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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烟云(第二十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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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9-07-17 15:02作者:何维江  编辑殷秀喜 审核:吉庆菊来源:西南文学网

第二十四集

1. 盘南水箐洞里。

戴绍宗研究着地图,一筹莫展的样子。身上披着的军衣不知不觉滑落在地上。沈觉走进来,将手上的军用饭盒放在简易桌上,弯身从地上捡起军衣,重新披在戴绍宗肩上。

戴绍宗看是沈觉,示意他坐下。

沈觉指了指桌上的饭,对戴绍宗:“团座,快吃吧,今天我运气不错,打到两只山鸡,味道不错呢!”

戴绍宗看了一眼:“我没有胃口。”

沈觉看在眼里,劝道:“团座,看你发愁的样子,我心里真难过。有时我想,也许我们太悲观了。我总觉得蒋介石、老美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将大陆让给共党。我们坚持着,没准哪天局势就不一样、就遍地开花了呢?实在不行,我们南下经云南,到缅甸打天下去。”

戴绍宗拍着沈觉,点了点头:“这些我都想过,但这几天我想的却不是这个问题。你看,现在我们的兵打一个少一个,弹药供给也打一点少一点,现在粮食总是困扰着我们。其实这些苦难共军当年打游击的时候也同样经历过,可你想想区别在哪里?”

沈觉看着戴绍宗,摇了摇头,戴绍宗看了他一眼,将目光放向洞外的密林:“你看我们的兵力补给,是那些少得可怜的地主富农。只要是穷苦出身的人,没有不跟着共产党跑的。共产党的土改工作组给那些穷苦农民、山民都洗了脑。靠什么洗脑,就是分田地!历朝历代谁不打着均田地的口号招兵买马!可这一招就是灵,你看当年的红军就有无限的兵源,所有穷苦的民众都是他的潜在补给。红军当年被打得那么惨,人少而又少,但给他补给的血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所以,他们在困境中越发成长壮大起来。打着为天下穷人谋幸福的共产党所向披靡,天下的穷人永远比富人多得多,而且光脚的永远不怕穿鞋的。”

沈觉也慨叹:“是啊,越穷越闹革命,而那些地主富农,从不缺衣少食,最初都对共党抱着幻想,只有真被逼急了,才会反抗。”

戴绍宗哼了一声:“就是都反抗,也抵不过那么多穷人的力量啊!要说党国失败,败就败在让天下的穷人太多了。过去我们管共军叫共匪,现在人家管我们叫蒋匪。真是斗转星移,沧桑巨变啊!”

沈觉神情黯然:“可能冥冥中自有天意吧,有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无法选择,就像团座看的那幅画。”

戴绍宗意味深长地:“此番话仅限于你我二人!要是让兄弟们看到我们这样的精神状态,那我们就真的玩完了。”

沈觉会意点头。戴绍宗像想起了什么,问道:“这段时间我们的粮食很紧张,弟兄们有什么怨言吗?”

沈觉:“咱们团的弟兄们,从营长到普通士兵,都对团座敬佩不已,以在团座手下当兵为荣,反正我没有听到什么怨言,也没有听说哪个营连有逃兵。”

戴绍宗叹了口气:“我们虽然孤军奋战了很长一段时日,对弟兄们总讲反攻的时机指日可待,所以,一些普通士兵还是被荣耀、功勋驱使着。弟兄们为什么愿意跟着我,还不是因为我们是国民党的王牌团、精锐团,荣誉的力量是无穷的。可现在,我们总是风餐露宿,而且一再断粮,我相信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毫不动摇地追随我。”

沈觉点头道:“这点我想到了,已经多布了巡营岗哨,要是真发现有临阵脱逃的,一定饶不了那些害群之马。”

2. 盘南水箐洞外,山林里,盘县特有的绵绵细雨

营长李琦年和他的几个亲信躲在一个小岩洞里,看着外面不停的雨水,几个人都显得愁眉苦脸。这时,一个人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地大叫。李琦年忍不住笑骂道:“你他妈的怎么肚子叫得像打枪似的!”

