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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耀君||藏书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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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3-12-25 08:11作者:禹耀君来源:西南文学网网址:https://www.xnwenxue.com/


季羡林先生在《藏书与读书》中说“中国是世界上最藏书和读书的国家”,“我们必须认真继承这个在世界比较突出的优秀传统”。我爱好藏书,40年来,藏书5000多册,1999年曾获邵阳市委宣传部、邵阳市知识工程领导小组颁发的“邵阳市首届十大藏书家”荣誉称号但不敢以“藏书家”自居。真正的藏书家着眼于收藏珍本、善本书,我一个基层公务员,没有宋刻元椠,连一本明版书也没有,因其价贵,不敢问津。藏书家之藏书在于“聚珍纳奇”,我藏书是“看”“查”“学”“装”吧,若论我所藏书的价格,大多低于白菜价,以“静心堂”名其室,不敢与他人比也。如果给自己定位,我既不属于大众型的“书虫”,也不属于高雅型进入痴迷状态的藏书家,只属于那种爱买点亷价书、爱看些“闲书”、又写不出书、解不开爱书情结、只在藏书中寻找乐趣的人。

我的藏书始于自己好看书,爱购书。

我家不是书香门第。祖父多读了些书,息商后,50岁时在家办私墊,课童十年;父亲只读了二三年书,略识之乎者也,一辈子农耕养家。解放初祖父去世遗下的两担线装书在文革时被送去大队部,一部分付之丙丁,一部分不知所终,家遗无几,且残缺不全。我高中毕业前,狠心花了二元一角钱买本上海辞书出版社的《汉语小词典》,珍爱不已,当为藏书之始。

1980年高考与孙擦肩而过,带上《汉语小词典》,又来到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宿命出发地——一个偏僻小山村。务农时我也不忘默默地规划自已的人生,劳作后躲在房间里读书写字。有次在生产队出工疏浚水沟,偶然讲起张恨水的《啼笑姻缘》故事,社员们听上了兴趣,让我“专业说书”,这增加了我看书的积极性。山村没有图书馆,也无私家书可借,买书又受经济条件制约,想看书也难得找到书看。后来当上了代课教师,离书本又稍稍地靠近了一点。

其实我当时没有“藏书”这个概念,只是喜欢看看小说和哲学类的书籍。1984年通过招考参加工作后,就拿出一部分薪水用于购书。自己花钱买的书,毫无顾忌地在上面写写划划,看完后舍不得丢掉,日积月累,遂渐多了。为方便找寻,就得归类编号。“工具书”、“散文(含哲学、文史)”、“小说”、“诗词戏曲”、“书法美术摄影”、“其他”六大类。因不懂档案学,既不系统,分类也有错误,主要是有很多应该属于工具书类的没有归入。朋友看到我家收有这么多书,以“藏书”二字冠之,我心为之一动,也就“因错就错”,开始朝这方面考虑。不刻意增加数量,但对真正喜欢的书还是有心购藏了。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所居的县城不大,买书也难,盗版书更不要,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有几届我都是在新华书店定购。我利用每次到外地的机会,都会进书店,逛书摊,买书籍。1993年在新化县新华书店看到一部60本的《列宁全集》(缺2本)当即买下,后分别在娄底市和湘西花垣县新华书店配齐,找到缺本的时候感觉特别的爽;1997年长沙市袁家岭新华书店新装修后刚开张,我走了进去,发现一套来不及上架还杂乱堆在地上的清末著名法学家《沈寄簃先生遗书》,共6函36册,辛亥革命后才刊行。当时身上钱不够,又怕被别人买去,只好抱着一叠半人高的书苦等同行的朋友来找我,借钱后买回来了,比拾到金元宝还高兴。现在好了,京东、淘宝,特别是孔夫子旧书网上线,解决了我极大的拾遗补缺问题。1991年我买了本长篇小说《十月怀胎》,是本县籍的作家伍开元先生写的本县的事。小说开篇就是“邵水无景致,逆行九十里。邵水河就是这样一条倒行逆施的河。它无视百川东归的大势,铤而走险地辟路西行!……”它第一次让我对熟视无睹的邵水河重新审视,使我对打破常规的邵水河有了具体的了解和深刻的认知。这书被当时的一位县领导“老虫借猪”了,我心一直耿耿。每到一地,不管书店书摊,总要寻找此书。所幸30年后年刚好有一本在孔夫子旧书网上架,很快就被我买下,遗憾方消!清初诗人王士禛在《居易录》中说:“尝冬日过慈仁寺,见《尚书大传》、朱子《三经传通解》、荀悦、袁宏《汉记》,欲购之。异日侵晨往索,已为他人所有。归来惆怅不可释,病卧旬日始起。”这种购书之乐、失书之痛,非局外人可知也。

我购书、藏书开始一段很长时间是毫无章法的。1997至2020年,我订了份江苏人民出版社的《畅销书摘》月刊,看后觉得哪书好,就按图索骥,不再是见什么就买什么了,购书、藏书才有一定的章程。

一是求全,买全集类型的书籍。我喜欢鲁迅的作品,收有《鲁迅批判孔孟之道的言论摘录》、《鲁迅论创作》、《鲁迅论中国》、《鲁迅杂文选》和《鲁迅选集》,后在书店看到有《鲁迅全集》时,毫不犹豫就买下来了;湖南籍的名人集基本上收有,《船山全书》、《魏源全集》、《曾国藩全集》、《左宗棠全集》等都搜索在架。

