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宣叹道：“我有不同的想法，你看共军现在土改做得如火如荼，钟剑涛又大力发展地方武装，将各个区、乡棋盘式地相互联络，协同作战。一旦发现我们，他们就会进行地毯式地搜索。戴绍宗那么能征善战的人，不也栽在了这上面，况且我们离开了野蛇谷，以后队伍的粮食也就成了问题，钟剑涛呢！灭了猎头帮，灭了戴绍宗，对盘县城的守卫没有了后顾之忧，他现在可以一门心思集中兵力来对付我们了，我觉得我们不宜在盘县久留。”

潘文虎：“老胡，你的意思是？”

胡逸宣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必须取道云南，出境到缅甸一带去生存。中国的江山，看来只能姓共了。就说那个常克林，就算他不是共党，他也是顾主席委派来的，可他来之后不久，我们就和顾主席失去了联系，咱们这支反共武装是名符其实的孤军作战。我没猜错的话，那个顾主席脚底抹油早跑到台湾去了，哼，都他妈说的比唱的还好！”

潘文虎咬牙：“那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去缅甸，那里还能种雅片，我们倒是不愁吃穿，要是老蒋真的能反攻大陆，我们还可以再杀回来、分一杯羹喝喝嘛！”

胡逸宣；“这一点我们想到一起了。”

潘文虎咧开大嘴乐了：“那咱们就走！反正现在也不用担心再有什么内奸喽！能踏实地做自己的事了！”

胡逸宣：“叫上几个弟兄，在常克林和方氏父子去的路口，给共军留下些东西，如果共军追来，就让共军去追他们吧，这样我们会更安全些。”

3、方氏父子的队伍。

常克林走在方氏父子队伍里，显得心神不安，做殿后的他刻意同走在前面的方家人拉开距离，他一直往后退，逐渐落在最后，趁大家不备，向后折回。

他急匆匆地往回走，快要到和潘、胡分手的地方，突然听到了人声，他躲在树后观看，发现几个潘、胡手下的土匪正在将一些废弃物丢在地上，只听一个家伙道：“胡参谋长吩咐了，不要太明显，那样共军会怀疑我们是故意丢的，就不会追赶那些家伙了。一定要不显眼，但又能被发现，就像不经意留下的，要是真有共军追上来，方氏父子那帮龟孙子可就惨了，但这不怪我们，我们也是为了保全自己啊！”

常克林悄悄地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切，那几个家伙干完了，一人道：“快走吧，一会儿天就黑了，司令他们选的那条钻沟子路可不好走。”

另一个说：“我听司令说要带我们去缅甸，现在走的那条路，是去云南最近的路。”

几个土匪边说边去追赶队伍了，山林又恢复了静寂。

常克林正要上前，一个声音却在他身后响起：“你怎么了，为什么又跑回来了？”

常克林回头一看，原来是方襄，她跑得满头是汗，显然是发现情郎不见了，一路追过来的。

方襄有些委屈：“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不想要我了？”说罢，泪水涌出眼眶。

常克林说：“这怎么可能，我是发现你送我的那支钢笔掉了，一路寻找回来的，看你想到哪里去了？”

方襄孩子似的破涕为笑：“真的？别找了，下回我再送给你一支更好的！咱们赶快去追爹爹他们吧！”

说完拉着常克林往回走，常克林无奈地跟着方襄上路。

此时，天渐渐黑了。

4、丛林中。

钟剑涛的部队在丛林中追赶着，天色越来越暗，钟剑涛命令战士们打火把前行。

5、夜深了。

方氏父子的人马在一个山洞中歇息，除了站岗的哨兵。赶了一天路的人们都沉沉入睡，方襄从熟睡中猛然醒来，发现常克林不在身边，不觉大惊。抬头去看洞口，洞口的哨兵也在打着瞌睡。她慌忙起身，却发现一封信从手边滑落地上，她急忙打开看，信上的字体龙飞凤舞，显然仓促写成：

