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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林超 || 琴心剑胆入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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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9-06-29 18:49作者:何林超来源:西南文学网

琴心剑胆入画魂   

——读罗仕明诗词集《天涯明月心》随感

何林超           

翻开扉页,流连于罗仕明先生或瑰丽奇诡、或绮丽多姿的文字时,我惊讶了。

令我惊讶的原因大致有三个。一是表达上大雅大俗,不时以俚词入句,勇敢地冲撞了汉语的表达规范,让人感到新奇;二是或奇崛或瑰丽的意境“乾坤大挪移”不断闪接,将酷境与柔美整合,强烈了读者的阅读兴趣;三是雪域高原与多彩贵州的协奏与对话,将边关风月的壮美,与江南山水的柔美比对,为读者的阅读,提供了多样性的审美选择。

先说大雅大俗的表达。这里,我们暂且撇下“大雅”,单说大俗吧!我这里所谓罗先生诗词中的“俗”,其实指罗词里凤毛麟角的俚语白话。尽管含量与比重都少之又少,但给人的印象却深之又深。如除“燕子啄泥拱下,建别墅、要点时间。”外,还有“八廓巷,头涌动,端杯耍筷歌欢唱。”、“捋髯须一缕兮,泪汪汪,眯眼北望。”、“天堑乌江,昌河淼水,倾泻奔腾好大方;玩耍去,会佳人才子,玉碗琼浆。”等等。诸如此类的口语、俚语,在《雨霖铃·愁绪多》与《沁园春·生活交响曲》中,几乎全词都是,请看——

周六无乐,懒床迷被,有点落寞。

凄风冷雨来侵,纷扰扰、旮旯犄角。

梦乱飞雨在下,大花脸谁错?

饮淡酒、愁绪添多,刻意强求又何若。

红尘往事如云掠。叹离别,岁月谁相约。

贪杯把盏糊弄,谁懂我、捧心捏握。

欲起还喝,无奈头晕腿软挪脚。

醉梦醒云淡千峰,月冷人沉默。


与文绉绉的辞句相比,此词口语程度大,表达看似另类,但却上口好读,意境表达与情感宣泄的现实感都很强,除“大花脸谁错”句有些费解外,整体的理解并无障碍。据此我以为,可以算得上是白话入词的佳作。

相比别词整体雅句中忽插一两处俚语白话,让人感觉新鲜的写法,《沁园春·生活交响曲》与《雨霖铃·愁绪多》反道而行,于通篇俚语白话中反插一两句雅韵,效果同样不错。《沁园春》虽比《雨霖铃》更为白话,但表达也自由其韵味,如在“浅抿笑,似凌波仙子,”的背景下,顺承了大白话“孩子追妈”为结句,不仅出人意表,而且令人捧腹,让人有石破天惊的感觉,与毛泽东“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不须放屁。”的范式,似乎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二是作品里随处可见、指东打西的欣赏点时时“乾坤大挪移”。读罗仕明先生的作品,常常感觉优美与激越、闲适与险峻有时如连体人,有时如孪生兄弟,既一体两面,又相跟相随,恍似日本音乐名家久石让名曲里小提琴与二胡的旋律,将高昂、沉郁与美女、侠士的要素捏碎了,再调和、重组为另外全新的事物,使原本的两种类型、两个世界或两个人、两种要素溶在同一阕词、或同一首诗里,合为一景,一调,一画,让人欣赏与赞叹;其中,作者游移不定的神思恍如天外飞仙,摇曳着,灵动着,幻变着,仅仅一个电光石火的转身,便将叙述位移为另外的范式,引领读者跳跃跟进……。如《沁园春·天上赤水》一词:

北望黔山, 赤水丹峰,碧海袅烟。

展娇姿百态,葱茏瑰丽;丹霞地险,醉映云天。

倾泻千瀑,桫椤垩纪,竹影婆娑嫩笋巅。

风云妙、叹天公手巧,抚我娇颜。

银涛霞蔚花嫣,惹浪子时时把梦牵。

看红石戏水,珠帘艳壁;楠竹劲笋,万亩无边。

天上人间,风云际会,玉女七姑想弃仙。

神回过、欲转身下走,满眼绵芊。


这阕笔墨相对集中的《沁园春》,集中展示了作者活泛灵动的思维方式。首先,作者用一个简洁的蒙太极手法,推黔山现赤水,开门见山地引入了赞美对象,手法简练而老到,让人有穿越千里见主峰的感叹;其次在描摹主体时又放任思维大跳跃,将现在与古代、天上与地面,物与人互换对照,使静心欣赏者不知觉间,又感受了一种多重维度的审美体验。这里面,作者由对物的描摹入手,以自我身心的感受作结,不着行迹地揭示了人与自然的依存关系,手法巧妙,不落窠臼。“绵芊”一词看似文雅,实为俚词,描摹了游客虽然观景到疲累,但却心满意足的样子。