二是求齐,套书的齐整。华夏出版社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分十批次出版的“中国古典小说名著百部”;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中国当代长篇小说藏本”50部和“新中国60年60部长篇小说典藏”“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茅盾文学奖”从1982年第一届到今第十届的所有获奖作品;一年一届的诺贝尔文学奖1901年开始至今,只要翻译成中文出版的获奖者典型代表作也基本搜罗了;河北教育出版社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出版《康有为卷》、《梁启超卷》、《蔡元培卷》等42位大师的“中国现代学术经典”等,这些在不同的时段和地方都慢慢购齐了。

三是求广,兼收并蓄。除政治哲学文学类书籍外,琴棋书画诗酒花,一个我也不拉下。有医书,有命书,有农牧,有方术,有钓技,有拳术,有摄影,有书画《琴谱合璧》、《中国象棋谱大全》、《中国书法全集》、《中国历代画论》、《古今诗学大全》、《中华酒典》、《中华茶道》、《花卉及观赏树木栽培手册》、《钩鱼高手绝招图解》、《武术散打技法》《本草纲目》、《医宗全鉴》、《中国方术大辞典》、《绘图鲁班经》《话说中国礼仪》等。

四是好书版本不嫌多。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古典小说四大名著我收藏较早,后又购买了天津古籍出版社的精装本《脂砚斋点评石头记》、《毛批三国演义》、《金圣叹批评第五才子书水浒传》、《李卓吾先生批点西游记》、《名家评点聊斋志异》,岳麓书社的线装本《水浒传》等;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有香港太平书局的影印本和三秦古籍出版社的精装本;《芥子园画传》也有几种版本,以江西美术出版社的精装本最出色。

五是工具书尤其是中文类工具书较为齐全。从中国第一部词典《尔雅》到晋代郭璞的《尔雅注疏》,再到宋代罗願的《尔雅翼》,无一不备;宋代丁度按照汉字字音分韵编排收有53525字的十卷线装古代音韵学著作《集韵》,到现在收字87019个为最多字的《中华字海》,几无遗漏。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人类接触和交流更加频繁,语言也随之变化,新词新语层出不穷,工具书也得跟上步伐,我购买了1953年版的《新名词辞典》,1958年版的《新知识词典》,1988年版的《汉语新词语词典》,《汉语外来词词典》,1999年版的《五十年流行词语(1949-1999)》、《新华网络语言词典》,2003年版的《当代汉语新词词典》、《新词语大词典》和《新名词综合大辞典(增订本)》、《新世纪新词语大词典(2000—2015年)《全球华语词典》、《两岸差异词典》等。

喜爱的报刊也一并收藏,按顺序分年度装订成册。报纸征订时间较长的主要有《杂文报》和《知识博览报·探索发现》;刊主要是《咬文嚼字》、《大众摄影》、《诗书画》和《人民文学》等。有两种报刊是“看戏倒了台子脚”,意尤未尽。从1989年起开订的河北《杂文报》一直到2014年,可惜该报在2015年停办了;征订由寒碧主编的大型季刊《诗书画》,到2018年第二季总第二十八期后停刊,我还有点恋恋不舍。不过,上海发行的《咬文嚼字》,我从1995年1月创刊到2020年,这26年没有间断过,在清理时发现少了几本,也通过网购全部补齐,但我年停订了这份“咬”刊。一是学识有限,年岁也长,不拼音不会普通话的短板补不齐了;二是退休后难得固定在一个地方生活,收刊有点麻烦,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只有忍痛割爱,但愿《咬文嚼字》越办越旺。

对于藏书,我乐此不疲。两次搬家都是先搬书籍,一袋一袋装好,肩挑手提上下楼,慢慢运送,细细清理,分类上架,从不愁累,从不愁麻烦,只愁一件事:房子太小,何以容纳?因为我没有专业的藏书楼,家里空间很是“抱歉”,还是想留出一片独立的藏阅空间我热爱书籍、尊重书籍,书的陈列看似随意,却不随便。摄影书和散文摆在一起,都知道每一样书的位置。书籍在我的家庭生活、读书生活中不可替代性。当我贪婪地把书籍一一请回家,本应给“她们”营造舒适的环境,还是只有抱歉了。我安装书柜时都是量身定制,满墙而设,只留门窗口;书和书柜紧密联系,紧的间不容发,松也不过厘米,宽的排列两层,密却常触门框。

与书籍的关系超越了物质层面。书房就是家的核心。坐在写字台前,用心爱的书籍包围着自己,寻找着书驾上塞满了尚未阅读的潜在乐趣,让它慢慢地默默地讲述我的人生故事、兴趣、热情、价值观,过往和未来。虽然现在电子书越来越多,纸质书越来越不受欢迎,手机占用了很多时间,还是中意纸质书,那种实实在在的触摸感,和方便划线眉批写观感,以及不卡顿不黑屏,可随时拿起放下的自由度。所以我还会继续有选择性地购书、读书、藏书

我的梦想是有间大大的房子将它们全部分门别类,然后井然有序、毫无遮拦地摆放,可惜没这能力了。“穷人不可玩兴趣”,此话诚不我欺!在这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社会,我是严重偏离航道的。感谢爱人舒寒素不仅没有调整我的航道,还一直在默默陪伴、付出,一同前行——“痛并快乐着”!她有时用“人无风趣官多贵,案有诗书家必贫”来调侃我,我则以清朝项廷纪《忆云词甲乙丙丁稿》中的“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答之。她尽量省下其他开支来满足我的“贪书”欲,有时在外出差或旅游也帮我选购一些书,如在北京买的《和坤传》和海伦·凯勒《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等。我能一心向书,老婆功莫大焉!

虽难齐《三字经》“人遗子,金满籯,我教子,唯一经”那雅致、高,但40年心血收藏,一屋油墨书香,既充实也不无担忧。希望子孙后代,不管从事哪一行哪一业,不管生活境况如何,如我一般珍之爱之,足矣!


    (编辑审核:陈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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