“方姑娘，我的离去对你来讲一定很突然。我不得不走，因为我才是胡逸宣、潘文虎要找的内线，我不能让他们就此溜掉。潘、胡他们已经在你们走的路上做了手脚。追击的解放军会很快赶上你们的，请你务必劝你父兄不要再顽抗、与人民为敌。解放军优待俘虏，你没有什么劣迹，会被宽大处理的。相信我，只有跟着共产党走才能幸福平安。感谢你对我的情谊，我不是有意骗你，而是身不由己，对不起。”

短短几行字，却把方襄整个人完全击倒了，过去的一幕幕重现脑海：

她约常克林出游，常克林在塞外的树丛中转悠。

常克林指点她找到了那张要了徐融命的纸团。

徐融被胡逸宣打死时，常克林平静的表情。

方襄喃喃自语：“原来他跟我好，是为了利用我出去送情报，还借我除掉了他的对头，原来他一切都是在利用我！”

她控制不住自己，泪流满面，咬牙切齿地重新看了一遍信，禁不住浑身颤抖。她的眼神变得癫狂，气愤地说道：“我怎么那么蠢！常克林，我要杀了你！”

6、丛林中。

常克林回到岔路口，他在一棵大树上做着标记，标记很大，很醒目，他将一张纸依在树干上，写道：“敌人分成两路，潘、胡取道松河欲经云南去缅甸，务必追剿。”写完后他用刀剜开一块树皮，将纸折成字条，将字条放入，又用那块树皮盖好。他回走几步，再看，标记清晰，十分醒目，他放心地离去，去追赶潘、胡的人马。

7、天渐亮。

常克林留下标记的那棵树，在晨曦的雾气中显得若隐若现，一条大蟒蛇不紧不慢地蜿蜒爬上这棵树，优哉游哉地盘在树杈上睡觉，蟒蛇粗大的身躯，刚巧把常克林留下的标记全部遮挡住。

8、清晨丛林里。

天光破晓，丛林中笼罩着浓重的雾气，钟剑涛带领着战士们终于赶到了三叉路口。在弥漫的雾气中，小孙等人寻找着前行标记。有几个战士发现了土匪故意丢弃的物件，叫了起来：“团长，这里有东西！”

钟剑涛等人过去一看，见树丛中零星地丢下一支笔，再向前看，是一个军用包。

钟剑涛喊小孙；“看到约定的标记了吗？”

小孙：“还没有，正在寻找.”

小孙一抬头，猛然看到盘在树上的大蟒，他倒退几步，扭头说道：“小心，树上有大蟒。”

钟剑涛：“难道我们的同志不方便留下约定的记号，只能仓促丢丢下这些东西来引路？”

小孙搔着脑袋：“应该是吧，反正我没有找到标记。”

钟剑涛对众人道：“命令部队沿着这条路追击。”

解放军顺着山路向前飞奔。

9、天逐渐放亮了。

钟剑涛的队伍追赶上方氏父子，双方接上了火。

方潭慌忙率人抵抗，边指挥边骂：“他妈的，共军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像长了千里眼。”

一旁的方襄听了，凄然一笑，显得满不在乎，方潭没有时间体会妹妹的怪异反映，疯狂地指挥土匪负隅顽抗。但他的人马那里是解放军的对手，非死即伤，眼见就顶不住了。

方家人逐渐退缩到一个山洞里，女人和孩子哭声震天。

解放军步步逼近山洞，方潭看了一下周围地势，拉住方襄：“妹子，我看今天要被共军焖在这里了，咱们方家不能死绝啊，你别跟他们进洞，你快从那个巨石后面逃走，那边共军还没有包抄过来，我掩护你。”

方襄目光空洞，惨然一笑，将那份短信递给哥哥，方潭打开一看，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原来真正的共党是那个姓常的！共党竟然是司令部派来的特派员？这国民党算是彻底完蛋了。那潘文虎、胡逸更不是东西，竟然将共军引到我们这边。这些混帐王八蛋，我们被他们害惨了！”

方襄喃喃：“是啊，都是混帐王八蛋！”

方潭：“妹子，你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方襄凄然无神地看着哥哥：“事已至此，我早不想活了，这是咱们的命，认命吧！”

