问道：“你爱我是吗？”

刘杰不动，他的脑袋空空，不知道说爱还是说不爱，当然也没有说爱还是不爱。

谢飞飞明显有些急：“你说，你爱我，你说，你快说呀！”

既然事已到如此地步，她已给了他提示和机会，他理应不惜一切手段哄她骗他，以求她的原谅。可刘杰出于早已塑定的本性，造不出假来，特别是在她面前。过去他一直感觉如果对她说爱字，那是对爱的亵渎。现在他明知道只有说爱她才是安慰她，挽救自己的良策，可他张不开口。

“那么你是发泄兽欲？”谢飞飞那搭在刘杰身上很温柔的双手忽然紧了，接着又狠起来。

刘杰说不出话，面对投入怀中的佳人似乎无动于衷。

谢飞飞的牙咬紧了：“那一定是恨我！用这最最肮脏、无耻的手段凌辱我，报复我！是吗？”她明知是这个答案，可她最不希望是这个回答，当希望破灭时，怒火突起，她拼命地在他身上疯狂起来：“你无耻！你下流！你是个流氓！你缺德！我、我饶不了你！今天就是和你拼到阎王爷那儿我也要见个黑红点……”刘杰一动不动地任她发疯。他的衣服被她撕破，脸也被她尖利的指甲挠破……

是火辣辣的疼痛使刘杰清醒过来的。他推开她，带着满脸火辣辣的痛疼和羞耻冲出了她的房门，投入到黑色浸透了的世界。

天空阴云低垂，夜风既悲怆又凄凉，四野阴得可怕静得出奇。地面上的一切都在模糊中荒凉地站着、躺着。可能是受不了寒风的威逼，它们在呻吟、在呜咽。路，路在哪里？他看不清，认不明，眼前是一片昏沉的荒野。凭知觉，刘杰朝前迈着歪歪倒倒的步子，寻找那片整日连着他心的土地，他认为，那里是他生命的源头。

到了，这荒草地上的两座坟堆是他父母归宿之地，黑色的土地啊！埋下了冤屈的灵魂，也种下了无数血泪和冤仇！刘杰曾发过誓：“大仇不报，永不来见他们！”今天他像丧家犬一样，带着满腹委屈终于来了。

他凝望着，沉默着，好久，好久……

“爹爹，你的儿子窝囊啊！”刘杰终于发出了悲泣的声音，向大地，向亲人：“我并不是忘了你们的深仇大恨，我一天也不会忘，可我只能在人家手下工作，人家人多势大，我干不过呀！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天天等着机会，可十几年过去了我没干出一点为你们争气的事来，反被人家压在头上不知何年能出头。今天，我总算找到了机会，把她骗上了虎头崖，可事成之后我又不忍心……。你的儿子没骨气啊！”

“好了，现在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完了。这个世界算我白来一趟，我愧为你们的子弟。现在仇没报，反被人家抓住了罪恶的把柄。他们决不会放过我，我在这里已无处存身了，本想了结这无用的一生，可我没那勇气，我只得远走高飞，准备到新疆我四叔那里，去窝窝囊囊地苟且偷生。爹爹，儿子无能，就当你没养这个儿子好了。”

秀秀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上来，它不声不响地俯卧在刘杰的脚上，给他冰冷的脚送来了温暖，同时也给他的心带来了欣慰，使他感觉到纵然落魄到如此境地，他在这个世上也不孤单。他把秀秀抱在怀里，激动得流出了眼泪。它太有灵性了，每当他被仇恨和痛苦消磨的要倒下去时，它就会奇迹般的出现，他抱着它，就像苦海中挣扎着的人抓住了一只救生圈。这几年如果没有它，刘杰真不敢想象自己该怎么活着。（未完待续）

（编辑：吴　洛；审核：赵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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