那人哭丧着脸:“营长,这挨饿的滋味真不好受!咱们他妈的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啊!”

另一个接着道:“可不是吗?咱们以前全副的美式装备,王牌军,那叫八面威风,混着也有前途,干着也带劲儿!可谁想混着混着,混得个饿肚皮的下场。”

肚子叫的兵捅了捅李琦年:“我说营长,49军投诚共军了,戴团长坚决不干,单挑单练,这没有什么,等国军光复过来,我们还能立下奇功。可最近一段时间,我怎么总感觉这种念想跟天方夜谭似的。”

李琦年望着外面细密的雨丝,哼了一声:“你小子还知道什么叫天方夜谭。不错,戴团长和那个沈副官,反正张嘴闭嘴就是以大西南为根据地,配合党国反攻大业的最终胜利。当初也觉得要是真能实现,自己可就成人物了,可现在天天钻山沟,风餐露宿,这苦哪是人吃的。况且,看现在这阵势,反共大业何时才能成功,鬼才知道。”

一个亲信回应:“中呀,反攻,反攻,反到山东。我们当初那么多人马,都被人家打到山沟里来了,反攻?猴年马月才能胜利啊!只是觉得共军越打越多,我们被打得越来越少。看看,现在是居无定所,就这么个落脚地,还不敢久留,生怕共军摸上来给包了饺子,这什么日子啊!”

李琦年一撇嘴:“可不,到处都是共军?人家共产党成立的政权都有些时日了,也没有听说台湾那边有什么举动。原来就让咱们在这里落单挨打。”

另一亲信:“是呀,现在共军大力发展地方武装,真是全民皆兵,我们只要踏出山洞密林一步,就会被他们像过街老鼠般地追着喊打,我们还不得困死在这大山里?”

李琦年咬着一根草棍,思忖着。

见李琦年沉吟,一个亲信:“营长,咱们逃吧!”

李琦年皱着眉头:“可戴团长对我有恩啊,又一直提拔我,总觉得这样做有些对不住他。”

一个亲信:“虽说忠臣不侍二主,但也不能愚忠呀,等共军逮住了咱们,那黄花菜都凉了。营长你不要再犹豫了!”

李琦年暗下决心:“可我们去哪里呢?”

一个亲信:“先去县城,那里有你的相好,我们全当就是远房亲戚!”

李琦年点头:“就这么做了,咱们只当逃兵,不投共党,也算对得起团长了。”

众人点头,一个亲信对李琦年道:“营长,我看趁今天下雨,我们就今晚行动吧!”

几人交头接耳议论着出逃路线。洞外的雨越下越大。


3. 盘县城,一户人家。

王参谋局促地对那个丰韵女人道:“我那天晚上回去晚了,被梁参谋狠批一顿。近期,我想我不能再到你这里来了。”

丰韵女人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玩完了老娘,就想脚底抹油啊,有那么便宜的事吗?”

王参谋:“我不是想溜,我只是想避避风头。”

丰韵女人不屑:“呦,什么风头啊?你们解放军并没有规定,不允许男人找女人,你们三营长不就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云瑶吗。怎么,难道我这样的,就只能藏着盖着?”

王参谋:“你真是疯子,你是什么成份啊,他们不会同意我和你好的!”

丰韵女人:“哪里有解放军白睡人家女人的,这事情我得向你们政委反映反映,评评理!”

王参谋指着女人:“疯子,你这个疯子!”

女人道:“随你怎么看,反正你得想法子娶我,不然我就告你去。上次就是你告诉我你们假增援的事,我让‘六指儿’帮我把信捎给了我们家那口子。”

“什么?”王参谋几乎大喊出来:“你,你!”

他只盼这世上有卖后悔药的。

4. 盘南水箐洞外。深夜。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官兵们已经沉睡,三个人影绕过哨兵,向密林中隐去。

两个游动哨兵发现了草丛异常地晃动,拉开枪栓,喝道:“什么人,出来!”