方襄说完，从哥哥手中夺过一支枪，同哥哥一起向解放军射击：“哥哥，我算明白了，什么都靠不住，真正不变的还是兄妹情！”

方潭叹口气，无言地拉住妹妹的手，用力握了握。

解放军越逼越近。

10、丛林里。

常克林还在追赶潘、胡。突然间远处传来枪声，他禁不住站定了脚，回头一望，喃喃道：“同志们终于追上来了。”

说完，又埋头向前追去。

11、山洞外。

战士们包围了山洞，洞里女人和孩子的哭叫声传了出来。

钟剑涛：“停止射击，给他们喊话，叫他们投降。

12、山洞中。

方家一家老小挤在山洞角落里，女人和孩子都止不住哭泣，方斯文满脸铁青，脸上的肌肉不住地颤抖。

洞外传来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解放军优待俘虏，缴枪不杀，决不会伤害妇女和孩子。”

方斯文望着自己的妻妾和幼子幼女，不觉哀声说：“想不到我方家风光一世，竟然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一旁的方潭和方襄也倍觉凄凉，方斯文一个小妾哀求道：“老爷，他们说缴枪不杀，咱们投降吧！”

方斯文冷笑：“投降？缴枪不杀？共产党最初都这么说，可我们方家，在盘北为王那么多年，是他们说的罪大恶极的恶霸，绝没有好下场？共党公审处决的人还少吗！你们这些地主恶霸的狗崽子会有好下场？共产党说是优待我们，怎么优待？分我们的财产给那些穷仔子，让我们过比他们地位还低的生活？让我们整天对那些穷人摇尾乞怜？这样的日子，即使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方斯文拉过几个哭泣的幼子幼女到身边，摸摸这个的头，拍拍那个的肩，凄然道：“士可杀不可辱，我方家的人不能受辱。现在爹爹先成全你们，我们在黄泉路上再相会！”

听了这话，女人们发疯似的拉过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喊叫着：“老爷，你不能啊！”

方潭、方襄默然地看着，眼圈都有些发红。

方斯文拿起一支冲锋枪，丧心病狂地向女人和孩子们扫射。顷刻间，哭声、枪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快，女人和孩子们都倒在了血泊中。

方斯文抬起头，双眼血红，对站在一旁的方潭和方襄道：“潭儿，襄儿，咱们方家最后的时刻到了，别给自己脸上抹黑，让他们看着我们不是孬种，你们不怨恨爹爹吧！”

方潭兄妹齐声：“爹爹，我们不会给你丢脸的！”

方斯文狂笑：“不愧是我方斯文的好儿女，是我的种！”

三人拿枪冲向洞口，向解放军疯狂射击。

13、山洞外。

解放军还击，方斯文最先中弹，向后仰去，头上涌出汩汩鲜血。

方襄叫了声：“爹爹。”正要去看，也被一弹击中胸口，软绵绵地倒在了大石边。

方潭看在眼里，站了起来和解放军拼命：“来啊，来打你爷爷啊！”没中喊几声，被子弹击中，一头扑倒在地上。

枪声全部停了。钟剑涛带着战士围了上去。

14、山洞中。

山洞中静悄悄的，远远看到一堆人倒在血泊中，战士们走进一看，全是女人和孩子，有的女人用身体紧紧护着孩子，身上被打得像蜂窝一般，几个孩子也无声地躺在血泊中。

钟剑涛愤然：“真他妈没有人性，丧心病狂！”继而高声喊道：“快喊卫生员来！看看还能救活几个！”

15、山洞前。

一个战士叫道：“这个姑娘还活着！”

钟剑涛闻声过去一看，倒在血泊中的方襄正在被救治，奄奄一息的她看着钟剑涛，递给他一张纸条说：“潘文虎要逃缅甸，快追。还有你们的常克林，告诉他，我不恨他，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说完，头一歪，气绝身亡。

梁参谋这时也赶过来报告：“团长，没有发现潘文虎和胡逸宣他们，看来他们不在一起。”

