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烟云（第十六集）

　　　　　　　　　　　　　　　　　第十六集

  1. 钟剑涛房间。

  路希言急匆匆进来。

钟剑涛问道：“怎么样？”

  路希言：“毛毓生在院门口迟疑了片刻，又向药铺走去了。便衣盯着他的！看来他又上钩了！”

　钟剑涛噱了一口气：“就怕这条鱼儿不上钩啊。不过，我认为我们演得天衣无缝。他行事虽然谨慎，但一定会咬这个钩的！这个家伙很有心机，他知道自己出了县政府大院也会被怀疑，还塞给汪龙发一个字条诬陷他，以备不测。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倒协助我们导演了一出反间计。我们被内奸害了好几次，这次要让他为我们付出代价了！”

　路希言笑道：“反间计和空城计二重唱，你比诸葛亮还诸葛亮啊！”

　钟剑涛：“反间计可以放手一搏，空城计可要有两手准备。这不是在唱戏，诸葛孔明区区一万人敢与司马懿的二十万大军斗智斗勇，那是演义！现在我们谁能保证万无一失？毛毓生就算把情报送出去了，我们也不能保证那些土匪会收兵回去，我吩咐的事布置得怎样了？”

　路希言：“盘南大队和独立营一个加强连应该很快赶到。”

　钟剑涛：“董大勇也会派一个独立营过来，我们现在要按最坏的打算去准备，同敌人打一番恶战。我已经让董雪带领县委员们把群众集中起来，转移到比较安全的地带，对了，快去把汪龙发同志放了，让他回家去照顾老婆，要向他解释清楚，真是委屈他了。”

  2.药铺里。

　毛毓生神色慌张地走进去。

　药铺老板见是他，急忙迎上前去：“毛同志，来拿你订的药吧！请到里屋来！”

　毛毓生和他进屋去了，一会儿工夫，老板儿子急匆匆地出了家门。

  3.城墙边。

　老板儿子搬开几块城墙砖，从洞口钻出城，跑远了。

　跟在后面的两个便衣吁了一口气，回去向路希言汇报。

  4.街道上。

　毛毓生看到路希言带人马走来，他预感不妙，神色惊慌。

5.县城街道上。

　董雪、游好杨和汪龙发在组织群众向县城安全地带转移，老弱病残的百姓有条不紊地行进着。

　云瑶和田婶也带着孩子们向指定的地点转移。途中，她看到路希言和一队战士押着毛毓生走来，毛毓生一脸沮丧。

　路希言看到云瑶，叫住她：“云瑶，今天的战斗可能很激烈，你们一定小心呀！”

　云瑶反倒安慰他：“没事的，听县委们讲，这是在诱敌深入，我们会有什么危险？倒是你要小心啊！”

　路希言看着云瑶坚定的小脸，小声对云瑶说：“云瑶，看过三国演义的空城计吧，我们唱得比诸葛亮还好。”

　看到云瑶不解的样子，他诡秘地一笑：“情况还是千钧一发的，万一有事，你们一定要和县武工队的同志在一起。”

　云瑶镇静下来：“你放心好了，就是拼了命我也要保护好孩子们的。”

　一旁的田婶对路希言道：“路营长，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家小姐的。”

　路希言看着云瑶，眼中充满柔情：“好，赶快去吧。有我们在，你们都会安全的。”

　路希言转身走远，云瑶目送着，有些怅然。

  6.路希言押着毛毓生向县政府大院走去。

　路希言冷笑：“毛毓生，你的人已经把情报送出去了吧！这回我们真要感谢你的鼎力相助了。”

　毛毓生满脸悔恨和沮丧，长叹一声，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垂着头向前走去。

  7.县城街道上。

　汪龙发看着远去的毛毓生，气愤地啐了一口：“狗特务，装得像模像样，平时显得比谁都革命，昨天还主动帮我买药，当时我心里真是感激！可却不知不觉塞给我一张字条，诬陷我，这个狗特务！”

　看着汪龙发气愤的样子，董雪笑道：“老汪，虽然我们委屈了你，可你也为稳住这个狗特务立了功！如果不假装抓你，那谨慎多疑的家伙也不会确信自己的安全，又给土匪们送了一份假情报！”

　汪龙发：“也不枉我被冤屈了一场。不过，你们应该事先透露一下，知道被同志误解错抓是什么感受吗？”