李琦年一个亲信没有沉住气,举枪射击。枪响了,哨兵并未给击倒,举枪还击,双方交上了火。李琦年等人毕竟久经沙场,经验老到,和巡营兵边打边撤,逐渐甩开了巡营兵。


5. 戴绍宗住的山洞。

听到枪声,戴绍宗从床上悄飞身跃起,高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觉早已冲了出去,不一会儿进来,说道:“不是共军,是有逃兵。”

戴绍宗一愣:“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几个害群之马一定得给我抓回来,不然会大大影响我们的士气!”

戴绍宗亲自和沈觉率警卫连的十几个人骑马追去。


6. 盘南山林里。

李琦年三人没有想到骑兵会这么快追上来,亲信掩护着李年琦滚下山坳,自己正要跳下去时,一梭子子弹射来,那个亲信没有吭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

李琦年藏身在山坳下,摒住呼吸,戴绍宗的声音:“把抓住的这个家伙给我押回去枪毙,其他人再给我好好地搜!”

众人打着火把,照来照去,没有发现李琦年的藏身之处。

沈觉道:“天太黑了,团座,咱们回去吧!”

戴绍宗咬牙切齿:“李琦年,我平日对你不薄,想不到你竟然来这一招,别落在我手里,否则让你不得好死!”

戴的人马远去,黑暗中,李琦年探出头来,也恨恨地道:“姓戴的,你可真是翻脸不认人!我他妈本来只想逃走算球,现在老子就投共产党去。你不是想抓我,看谁先抓谁!”

黑暗中,雨下得紧了。

7. 戴绍宗住的山洞。

戴绍宗沉闷地坐在行军床头,感到身心疲惫,沈觉走过来,对戴绍宗道:“团座,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召集队伍讲话,处置逃兵呢!”

戴绍宗看了一眼沈觉,缓缓说道:“过去我一直认为自己带兵有方,可现在,条件这么艰苦,不是所有的弟兄都能与我一条心。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心里很难过。或许是我无能,我无法再赢得弟兄们对我的信任,他们不再觉得跟着我,会有什么前途和荣耀了。我可能确是一个自视清高的凡夫俗子,并没有能力感染大家共赴生死”。

沈觉:“这话没有根据,那么多的弟兄不还是跟着您生死与共吗?一两颗老鼠屎,怎么能代表弟兄们呢!”

戴绍宗感激地看着沈觉:“有你这么一个生死相随的部下,我觉得很欣慰。”

沈觉:“言重了。我还是那句老话,能做您的下属,是我一生的荣幸。”

戴绍宗深振作精神道:“对,早点睡,明天一早枪毙逃兵,还要再老生常谈地说些反攻大好形势来鼓舞士气。”

沈觉:“士气当然要鼓,不但要讲大好形势,反攻节节胜利,还要杀一儆百,我会跟大家讲共军已经把我们列上了黑名黑,投降也会被枪毙,大家只有破釜沉舟,精诚团结,才能杀出一条生路,取得最后胜利。”

戴绍宗点点头:“难为你了,睡吧。”


8. 盘县城,一户人家,夜晚。

一个身影翻墙越入院中,很急切地向屋子走去。

突然,他听到屋里传出男欢女爱之声。

那人勃然变色,一脚踹开屋门,冲了进去。

床上一对男女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听那人道:“你这个婊子,骚货,我不在,你他妈的得到谁都睡!死不要脸。”

说完揪起床上的男人,挥拳就打。被打的男子不是对手,只有讨饶的份:“李营长,别打了,小的再也不敢了。看在我进山为你送信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李琦年愤恨地住了手:“齐六指,你他妈给老子送信,就要睡老子的女人啊!”

齐六指哭丧着脸:“小的怎么敢呢,可英雄难过美人关,她都能把解放军钩到床上,我哪能抵挡得住啊!”

李琦年更是火冒三丈:“什么,你这个婊子,还他妈的跟共军睡觉。”说罢,一巴掌打在风韵女人脸上。

女人的右脸立刻红肿起来,她捂着脸道:“不那样,我到哪里去给你搞情报。真是没有良心,再说,你又不是我正儿八经的男人,我和谁睡,管你屁事。我算对得起你了。”

李琦年:“说,哪个解放军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子?”