叙述时蓦地宕开,或者巧指张三说李四,都是罗仕明先生作品的惯常手法,如《恋芳春慢·春光无限》。该词的移步换形之间,几乎均为二至三句为一景,规矩而有序:“繁灿樱花,紫红朵朵,俏姿摇曳秋千。/乱舞蜂蝶,采蕊展翅翩翩。/柳岸清风漫步,染绿了、碧海云天。/光线好,放目千峰,垒垒农舍良田。/残红映地,捡拾碎片。/嬉鸣候鸟,啾绕窗前。/老树抽新,万里眼翠无边。/燕子啄泥拱下,建别墅、要点时间。/凝眸处,牧野芬芳惹人,荻草争嫣。”

虽然叠景成章很常见,但每一组情景都能高低配置,动静结合,却是不容易的事情。简言之,现在我们手上的这册《天涯明月心》,既是罗仕明先生的一段游历史,他的一部情感宣泄史,也是他的一部心灵史。阅读它,我们不仅可以认识绝域风情,重游故乡山水,也可以凭借文字深入内心,抚摸他特别而深沉的个性。

三是雪域高原与多彩贵州的协奏与对话。依据诗中的提示,我们知道到目前为止,由贵州入西藏,或从西藏回贵州,仍是罗仕明先生惯常的旅行双程。于是,雪域西藏的雄伟奇诡,与多彩贵州的婀娜多姿,便构成了罗仕明的生活背景与讴歌的对象。在西藏,日思夜想着故乡;而在故乡,却梦着金戈铁马的西藏。这种离别即为思念的情愫,表现在诗词里,有时是俊峰突起的高就,有时是交替歌咏的慢词;倾诉时如亲呢相携的情侣般甜美,叙述时如轻车简从的好友般随意。这样的场景,在《天涯明月心》里,很多见。

由是贵州与西藏,便成了作者浓墨重彩的重点。其中,有关藏地情怀的抒写(如《水龙吟·天上西藏》、《雁丘词·藏地行》等),使雪域酷美的风情丝缕毕现;而展示故乡的美景文辞如《满江红·黄果树瀑布》、与《沁园春·天上赤水》等,却做到了使壮美与优美合体与并存。

苍茫雪域峰娇,叠峦峻峭刺空冒。

蜿蜒倾泻,瞰岱雄姿,龙腾虎啸。

骤变风云,黄沙残卷,万山虐暴。

漫雪苍眼醉,银妆紧裹,缕阳照、旷莹耀。

碧海蓝天景好,艳千峰、散云舒绕。

经幡旌猎,白螺右旋,匍匐祈祷。

舞美歌飘,牛羊缀地,霞光艳照。

袅烟香浸脑,酒茶溢馥,抚弦音缭。

(《水龙吟·天上西藏》)

一首短短的《水龙吟·天上西藏》,便森列了世界屋脊上的雪域峰岱。它们虽然都具备有睥睨群山,傲视域外的资本,属于公认的“独孤求败”,但在作者的眼里,却是一幅幅“艳千峰、散云舒绕。”的娇俏有情模样。这雄强刚性的藏地,因为这些“舞美歌飘”与“酒茶溢馥”,不仅散射了令人着迷的母性光芒,而且充满着香格里拉的理想味道,因为作者的一片善良与赤忱,所以西藏传递给我们的,是神奇、雄奇与温暖,而不是传说里千里不毛的腥膻与苦寒。