　董雪笑道：“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演得不像，那狗特务不就该怀疑了吗？”

　游少杨：“老汪，这委屈你就受了吧，别念叨个没完！”

　说得董雪和汪龙发都笑了。

  8.盘县城，北城墙头。

　潘文虎和胡逸宣的队伍刚开始第一轮攻击。

　药铺老板的儿子跌跌撞撞被几个土匪领来，嘴里不停地嚷着：“快快，我有要事向魏副官汇报。”

　胡逸宣冷冷地说：“魏副官不在了，有话跟我说吧。”

　药铺老板儿子急道：“你们快撤吧，这是共军的圈套，他们怀疑内部有奸细，就故意送出假情报。目的是引诱你们来围城，再给你们来一个反包围！共军主力并没走远，就在附近。我们的同志发现了，让我告诉你们赶快撤！”

　潘文虎急了：“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天大的美事呢，原来是共军的圈套。老胡，赶快撤吧，现在还来得及。”

　胡逸宣有些怀疑，他问药铺老板儿子：“共军既然知道有内奸，你们怎么知道他们要诱敌深入？难道他们不怕我们的人再把情报送出来。”

　药铺老板儿子：“咱们的同志足智多谋，设计陷害了一个共党干部。钟剑涛上当了，把那人给抓了。我们的同志这才知道真象。145团主力随时会包抄过来，你们快走吧！”

　胡逸宣想了想，不再犹豫了：“赌财，赌人，不赌命。我们潜伏的同志送来的情报基本都是准确的，我们还是相信他吧，司令，叫弟兄们立即撤退。”

　匪军停止攻城，正准备撤。

一个匪急急而来：“司令，电文。”

潘文虎接过一看：“老胡，是那个戴绍宗发来的，他说钟剑涛在城内没有多少兵力，叫我们千万按原计划攻城。”

　胡逸宣一听，心中不悦：“戴绍宗又不是神仙，他怎么知道共军的情况，难道我们的内线拼了命送出来的情报是假的？戴绍宗一贯好大喜功，我看又是他自以为是，我宁可相信我们的情报。当然，潘司令要是愿意听从他的调遣，和共军赌一把，我胡逸宣也没什么好说的。”

  潘文虎：“让老子听从他的调遣？我可是盘县反共总司令，只有我调遣他的份儿。立刻撤军，马上电告戴绍宗，告诉他共军是诱歼，让他保存实力，命令他赶快撤离！”

  9.戴绍宗阵地。

　戴绍宗正在指挥部队攻击南大门。城南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戴绍宗部队的进攻被解放军的火力压制着。

　戴绍宗对身旁的沈觉道：“这潘文虎、胡逸宣真他妈狡猾，让我们攻打最难啃的南城。这伙人打仗没有两下子，和自己人盘算利害得失倒是有一手。”

　沈觉也骂道：“是呀，那帮蠢才要是听我们的继续攻城，我们这里虽然难攻，但四面合围，钟剑涛是顶不了多久的。他们可千万别又自作主张！”

　但两个人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了，因为北、东、西三面的枪声明显稀落下来。

　通讯兵送来一份电文，戴绍宗一看气得脸色发青：“难怪党国屡战屡败，一泻千里，每次到了节骨眼上，就相互使拌、猜忌，互不配合。”

　看着戴绍宗愤怒的样子，沈觉在一旁叹了口气：“团座，他们一撤，我们还打不打？”

　戴绍宗一咬牙，发狠地说：“他们愚蠢，我们可不愚蠢。打，钟剑涛一个空城计能吓退草包，却骗不了我！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挡住我一个团的进攻。”

  10．盘县城，南城墙头。

　钟剑涛跟随路希言来到前沿防御阵地。

　路希言：“团长，其他三面的土匪都撤了，可这面的土匪还在猛攻，虽被我们打退了两回，好像没有要撤的意思。”

　钟剑涛观察着：“他们攻守都很有章法，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部队，不像272师那些乌合之众的风格。”

  路希言：“对，象正规的国民党军。”

　钟剑涛：“一定是那个戴绍宗，可是奇怪，潘文虎、胡逸宣他们中了反间计，全撤了，戴绍宗为什么没被吓走？看他这速战速决的架势，难道他看破了我们的计策？难道潘文虎没有通知他撤退，想借我们之手灭掉他？”