女人来了精神:“是作战部的王参谋。哼,那么大岁数的人了,竟然还是个生瓜蛋,没费老娘什么气力就上了我的床。上了我的床,他还想跑?没那好事。看看,这情报都是我有一搭没一搭套出来的。”

李琦年看着面前两个男女,像在盘算什么,突然间,他呵呵一笑:“正愁没有礼物献过去表功呢,老天助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说完,他忍不住笑了数声。

齐六指和风韵女人都让他给笑糊涂了。


9. 县政府大院里。

钟剑涛和路希言正向院中走去,钟剑涛问路希言:“最近你小子好像有些蔫啊,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和你的云瑶闹别扭了?董雪这段时间去省城学习,没人帮你说好话了吧。”

路希言搔搔脑袋:“哪里?没有的事儿。”

正说着,王裕从另一个屋里出来,叫住了他们:“剑涛,俺正找你呢。”说罢他压低嗓音道:“戴绍宗的一个营长投奔我们来了。”

钟剑涛一听,为之一振:“是吗?这我可得好好问问。”

王裕:“他还说他要告诉我们是谁泄露了情报!”

一旁的路希言听了,又紧张,又兴奋。


10. 县委,一个房间。

钟剑涛和王裕坐在桌前,路希言站在一旁,对面是坐着的李琦年。

李琦年急切地说:“长官,不,同志,在你们145团打过来之前,我们团曾在盘县城一带驻扎过一段时间。那时,我和茶馆里的老板娘有私情。这娘们你们也知道,骚得很,少有男人能抵挡得住她的勾引。”

王裕咳了一声:“说正题。”

李琦年:“我说的是正题啊,这娘们虽然风骚,对我还算有些情意。为了讨好我,她勾搭上了你们作战科的王参谋,向他套出情报,她再让齐六指儿给我送过去。上一次,我们就是因为知道了你们增援水塘是假,围歼272师和我部是真。所以我们没有上当。现在我弃暗投明,当然要向政府如实汇报情况。如果你们信任我,我会把盘南水箐洞的实情告诉你们,帮你们彻底消灭戴绍宗,立功赎罪。”

钟剑涛接着问:“那么,上次戴绍宗先我们一步抢粮成功,也是齐六指儿送的信?”

李琦年抬头,有些迟疑,但马上拚命点头道:“没错,都是他们。他们真是作恶多端!”

路希言听了,一脸释然。

钟剑涛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李琦年:“同志,我还知道,戴绍宗在水箐洞有好几个隐秘的落脚点,我愿带你们去搜!”

11. 审讯室里。

王参谋一脸悔恨,满脸泪水地对梁参谋道:“我一时糊涂,犯了大错。可我真不是有意泄露情况的。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做出出卖党和政府的事!我好像是说过假增援的事,但盘南粮食那次被抢,我真的记不起我说过!”


12. 另一个审讯室。

茶馆老板娘和齐六指儿都哭天呛地,女的恨恨骂道:“李琦年,你真他妈是个白眼狼,够心狠手黑的。”


13. 县城,云瑶的家中。

云瑶给路希言倒茶水,问道:“真想不到,王参谋竟然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路希言一脸惋惜:“是啊,平时那么老实,待人也热情,怎么就被那种女人给拖下水了呢!”

云瑶道:“这种事情,外人是无从知道了。”

路希言:“我错怪了田婶,你不会还责怪我吧!”

云瑶摇头道:“那天跟你发火,其实是我不对,只是你知道,自从我爸妈死后,我就更把田婶当做亲人看待,什么人说她不好,就像说我似的。”

路希言拉住云瑶的双手道:“我完全理解,现在不都过去了嘛!”

云瑶笑着点头:“好在田婶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路希言也笑了。云瑶像想起什么,问道:“董雪姐去省里学习,也该回来了吧!”

