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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假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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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0-07-09 10:23作者:东城来源:西南文学网网址:http://xnwenxue.com/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整个输液大厅光影斑驳,恍得睁不开眼,一个护士小姐姐跑到窗边,麻利地拉上窗帘,窗帘没完全合上,始终有一条缝,流动着光,在护士小姐姐背后炸成花,异常夺目。我的座位正对着窗,看不清那护士小姐姐的脸,却见她在光影里身姿婀娜、飘然若仙。

我左手扎着针,三瓶药水一瓶打完了,正打着的那瓶还剩一大半,最后那瓶身材肥硕,满满当当,怒目圆睁的样子,迫不及待地想要钻进我的身体。一个人输液的不安来自上卫生间和更换药水时候的尴尬和慌张,我是一个特别能克服困难的人,但即便如此,到了这个时候我依旧无能为力。看着周围输液的人,无不在同伴的陪伴下有说有笑,这让我无助之余又徒增一丝孤单、寂寞。三十几岁了,依旧孑然一身,我真该谈个恋爱,找个女朋友,此时此刻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刚刚拉窗帘的护士小姐姐就挺好,假如她是我女朋友,给我扎针就会对我温柔以待,笑靥如花、含情脉脉地抚慰我的紧张和不安。生活中会对我嘘寒问暖,头疼脑热的时候能把我照顾得妥妥当当,踏踏实实。假如她是我女朋友,她会是个善解人意、美丽大方的女人。假如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的每一天应该是这么渡过…

清晨,醒来,四目相对,无不满含着、蔓延着爱意和感激,她会给我做爱心早餐,我们有说有笑地吃完,然后深情地拥吻。离开家门,彼此走进工作岗位,惦记着、挂念着,做着彼此擅长的工作,候着万家灯火,处处阑珊。

浓情蜜意的日子里,我们生子,我们老去,变成了老头子老太婆,弥留之际,双双住进病房,我用力地握住老太婆的手,是对未知世界的鼓励和安慰,终于在她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我的眼里满含热泪…

值此之际,左手传来一阵刺痛,万千思绪,匆匆拉回现实,我红着眼望着输液瓶子空空如也,慌乱着、不安着,失态地呼喊着“盐水打完了,快拔针快拔针…”,生死的事情,可以想想,轮到谁都不会大大方方、善罢甘休的…

冥冥中似乎有安排,给我拔针的人是她,是在脑海里和我共度一生的人,就在拔针的一瞬间,我深情地注视着她,她的浓眉大眼、一颦一笑分明就是刚刚那个跟我生离死别的人…于是,泪又盈满了眼眶…

拔完针,我走出输液大厅,坐在门口的石凳上,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试图平抚内心的激动和失落…

就在风吹散最后一丝烟灰,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输液大厅门口的路边,是她,我潇洒地扔掉烟屁股,鼓励着自己朝她的方向走去,她渐渐转过身面对着我,我看到一张浓妆艳抹的脸,衣着暴露的身体,满是廉价的凡尘俗世,满是烟火气,是与那份护士服下包裹着的真善美决于死地、势不两立的魑魅魍魉。

此时,一辆风度翩翩的跑车开到她身边,她得意地踱着高跟鞋,熟练地钻进跑车里,一声轰鸣、扬长而去。

我不知所措地立在风中,下意识地又在又点燃了一根烟,心中五味杂陈,是失恋的慌张、受骗的不甘心、还是遇人不淑的悔恨?我猛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拨通了夜浪漫老板娘的号码,“订个大包,上点好货”…



作者简介:东城,文学爱好者,著有散文、小说10万余字。



(编辑审核:罗 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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