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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开云 || 木城·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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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9-10-08 12:45作者:赵开云来源:西南文学网


多年以来,总时不时做着同一 个梦,梦见自己独自走在江南的小 巷里,或浓或淡的烟雨,或吵或静 的斜径,多少人多少事都随着这若有若无的烟雨氤氲在了小巷里。我 想,我本就是属于这小巷的,不用 去想来自何处,去往何方,所有的 前尘往事,都被时光砌成了一面面 的古墙。

或许我上辈子是小巷的一缕 烟?一丝雨?一片瓦?一块砖? 那份心底萦绕多年莫名的向往,许是上辈子不解的缘分?可是,终究没有成行。于是,我总是迷醉梦里 的江南,迷恋她那藏着古往今来流 韵的古墙、被多少才子佳人执手倚靠过的栏杆,还有柔肠百转蜿蜒而去的溪流。有时候真是舍不得就这样让似水流年里的所有光阴都淹没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乏味枯燥里,也想在这平淡的流光里偶有红花绿蕉白鹭青苇,于是便要想方设法地生出一些闲趣来,却难做到。

浮生的许多事,往往都是在猝不及防的时候相遇的。有时,也让我不得不相信哪怕是山川风物,也会与人有着前世的缘分;邂逅木城,恍然让我置身于梦里江南,这一感觉让我更加坚定了这种朴素的想法。

木城不是一座城。木城是个小山村,是一片被两座高耸云端大山环抱起来的狭长盆地,这里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日照充足、雨量充沛、土地肥沃,那一池一池的荷花,荡漾着汉乐府的民歌气韵,在四围轻柔的溪水声中摇曳着江南女子独有的风情,把山村装点得宁静、简朴而婉约。

木城的灵魂是水,木城的眼波是荷,或许前世我就是出生于木城的一个如水般的女子,所以注定今生我会与它相逢、偶遇……

眷念木城,离不开它的江南画意 。稀疏的青瓦白墙从树丛里露出含羞面容,如梦的小路纵横交错连接荷塘边溪水,似乎专为浣纱的女子而存在着。沟渠上的小桥简单而粗糙,用水泥浇筑而成的仿古栏杆,犹如初学陶艺人抹出的一段没雕琢过的树枝。桥底下顺势而流的浅溪是山间野生的处子,她们纯洁、好奇、奔放又腼腆,时而悄然互语,时而又追打笑闹,最后推推攘攘嬉戏而去,去追寻她们的梦想,去追寻属于她们的一条河、一条江、一片海。

木城溪水来自村后瀑布。瀑布虽小,可它的因势造形却与江南的园林景致异曲同工,到也如雅致人家的盆景闲趣。水下落处是一处低洼地势,因瀑布水流的落下形成了一方小潭。潭前面的空地被铺上了石块,几张石桌石凳像棋盘上闲置的棋子,三、五棵大树遮挡住天空,想必烈日炎炎的三伏天,瀑布落下的水流洇起的水雾,定会给这一小块空间甚是清凉的天地吧!

在木城,最让我迷恋的,是从小潭离开之后流出的那一弯浅溪。

往回走过桥,沿水流信步而走,溪水潺潺地流淌着,唱着清脆的歌儿,越过溪桥树岸,越过屋檐瓦舍。一番跌跌撞撞之后,溪水终于安静下来了。其实,谁的人生不是要经历一番跌跌撞撞之后终归于安静呢?哭闹着降临,安静的离开。每一滴水都有它的哲学。

在木城,欢唱的不只是溪水,还有夏蝉们热烈的高谈阔论,你方唱罢我登场,盛夏序幕被时光拉开之后,山村变成了竞艺的歌场。“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这聒噪的声音愈发显得四周的山是那么安静,成片的绿是那么安静。尘世间的车水马龙、人事纷争统统都不知所踪了,我的心也突然静下来,安宁中又似带有远意。

钟情于木城的水,是因为她的纯净、清澈,如透明的心可以反射七色光彩。瀑布不远处有一方池水,看样子是村民取水浣衣之所。池塘本是一处冒水井,小潭来水再与之汇合后便顺势而去。其间,几盘石磨疏星般地点缀池中,与从地坎上垂下来的绿植相伴水里,颇具江南园林小桥流水的韵致。水漫过石磨,悄无声息地流淌而去,时光静止,苍凉已无。坐在石磨上,任清凉的溪水浸湿我的裙裾,轻抚我的脚背。真想就这样地老天荒一辈子,任他世景浩荡人情物事,不过是流水轻烟。恍惚中,恰身处梦中江南。原来,我的梦里江南一直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等我……

水孕万物而共生。

木城并非四处皆是大片大片的荷田,只在村子中心集中有几方荷池。其实几方荷池和大片的荷田,又有什么区别呢?仔细思量,纵是偶遇、相逢,我哪里是在木城看花,分明追求的是一份闲适的心境和向往,难怪周树人先生要说“偷得浮生半日闲,可抵十年尘土 梦”。于我而言,梦里梦外木城的荷是含蓄的,亦如一个江南温婉秀丽的女子,丰盈而不肥硕,亭亭玉立于群山之间。微风过处,荷叶招摇顾盼四望,到是那零星的荷温婉含蓄,含苞的荷羞涩地欠欠身子,便不再言语;盛开的荷婀娜多姿,不知在向谁,轻诉着风情。

如是说来,木城托起的不是一座城,而是我梦寐的一段有关江南的记忆。或许也是我这生于大山长于大山里的女子好奇那山外的风景,迷醉江南的流云雅致,心仪那温婉含蓄园林雅致的一段梦幻。不可否认,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慕城。这座城里有小时候他(她)喜欢的物事,有生养他(她)的一方水土,有父亲的严爱母亲的慈恩,有第一次的心动难忘,有暗夜里悄自翻捡的前尘过往,还有对未来的憧憬美好。在宿命的空地里,不管怎么推到、翻新、重建,这座城始终屹立不倒。似水流年,任谁都是要与红尘同生共死的,不管会不会被红尘的烟火呛得泪眼朦胧,终是要把那一杯满含人生况味的薄酒一饮而尽。

纵然如是,人也只是这大自然里的物种之一,并不是凌驾于所有生物之上的高贵品种。这世间的一滴水、一棵草、一块石,每一种生命都应相护相生,和谐共处。唯有珍惜这方山水,我们才能在心底真正拥有一座美城,心灵才会有依归。而我最终爱的终究是生我养我的这片粗犷的黄土和这黄土地上的人群牛羊,还有“茅檐长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的那份闲适。

这小小的木城村,因了些许江南韵致,她的安静、淳美到也满足了我些许的梦之所想。从此,我确信我不会再做那个关于江南的旧梦,毕竟,木城已圆了我一片静止了的江南时空……


作者简介:赵开云,贵州钟山人,一名水电建设者,一个喜欢文字的女子,六盘水钟山区文学沙龙成员,西南文学网散文版块编辑,作品散见《乌蒙新报》《六盘水文学》《六枝文艺》《西部文学》《华夏散文》等,参与出版散文集《故园情》。



(编辑审核:陈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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