钟剑涛说：“他们应该从另一条路逃走了。留下一个连打扫战场，救助伤员，其他人员跟我原路回到岔路口！潘文虎和胡逸宣是从另一条路逃走了。”

16、岔道口。

天完全放晴，雾气尽散，岔道口大树上的蟒蛇不知什么时候跑得无影无踪，小孙很远就看到了那个醒目的标记，喊道：“那是我们的记号！刚才树上盘着的蟒蛇，竟然挡住了标记，我没有发现。”

小孙奔过去，发现标记下面那个明显的用树皮盖着的树洞，他抠开表面的树皮，发现常克林留的纸条，对钟剑涛道：“潘文虎、胡逸宣取道松河要南蹿出境。”

钟剑涛一听，说道：“不能让他们溜走，同志们，加把劲，全速前进，决不能让他们跑掉。”

17、山林里。

一个人向前快速地奔跑，是常克林，他不时在树上留下标记，希望部队能快些跟上来。

隐约间，他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他知道终于追上了潘、胡的人马，他拨开草丛，向声音处远远观望，只见潘文虎、胡逸宣等土匪正在休息，他低头思忖着该怎么办？突然间身后几个人饿狼扑食般冲了上来，将他按倒在地。

只听一个土匪高声叫道：“弟兄们，抓住个探子！”

其他土匪闻声围上来，常克林暗自后悔自己太专注观察潘、胡，而忽略了身后的敌情。

众匪将他翻过身来，不觉惊奇：“怎么是常特派员？”土匪疑惑地将常克林放开，常克林只好说：“你们不长眼水，快走，我要去见潘司令。”

18、树林中。

胡逸宣和潘文虎正在一棵大榕树下休息，忽然看到一小匪跑来：“司令，参谋长，刚才在树林里找水的弟兄们回来了，抓到一个躲在树丛里张望的家秋，一看竟然是常特派员。弟兄们正和他一起过来。”

潘文虎惊奇：“他怎么又回来了，看来这家伙真有问题？”

胡逸宣望着远远走来的常克林，不觉冷笑。

见到胡逸宣，常克林急中生智、先入为主：“司令，参谋长，我常某不是怕死，我只是觉得跟着方氏父子走，我会死得很难看。常某不傻，不想白白断送自己在这深山里，你们不能就这样甩掉我，我可是特派员！”

潘文虎刚要开言，胡逸宣用眼神堵住了他的嘴，胡逸宣双目死死盯着常克林，冷冷一笑：“姓常的，别再演戏了，你要是跟着方氏父子走，还真是一条活路，因为那里有方姑娘罩着你。可现在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死期就到了。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蠢，错杀了徐融后，直觉就告诉我你才是真正的共党卧底，现在你自己送上门来，估计是不想让我们从你的手中溜掉吧。可你也太贪婪了。”

说完手一挥。对身边的土匪道：“把他绑起来。”

常克林眼疾手快，一个健步冲到傻愣愣一旁看着的潘文虎身边，迅速用胳膊勒住潘的脖子，同时用枪顶住潘文虎的太阳穴，高声道：“谁也不要动，谁动我就打死他！”

潘文虎急得大叫：“谁也不要动！谁也不许给我乱动！”

众人一时僵持住了。

19、丛林里。

钟剑涛带领着战士们在密林间飞奔，边跑边说：“快，加快步伐，决不能让土匪溜掉，坚决把他们消灭干净！”

战士们像飞行军一样在密林里穿行。

20、大榕树下。

潘文虎吓得汗珠子都出来了，高声说道：“听常，常特派员的，谁也不要动！”

胡逸宣冷冷一笑，走到和潘文虎、常克林面对面的位置，面色平静地对潘文虎说：“潘司令，你就不要叫他常特派员了！我们的特派员竟然是个共产党，多么大的一个笑话啊！”