　路希言：“我看敌人是各怀鬼胎，一个不敢赌，一个却赌定了！团长，虽然敌众我寡，但我们守他们攻，我们弹药充足，只要县大队和独立营一到，打垮他们不成问题！”

　钟剑涛想了想：“戴绍宗善于用兵，我们也不能在这傻守着，守毕竟被动，攻才能主动，等他缓过劲来，肯定会打县城其它三面的主意。我要出其不意，带兵出城，绕到他的侧边，给他一个夹击，掌握主动权。他想不到我这点兵力还会出城攻击他的后部，那样必会慌乱，你们趁他乱了阵脚，打他一个反冲锋，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对了，派人接应县大队和独立营，让他们直接从敌人后部攻击。”

  11.戴绍宗指挥处

　沈觉：“团座，我们的弟兄伤亡不少，潘文虎、胡逸宣意外撤退，打乱了我们的部署，我们进展得很不顺利。这样打下去，万一共军的援军上来就麻烦了。还是撤吧，下次再找机会。”

　戴绍宗：“刚才，我让潘文虎和胡逸宣那伙混蛋气懵了头，南城门攻击确实受阻，但我们可以迂回到容易攻打的北城门呀，到时候两处开花，我看他钟剑涛那点兵力是顾头还是顾尾！”

　说着胸有成竹地去部署战斗。

　正在这时，他们的身后和右侧都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戴绍宗大惊：“怎么回事？”

  12.解放军援军。

　县游击大队和独立营及时赶到，从敌人后部发起攻击。

　钟剑涛也指挥着守城战士从侧面杀出来。

  钟剑涛叫道：“散开队形，给我造大声势，迫击炮的炮弹都给我通通打光，让这帮狗日的觉得我大部队杀回来了。”

　密集的炮火，飞蝗般的手榴弹，戴绍宗的侧翼部队被完全打晕了。

  13.戴绍宗处。

　一个军官气急败坏地报告：“团座，两股共军分别从后面和侧面向我们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城内共军也开始了反冲锋，火力太强了，弟兄们快挡不住了！”

　戴绍宗大惊：“两股共军，到底有多少？”

　那个军官慌乱地说：“少说也有三个营。”

　正在戴绍宗迟疑的时候，另一方向也传来激烈的枪炮声。

　另一个军官也慌乱地前来报告：“团座，漫山的红旗，共军大部队从东面杀来了！我们被包围了。”

　戴绍宗此时也慌了神：“哪里冒出这么多共军？”

　解放军吹起了冲锋号，匪军霎时四面楚歌。

　沈觉急道：“团座，我们的情报不准，共军果然实行了反包围！”

　戴绍宗再不敢恋战了：“不要慌，命令部队不必恋战，后面的枪声稀疏，没有炮，立即从后方突围撤退。”

  14.盘县城外。

　钟剑涛和路希言指挥着四路人马乘胜追击。

　敌兵都退了，盘县之围终于化解。

　路希言：“团长，你这回是反间、空城两计并用，既吓退了潘文虎，又吓走了戴绍宗。如果他们知道城里只有不到一个营的兵力，不后悔死才怪。”

　钟剑涛：“敌人这回是大大地失算了，咱们棋高一着，赢得漂亮。”

　路希言也高兴地说：“真是背水一战，化险为夷啊！非但化险为夷，还擒到了内贼。团长，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钟剑涛看了一眼路希言：“你小子别老给我戴高帽子，以为给我吃蜜糖，我就想不起你欠我的债了？”

　路希言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看着钟剑涛，声音也低了八度：“团长，你怎么还惦记着呢？那枪就给我用算了！”

　钟剑涛瞥了一眼路希言：“好吧，赶上我今天心情好，那宝贝枪就归你了！”

　路希言一听大喜：“谢谢团长！”

　钟剑涛笑道：“你这个鬼家伙，不就盼着我说这句话吗！”

　路希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团长，可不许反悔呦！”