路希言:“听团长讲快了,没几天你的姐姐就要回来了。”

云瑶笑道:“董雪姐走以前,妇委会的同志们就商量成立一个女民兵连呢。我估计等她回来,这事马上就会落实的,到时候我也参加。”

路希言高兴地说:“好啊,到时候我主动请缨来训练你们这帮娘子军。你知道吗,盘北坪地区一个叫老蔫的民兵,让我训练了几天,就成了神枪手,在坪地一战中打死十二个土匪呢!”

云瑶抿嘴一笑:“吹牛,那是人家老蔫有射击天赋。要真是你教得好,怎么只教出老蔫一个神枪手?”

路希言笑道:“别人只是没有老蔫那么突出,可是表现也都很好嘛!我说云瑶,等你能打枪了,我就把那宝贝送给你。上次你打死那个土匪,我看也不是白蒙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千钧一发之时能举枪命中的,我觉得你挺有射击天赋。来,今天先给你练练。”

说完从腰间掏出那把漂亮的勃朗宁手枪,交到云瑶手中。

云瑶打量着这把精致的手枪:“我怎么觉得这枪,像是专门给女人用的,你看这蓝宝石上的小剑就挺女性化。”

路希言笑道:“不能因为有几块宝石,就把它归为女士专用,我倒觉得这蓝宝石小剑给这枪添了一丝霸气和杀气。团长也喜欢得不得了,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留了下来。”

云瑶默默地抚摸着手枪。


14. 盘南,水箐山洞中。

戴绍宗的人马,显得人困马乏、疲惫异常。不少士兵的米袋子都是瘪瘪的,大家都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沈觉:“团座,再不弄到粮食,弟兄们要坚持不住了。”

戴绍宗点点头:“县城的眼线告诉我,共军在盘南各个重要区、乡都集结了兵力,切不可硬碰。我到有个想法。盘县这边钟剑涛重兵把守,我打算去老厂区干他一票。当然,我们的行动要异常迅速,抢了就跑,决不恋战,不等钟剑涛主力过来,我们就应该回到水箐洞。”         

沈觉不住点头,他指着地图:“有两条山路通向我们的目标,一条比较好走,但不是很隐秘,一条倒是相对隐秘,可是需要翻山越岭绕两座山过去,团座觉得走哪条好呢?”

戴绍宗仔细思考后果断地说:“绕道,我们的行踪决不能暴露,现在共军地方武装联络得相当迅速。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如果我们暴露行踪,很有可能什么都拿不到。前几次弟兄们袭击,不都是因为暴露过早,不能速战速决,导致行动失败吗?所以这一次我们一定要绝对隐蔽,突然发起攻击,速战速决,方可得胜。”

沈觉听了戴绍宗的分析,不觉振奋起来:“好,就按团座说的办,这次我们准能成功!”


15. 崇山峻岭间盘南老厂秀丽的百里竹海风光

戴绍宗的人马在崎岖的山道上穿行,虽然显得疲惫,但还算精神振奋,因为被告知此行动是去抢粮。想到粮食,每个人的脚步都在不自觉地加快。

戴绍宗和沈觉骑着马,也不觉身上冒汗,沈觉抹了一把汗,说道:“团座,穿过前面的谷地,我们就要到了。”

戴绍宗点头:“吩咐弟兄们,再加把劲,我们就到攻击地了,粮食就在眼前!”

戴绍宗和沈觉站在高地上看着队伍向谷地进发,夺粮的欲望使他们都忽略了眼前这条狭长谷地可能带来的危险。

天空乌云密布,像是预示着有什么事就要到来。


16. 山谷里。

戴绍宗的人马刚刚行进至谷中,突然间周围枪声大作。戴绍宗大惊失色,一面指挥士兵们反抗,一面观察着地势。

沈觉对戴绍宗大声喊道:“团座,这荒山野岭的,怎么有伏兵?是什么人啊?”

戴绍宗皱着眉头在一块大石头背后观察着:“还能是谁?瞧这作战阵势,老对手钟剑涛呗!我太大意了,一门心思出奇兵抢粮,没想到钟剑涛早就算好我们会舍近求远,这回我没能算过他!”

