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庆‖桃花李花，遗忘水在冬对梦的追尾（四章）

◎梦，嘎然在桃花坞的水巷子

门，是抵死的。你的梦，嘎然在桃花坞的水巷子。

白衣秀士酣眠在马厩。

谁打马而来，谁打马而去？英雄的血，滴在太阳的黑子里。

早也是梦，晚也是梦。

风吹来，风吹去，一片叶子承载不了千年的泪滴。

红楼在远方摇摇欲坠。

青衣在破旧的冢里，舞蹈自己。

抓一把泥土打在脸上，鬼戏开始演绎。

隔岸的灯火，总是幽幽的。

谁看见你的打坐？谁心疼莲花的喘息？

谁穿过水的隧道，翩然在你的清梦里？

从来纨绔少伟男，自古英雄多磨难。

日出东海，日落东海，怆然的，依旧怆然。

一千个英雄都被颠覆了，你在正午，衣楚款款。

我竖着吹箫在此岸。发为弦，弦断有谁听？

你的梦，杂乱了一个雏的缠绵。

所有的努力，依旧找不到果敢的断简。

秀士醒来，马不在。

青衣翩跹，蝶飞天。

山不是千年前的山，水声哗然在今天的沧海。

断桥已断，梦回已枉然。

你端坐沧海岸边，表情淡然。

古筝甩在三十里路外，箫与八千功名，嘎然在风波亭外。

无论你如何的现代，如何的超凡，别样情愁在心尖，一句呜呼就了断。

再也不想撞门了。

冬天的残阳，挣扎在血里面，最后的风，已经将它吹干。

断了的梦，就让它断。

新人和旧人，未必灿烂，在逃花坞的水巷子。

风趔趄，水趔趄，遗梦蹀躞。

◎为什么不是鸟儿

它们在天上飞，飞不过地上那个追风的谁。

那个谁谁谁，顶着冠，乘着乌云的飞船。

黑黢黢的手，在母亲的胸部，按一下，风清月白的梦，流了一地的泪。

明明看见的一群一群的鸟儿，东西南北飞。

明明看见的花骨朵就要招展。一滴清泪，颤栗草叶的嫩尖。

彳亍在望水的岸，我的目光凄然。一直想，风不要吹，刀一抽，水就断。

为什么不是鸟儿，撒落这个春天一地的灰？

灰烬之后，风依然，清漾漾的水漫蓝天。

◎那个谁，赶着鱼儿在天空满满的飞

一觉醒来，兀自想起轮回的春。

我的思想，畸形怪状，雨打芭蕉，鬼打墙。

想起桃花李花，开在鱼儿跳不过的枝桠。

水望青天，我望他。眼睛一眨，他已赶着鱼儿，跃出水，在天空满满的飞。

飞不过乌云的穷追猛追，飞不过戴冠的魍魉魑魅。他蒙垢了我的眼和嘴。

轮回万万年，春天万万年。节日卑微，情结卑微。

绕不过山，绕不过水。绕不过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生灵不是生灵，眼泪不是眼泪。

风一吹，一个人的生命真的很脆。桃花李花，忘记了昨夜的一千滴水，一个冬对梦的追尾。

像水一样永生，像天空一样纯粹。

我的汉字，汩汩苍茫的泪，抵不过一株饱米的稻穗。

这连天的灯红酒醉，这无垠的青山绿水。

一直会有那个谁，赶着鱼儿，在天空满满的飞。

◎影子，无端动荡

这无端的夜，我看见影子，穿梭在语言的隧道。

它披着竖冠的单衣，潜入一个人的心房。

它细长的手指，拨弄血脉的轻帐。

它黑黢黢的血，血漫的不是金山，是多动的世界。

它吸附在风的翅膀，黄了一个人的心脏。又马不停蹄，去惨白另一些大心脏。

魍魉一个人的情感，变异无数人的思想。

影子扯一堆善良，沼泽在岁月的湿地，蔓延而葳蕤。

影子很享受隔离的氤氲，舞蹈的沉迷。

我看见的影子，蓬松了人之初的质地。

它的隔壁，孽生的影子，垒着孽生的影子，狼烟遍地。

影子姓赵又不姓赵，姓李又不姓李。

影子杀遍四方城池。

神灯万盏，穿不透最后的歇斯底里。

影子阻断了风声鹤唳。

苍茫的大地，水漫无际。有人驼了身子，蛰伏在腐烂的方舟，独自窃喜。

作者简介：

陆大庆，二级视力残疾人。贵州省专业文艺奖获奖者。作品散见《文艺报》《诗刊》《中国诗歌》《星星》《山花》《绿风》《散文诗》《特区文学》《花溪》《椰城》《贵州日报》《海南日报》等报刊；入选《新世纪诗选》《2012年新锐诗歌精选》等集子。出版有诗集《两种男人的梦》（二人集）和散文诗集《爱情白开水》。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盲人协会委员。现任贵州省惠水县作家协会主席。

编辑：郭灵莉    审核：代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