继而又面向常克林：“你终于现了原形，好，不容易，真不容易！这说明我胡逸宣的直觉没有错！难怪我们屡战屡败，占不到共军便宜，原来是你在捣鬼。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怀疑你？就因为你爬得太高了，隐藏得太深了，竟然做了顾主席的亲信！我们在西南作战会议中就曾谋过面，我想，你怎么可能是共产党？你要是共产党，共军恐怕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我们的作战方案，这仗还打个什么劲儿！所以从内心深处，我不愿意看到你是共产党！你很会利用我这一心理。只是我不明白，徐融是被你陷害的，你是怎么模仿他的笔迹的？”

常克林轻蔑地看着胡逸宣：“徐融给方襄写过信，方襄把那信给我了。明白了吧！”

胡逸宣连连点头：“哦，原来是借方大小姐一臂之力，我想，你之所以跟她勾勾搭搭，也是以谈情说爱来掩护你送出情报吧！可惜了大小姐的一片深情。”

这时，常克林将枪用力顶了顶潘文虎的太阳穴：“想活命，就叫他们让开！”

潘文虎急了：“都他妈的听见没有，给老子让开。”

胡逸宣阴冷一笑：“常克林啊，常克林，你押着他，就以为找到救星了？你以为他是你的护身符？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潘文虎大急：“老胡，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别乱来啊！”

话音还没有落，胡逸宣当胸就给了潘文虎一枪。潘文虎大眼一瞪，只说出一个“你”字，就像一滩烂泥瘫了下去。

常克林没有料到胡逸宣会来这一手，他吃了一惊，胡逸宣又是一枪，打在常克林的手腕上，常的枪落在地上。

胡逸宣：“我说你找错了护身符。告诉你，他一文不值！我们是失败了，而你也笑不到最后。”

话音未落，就在胡逸宣再开枪的同时，常克林飞身向他扑去。子弹打中了常克林的腹部，但同时他也将胡逸宣扑倒在地。胡逸宣拼命挣扎，叫周围的土匪帮忙，看傻了的匪兵这才缓过劲来，要抓常克林。

常克林在与胡逸宣的扭打中，拉响了挂在腰间的两颗手雷。在手雷“呲呲”的声响中，胡逸宣大骇，拼命挣扎，什么都不顾的常克林紧紧抱住他，在常克林轻蔑的目光和胡逸宣惊慌失措的目光相交中，一声巨响，在山林间久久回荡。

21、丛林里。

钟剑涛带着战士们追了过来。

只听大榕树下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就发现了残匪在乱撺。

见到土匪，战士们如下山猛虎般扑了过去，敌人完全像一群乌合之众，没有任何战斗力，顿时吓得跪地举枪，大部分土匪投降了。战斗几乎没有开始就宣告结束。

钟剑涛大声喊着常克林的名字，大山在沉闷的回应。

这时，杨阿水和黑子高兴地叫了起来：“团长，这是潘文虎，潘文虎已被打死。”

钟剑涛走上前去，看到一个胖胖的身躯像一头死猪似的无声无息地躺着，胸口一大片污秽的血渍，在潘文虎的尸体边上，是数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一个吓得六神无主、满头鲜血的土匪，在战士的逼问下，战战兢兢地说：“长官饶命，常特派员他是你们的人，他，他拉响手雷，和胡参谋长同归于尽了。”

一切都明白了，钟剑涛悲痛万分，难过地脱帽向战友致敬，战士们纷纷脱帽，大榕树下一片肃穆。

22、夕阳西斜，大榕树下。

大榕树下，一座新坟。在夕阳照闪耀着红光。

墓碑上写着：常克林烈士之墓

钟剑涛对身边的战友们说：“汪司令告诉我，常克林同志是我们地下党早在解放战争初期就安插在敌人心脏里的一只钢钉，他深得

人高层的信任。为我军提供了许多宝贵的情报。为歼灭更多的残敌，他潜伏在敌人的指挥中心。在潘、胡哗变之时，他又主动请缨到盘县当了敌人的特派员。我们的很多有价值的情报，都是他机智地送出来的。本来，我一直想见见这位默默无闻、英勇战斗的战友，却不想连他的遗容都难得见上一面。今天，我们把他安葬在这里，就是想让他的忠魂在盘县这块英雄的热土上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