身处酷境绝域,心能闲适自安,这不仅是作者的生活态度,应该也是我们必备的生存参照。为此,在读《天涯明月心》的时候,我们最应该留意和反思的,是潜心体悟与树立一种“风暴一过即彩虹”的达观情怀。作者虽没明说,但我们还是通过文字捕捉,或者说感觉了他深藏的态度。惟其如此,酷寒的西藏在他眼中,才这么俊美,多情;而多山多岭的故乡在他梦里,也才这么可爱,这么温柔。这种诗意的表达,在罗仕明先生的诗词合集中随处可见。眼前是“晓风骄妄,卷雪漫尘飞,低头躲避,孤旅在西藏。”的自况,转瞬便成“纳木错,仙女贤淑轻漾。”、“八廓巷,头涌动,端杯耍筷歌欢唱。”的歌吟(《雁丘词·藏地行》);刚刚还在“冷漠千峰,峭崖绝壁,卷啸雪。”的“苍凉屋脊”上看“雅江浑怒,天水淼,狂倾泻。”蓦地转身,已是 “醉梦,夜深人渐醒,笑捋九霄星月。”的浪漫。——是啊,如果没有海容百川的气度与思接天地的能力,怎么能在“朝饮长沙水,暮食武昌鱼。”的同时,感动与聆听这些自然的大音希声?

写朔风绝域的西藏,壮美啮合了柔美,那么写花语入梦的故乡,又当如何?——读者诸君,贵州、西藏一衣带水,均以高山为表征。所不同的,是藏域高在天上,而云贵居于半空,而已。所以中原人过此见了,便惊讶,便惊叹,说贵州是“游方人从日边来”(游方,即黔东南苗族恋爱之别称)。——罗仕明先生系原乡人,谙熟高原,深知山的气度,以山里人写山,自然就比中原人来得更为深刻。所以无论描摹雪域,或者讴歌家乡,都有出人意表的表现。譬如他诗里的黄果树,既雄浑霸气,也柔美多情,就与常人不同。——“碧海龙飞,黄果树,瀑帘淼水。声势灏、耸高八丈,怒汹泣鬼。”行文至此,作者浓墨忽转,重心顿时滑步旁移,转写黄果树瀑布的柔美与柔情:“红霞似锦山秀丽,白棉如练峰旖旎。待日薄、品佛光幻影,归心醉。”(《满江红·黄果树瀑布》)。但同样的表述,在另一首同题的诗里,则显得更为具体:

……淙淙凄婉琴弦抚,帘帘飞瀑入人梦。窕女君子偶嬉戏,俏做屏中璧玉人。千呼万唤终不走,气浪滚滚袭帛巾。高歌一曲信天游:霓裳仙子舞褶裙。屏前靓女争弄影,天水一滴三千斤。翻江倒海喷薄势,一泻千里抵万军。(《黄瀑之水天上来》)……

  从以上诗句里,我们不难看出罗仕明先生的思绪转轮。——即从壮美起,必以柔美终;而如果由柔美发轫,则一定会上升为雄伟并终结。

——其实,贯穿于罗仕明先生诗词之始终的,不是描摹的手法,也不是独异的语言,而是“铁汉柔情”一词。这个豪迈在冰天雪原之上的刚强汉子,内心里却长满了温柔情怀,惟其如此,无论其诗其人,才独异、温婉而可爱。关于表现于诗词中,不仅有家国大爱,也有个人小爱;有高雅之爱,也不乏市井之爱。可以说,在曾身为军人的罗仕明先生的心里,在家国至上至大的前提下,在美好爱情的个人期待上,一直保持着正直善良与公道良心,否则,他不会读东坡而叹其生不逢时(“地暗星昏,小人得势,庙主无能鬼喊声。”《沁园春·苏东坡》);遇酷暑,见“……三山五岳,谷苗睡地;大城小巷,沸腾如汤。”的时候,心中满怀同情,便“盼人人种柳,后世乘凉。(《沁园春·酷暑难当》”……

文如其人的道理使我们明白,这种积文得文,种善得善的效果,其实是由作者自身的因素决定的。罗仕明先生出生在贵州农村,处苦地,历苦事,自然深望人们都能从苦难中解脱出来。为此,不管作者怎样藏,真实的他都在文字里,细心的读者发现了,彼此一笑时的会心,便成大家都守候许久了的问候。

作者既是军人,长期驻守雪域,自然对雪域高原的一切,当然也都耳熟能详;但他同时又是诗人,诗人的浪漫与善感,又保证了他随时能以与众不同的方式,观察、分析与发现;但同时他更是一位豪侠多情的汉子,所以铁肩道义与妙手文章,江湖豪情及红粉知己,便在丰富与充盈了他人生阅历的同时,也成全了他词彩多姿的华章。

而贯穿这些的金线,是这贵州汉子的一颗剑胆琴心。


(何林超,作家,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麻江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麻江县文联主席。)

(编辑:罗仕明 审核;吉庆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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