沈觉愤怒而心焦:“他妈的混蛋共军,怎么这么料事如神!难道弟兄们今天就毁在这里了?团座,你说,我们从哪里突围?”

戴绍宗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冲出去,不惜任何代价也要突出去!命令部队兵分两路,一路佯攻正面,做出向前突围之势,其余人马都跟我向右后方阵地突围!”


17. 山谷侧面一个高地上。

钟剑涛气定神闲地端着望远镜看着谷中的敌人,对身边的梁参谋道:“我就算准了戴绍宗这家伙会绕道来个突然袭击,我们等候多时了。可惜这个谷地还是太狭长了,我们两个营的人马全部吃掉戴绍宗还有困难。但我布置的这个梅花防御阵地,戴绍宗要想突围,也要给我留下大部分人马!”

梁参谋:“是呀,这梅花形阵地,正面,侧面相互呼应,形成交叉火力网,他们要强行突围,可是要拼掉不少人呢!”

钟剑涛屏气观看,山谷中已打成一片。

18. 戴绍宗处。

沈觉有些绝望而心痛地对戴绍宗道:“团座,共军居高临下,占据着有利地势,而且他们布成一个火力交叉网,弟兄们损失惨重啊!”

戴绍宗脸色惨白,吼道:“损失惨重也要强行突围,否则全部都得等死!”

在他的指挥下,士兵们又发起了一轮冲锋。


19. 谷中。

硝烟还未散尽,枪声已经停了。解放军在打扫战场。山坡上一大片战死的国民党兵尸体,还有一些俘虏正高举着手茫然向前走着。

路希言见到钟剑涛:“团长,我们这回几乎全歼了戴绍宗,但打扫战场时,没有发现戴绍宗本人,他还是溜走了,我已经派人去追,不知能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钟剑涛对这一战果还比较满意:“戴绍宗很有头脑,也很会用兵,他就是跑了,也是原气大伤,蹦不了几天了。”

路希言笑道:“是呀,他的眼线又让我们给端了,他这回可真的搞错了。”

钟剑涛看了一眼路希言:“谁说他的眼线已经给端了?你小子最近谈情说爱,智商有点下降啊。关于那个李琦年,我们要一分为二地看。投诚过来,我们欢迎,但他说的话,要考虑真假,我们不可全信。”

路希言愣住了:“这么说,团长认为真正的眼线我们还没抓到?”

钟剑涛微微一笑:“那当然了。第一,戴绍宗两次得手前,我们都发现一个可疑的电波信号,这个可疑电台相当隐秘、谨慎,总是一闪即逝。那个风骚老板娘和齐六指恐怕都没有这个本事,在他们的住处搜查后也没有发现有电台的迹象。不错,他们是给李琦年送过信,但戴绍宗在李琦年向他汇报之前应该早知道了,这个情报应该来源于他真正的眼线。第二,王参谋不可能传递抢粮的情报给任何人,因为当时这个行动我是全权交给你的,作战科并不知道具体计划。”

路希言:“那王参谋为什么都承认了。”

钟剑涛脸上露出一丝可惜的神情:“王参谋其实是个很老实的同志。这次出事,他已经神志大乱,是他做的,不是他做的,他都失去思考能力。哎,听说当初米副县长还对他挺有意思,他都不为所动,却不知怎么在那个风骚老板娘那儿没能把持住自己。我们放出风来,也是想麻痹一下真正的眼线。你看,现在他认为自己很安全,戴绍宗又面临困境,会怎么办?他肯定还会帮忙他的,我们就以此引蛇出洞!”

路希言愣在那里,钟剑涛看了他一眼,说道:“还有,我们这番话不要跟任何人讲,包括你的云瑶。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人多嘴杂,无意间可能就泄露情报。那个眼线一定掩藏得很好,又很得我们信任!你知道,有些事情,我连你嫂子也保密呢!”

路希言看着钟剑涛,一咧嘴道:“是,团长。”

钟剑涛踌躇满志:“你们营负责殿后,我们这就班师回城。我到前面看看去。”

钟剑涛走远了,路希言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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