  15.县城内。

　群众纷纷返回城里，满是喜悦之情。

　孩子们高兴地捡着子弹壳。

　药铺老板儿子神色诧异，悄悄穿过兴高采烈的人群。但是，当他走进毫无异常的药铺时，几个早已埋伏等候的战士立刻把他扭住。

  16.县政府大院一个房间。

　药铺老板儿子被押进一个有战士把守的房间，一进屋，就看到了垂头丧气的毛毓生和他父亲。

  17.县政府大院钟剑涛办公室。

　路希言向钟剑涛汇报：“团长，据毛毓生交待，他真名叫李大彪，是国民党军统西南局的特务，一年前就潜伏进我地下党内部，他说像他这样的潜伏特务还有好几个。”

　钟剑涛倒不觉诧异：“如果不处心积虑，他们能打进我地方政府，还能混个身居要职，倍受信任？最初，我怀疑四名县委员时，老政委可是花了番功夫调查他们的底细，那毛毓生还救过米副县长的命呢！”

　路希言：“毛毓生交待，他们利用我们地下党的叛徒，逮捕杀害了真正的毛毓生同志，李大彪就假冒毛毓生打进了我党内部，为了争取信任，他还刻意救了米副县长。本来他是打算潜伏川南的，不想我四川地下党为了开展贵州的工作，迎接大西南解放，派米副县长和他来到盘县，他也就潜伏下来了。”

　钟剑涛：“那药铺老板和他儿子也是他发展起来的吧！”

　路希言：“还真不是，敌人在云贵交界这几个重镇，把特务网稿得挺神秘、挺复杂。那药铺老板和他儿子隶属贵州省伪主席顾复仁的特务组织，还不是一条线的。他们联系也很谨慎，最初他们互不认识，这就是我们一直难以发现假毛毓生蛛丝马迹的原因。”

　钟剑涛：“老政委为了这个内奸可是费了不少脑筋， 他要是知道咱们终于把他连锅端了，肯定高兴得又该唠叨了。”

　路希言：“董大勇还骂你呢，说支援了咱们两个加强连，可什么荤腥都没捞着！”

　钟剑涛：“算我欠他董大勇的，告诉他，下回一定补上。”

　通讯兵进来，递过一份电文。钟剑涛看了大喜：“军分区来电，兴义收复了，叛匪大部份被我们歼灭。老政委他们就要班师回盘县城了！”

  18.县城。

　王裕带部队胜利凯旋。县城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钟剑涛和王裕亲密地握手交谈着。

  19.县政府大院。

  群众工作在董雪带领下有条不紊地发展。董雪和县委员们召开各区乡干部扩大会议，董雪的声音：“没有大污点的土匪，只要能弃暗投明，我们人民政府会给予宽大处理，大家作为各个区乡的干部要积极做好宣传动员工作。”

　各区乡干部们认真地做着笔记。

  20.各区乡。

　　干部们宣传着党的宽大政策。

　　许多同土匪有染的庄户人家询问着政策，交头接耳地商量着：“我们赶快找人捎信去吧。”

  21.县政府邻院。

　妇女扫盲班越办越红火，院子里聚集着众多妇女，人数比初办的时候多了很多。

　一个中年妇女大嗓门地喊道：“董同志，云姑娘，咱们这个院子太小了，得换个大的啦，我家隔壁的胖婶叫嚷着下次一定来呢，她要来了，这院子可得胀爆了。”

　话音刚落，就是一片欢快的笑声。

　董雪笑道：“我向大家保证，下次我们一定换个特别宽敞的地方，咱们全县所有的妇女都来了也能坐下！”

　大家欢笑。

  22.夜晚，扫盲班下课。

　董雪被山妹领头的几个姑娘媳妇围着，一个姑娘急切地说：“董同志，你也给我安排个工作吧，像山妹那样，我保证做好。”

　其他几个人也七嘴八舌抢着说。

　云瑶在一旁，抬眼看到路希言在门口向她招手，她腼腆地一笑，对董雪：“我先走了。”就向门口走过去。

　两人走在小巷的石板路上，路希言高兴地对云瑶道：“云瑶，我说的没错吧？我们的空城计唱得怎么样？”

　云瑶一撇嘴：“你找我就是说这个？”

　路希言转口：“还有更大的好消息，今天团长把我叫去，说上级已经批准我们谈对象了。”

　云瑶羞涩地看了路希言一眼：“真的？”

　路希言：“你知道吗？团长这回还告诉我一个新鲜事。”

　云瑶好奇地问：“什么呀？”

　路希言笑道：“团长说一营营长段宝山和独立营副指导员王枫都递了申请，他们都想和你谈对象呢。段宝山的申请还比我早两天，可团长特意压了他几天，先把我的交给上级了。按团长的话：那大黑炭还不把人家姑娘吓跑了。”

　路希言学着钟剑涛的语气，把云瑶逗笑了。

云瑶：“团长就是偏袒你。”

　路希言问云瑶：“你真觉得偏向？你是保密呢还是另有打算？他们两个向你表达你也不告诉我。”

　云瑶头摇得像拨浪鼓：“真的没有，这两个人，他们的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路希言看着云瑶认真的样子：“那他们都是单相思，希望先得到组织的同意再向你表白。差一点我就慢了一步。”

　路希言站定，眼里闪着热切的光芒，深情地注视着云瑶：“像你这样的好姑娘，谁不喜欢呢！”

　他大胆地拉着云瑶的手，将云瑶拉近自己。

云瑶羞怯地抽回手，但路希言借势将她揽入怀中。片刻，云瑶推开路希言：“别让人看到，这里可不是开化的大城市。”

　路希言环顾左右：“组织上都批准了，还怕谁呀？难道还让土匪批准不成？”

　云瑶笑容顿失，转身便走。

　路希言忙道：“怎么生气了？”

　云瑶没回头，消失在夜色中。路希言怅然。

  23.盘北，美丽的拖长江沿线。

　清澈的江水玉带般缠绕在群山峻岭间，沿江一带风景如画。清晨，江上泛起的薄雾给秀丽的山川抹上了一笔神秘的色彩，雾气中影影绰绰的小舟和渺渺的山歌声勾勒出一幅清丽的画卷。

　天渐渐放亮了，雾气也逐渐褪去，在一个鲜花盛开的花坡上，少数民族几万人联合聚集，欢庆着他们一年一度传统的跳花节。男女老幼穿得花枝招展，满山欢声笑语。

他们载哥载舞，互对山歌。好一派热闹的场面。

  24.中午，花坡上。

　花坡上的场面热闹非常。

　苗王方斯文得意洋洋地坐在一个花台上，满脸傲气。他的一对宝贝儿女方潭和方襄分左右站在他身旁。

　方潭二十六岁，长得虎背熊腰，神情干练。他的妹妹方襄十八岁，在苗族服饰的映衬下，显得漂亮出众。

　方斯文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对儿女道：“潭儿、襄儿，虽然山外风风雨雨，可我们这山高皇帝远，是一片清静的乐土。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咱家的，谁也休想夺去！”

　方潭道：“爹爹说的是，咱们这块风水宝地，历来都是中央政府鞭长莫及的地方。重重叠叠的大山是我们最好的天然屏障，共产党闹得再厉害，最终还不得像国民党那样，采用拉拢我们的政策，让我们苗家自治。”

　方襄却说：“哥哥，我可听说共产党所到之处，打土豪、分田地，为穷人撑腰。难道他们会放过我们？共产党一来，还不把咱家的田地都分给穷人了？”

　方襄冲着眼前的人群一努嘴。

　方斯文：“共产党凭什么分咱们的田地给这些穷人。这江山，这祖宗的基业都是我方家一代代盘出来的，又不是我们抢来的，为什么要拱手让给穷人？他想分，先问问咱们手里的枪答应不答应！”

　方潭道：“爹爹，我听说猎头帮严少成已和共党磕碰过好几回了，都说他干得还不错，我们应当和他联起手来，与潘司令的人马共同对付共产党，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管，等共产党打到家门口就晚了！”

　方斯文：“潭儿说得在理，等花坡节一过，我就去找潘司令商量商量，看怎么个干法。”

　他接着又道：“潭儿，襄儿，你娘的病好些了吗？为了给她治病，上几次行动你们都没能参加，不过没有去也不可惜。反正盘关一仗、盘县一仗都没捞到什么好处，只是盘关那一仗共军死了不少人，人家是不会轻易放过盘北的。”

　方襄：“娘的病情，现在稳定一些了，还在吃药。”

　方斯文叹了口气：“我方斯文虽然子嗣众多，但长成人的就你们亲兄妹两个，其他不是早夭就是年纪尚小，爹爹就只有靠你们了。”

　方潭：“爹爹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厚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