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烟云（第三集）

　　                 第三集

   1. 起义部队272师驻地大门口。

　　潘文虎、胡逸宣率营级以上军官热烈欢迎军代表。

　　潘文虎主动迎了上去，呵呵大笑着：“欢迎欢迎，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

   胡逸宣也走上前来亲切地和薛阳等人握手，还大声张罗着介绍各级军官，一派亲热场面。

   胡逸宣拉着薛阳的手：“一路鞍马劳顿，我这就给兄弟们好好接接风。”

   薛阳也笑着说：“什么兄弟不兄弟的，以后大家都是革命同志。”

   胡逸宣看着薛阳，顿时哈哈大笑：“是呀是呀，以后都该叫同志，我们今晚要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说着拉着薛阳的手往前走，亲密地说：“很盼望听到解放军上级领导的指示呀！”

   随后回头对周汉生说：“周团长，你先带军代表同志到住处好好休息一下。”

   周汉生很兴奋地说：“好嘞！”

   2. 在一个特意为军代表腾出的院落里。

   小房：“都说272师情况复杂，以为工作会很难开展，谁知道他们这么合作，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我们可能要提前完成团首长交给的任务了。”

   郭子桥：“是呀，我看，他们并不像想像的那么落后。”

   老卢：“小郭呀，你们这些学生兵涉世不深，这只是表象，工作一开展起来，你就会发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也不会那么顺利。当然，工作难度越大，越能体现咱们工作的价值。”

   薛阳：“老卢说得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政委叮嘱过，我们工作一定要谨慎。”

   3. 院门吱呀一响，打开了。

   周汉生领着几个勤务兵进来，他们热情地给军代表端茶到水。   

   周汉生不时打量着薛阳等人，一副亲切的表情。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4．通往县城的路上。

　　魏文斌乔装成当地山民模样，急急地走在通往县城的路上，边走边机敏地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特别是一些大树。忽然，他的脚步停住了，继而有些激动地走到路边一棵树前，抚摸着树干上一个奇特的符号。他精神倍增，加快了脚步，不远处，又发现一个标记。他抑制不住激动，在标记下也刻了一个符号。           

   魏文斌进到县城里，在一个小店的墙壁上，他终于又找到他要找的符号。他机警地观察一下四周，周围的人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见没有人注意，他在那个符号右下角迅速地画了一个标记。

   5．272师住地灯火辉煌。

　　远远看去，潘文虎、胡逸宣和几个高级军官正在和薛阳等军代表吃饭。

　　不时听到潘文虎豪爽的笑声。薛阳也在高兴说着什么。

　　潘文虎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僵，倒是胡逸宣还是自始至终地亲切异常，不时还爽朗地笑着。   

胡逸宣高声说：“薛阳同志，我们今天高兴啊！经您一介绍，我们才知道，即将给我们272师进行整编的是赫赫有名的145团，钟团长更是用兵如神的猛将。我272师真是三生有幸！好，好呀，我们一定好好配合军代表的工作，各团、营也都盼着你们下去给他们提高思想认识呢。我们要跟上革命的步伐，不好好学习，不提高认识可不行呀。这样吧，后天，我就召开一个连级以上军官会议，请薛同志去上课，好好帮我们大家提高提高思想。”

   6、深夜，胡逸宣的房间。

   潘文虎坐在胡逸宣的床上，气得直拍床铺骂街：“妈的，这不是要把老子架空吗！把我的弟兄们全都拆散，让我他妈做光杆司令呀！”

   胡逸宣冷笑：“以后，恐怕光杆司令你都做不得喽！”

   潘文虎气愤地嚷：“这共军真他妈的欺人太甚！用整编的方法来收拾我们。”

　　胡逸宣示意潘文虎说话小声点：“你以为投降共军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你真够天真的！哼，这几年事实证明，凡投降共军的人，特别是高级军官，现在都没什么好日子过！”

   潘文虎：“这么说来，你从来就没想过姓共这条路？你真是高深莫测啊。”

   胡逸宣：“当然。你忘了，顾主席临走前留过话，让我们担当起反共大业重任。他正在四下组织反共力量，配合我们行动。蒋委员长虽然退守台湾，但你真以为我们大势已去啦？放心，共军的屁股是坐不稳的。美国人也不会袖手旁观。在美国支持下，我们的部队在台湾休整、集训，时机一到，定会大举反攻。当我们缩回去的拳头再打出来时，那就更有力了，再加上我们潜伏在大陆的百万精兵，里应外合，我看共军屁股还没坐热，就得拱手让出江山。等光复大业成功，你潘师长还要成为功勋卓著的反共功臣呢！”

　　潘文虎顿时兴奋起来：“你这话，倒让我吃了定心丸。我潘文虎从爷爷那辈起就占山为王，也算是土匪世家了。盘县是我经营多年的根据地，没有我不熟的人，没有我不熟的地。共军如此算计我，我还有什么好梦可做，现在铁心了，就跟共军玩玩山大王的把戏吧！看谁狠得过谁。”

　　胡逸宣：“对呀，熟话说猛虎难降地头蛇。”

　　潘文虎振奋起来，音量也大了：“哼，黔滇腹地，自古就没有完全消灭过土匪，让我再干老本行我会更有经验。想收拾我，老子的枪不是吃素的。老胡，你放心，要不了三个月，盘县全都是老子的，谁他妈也甭想动他一根汗毛！”   胡逸宣得意了。他坐在太师椅上优哉游哉地摇着，慢言细语地说：“当时你响应投降，我没说什么，那是识时务。因为我心里清楚，师长你可不是凡夫俗子，是识大体的英雄，知道你最终能洞察出正确的路线。我说得没错吧！”

　　潘文虎：“老胡，你说那些军代表现在在想什么？他们会想到死到临头了吗？照我看，都杀了算球。”   

   胡逸宣胸有成竹：“不是说好了后天要召集连以上军官开会、让军代表去上课的嘛。想将他们集中一锅端并不是难事。但我不同意杀他们，要捉活，留着他们，以后肯定会对我们有大用处的。”

   “你这个老胡，原来算盘早就打好了，真有你的。”潘文虎指着胡逸宣诡笑。

   胡逸宣：“这有什么，收拾几个共军，还不是小菜一碟。”

   潘文虎：“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老谋深算了。”

胡逸宣正色道：“师座，明晚你亲自召集特务连，开秘密会议。这次行动，由我亲自指挥，要做到万无一失。”

  7、县政府大院里。

　　钟剑涛坐在一个小石凳上专心致志地看书，连王裕走到他身边他都没有发现。

　　王裕说：“又看这本洋书啊？”

　　钟剑涛显然给吓了一跳，他抬头一看是王裕，很高兴地说：“我说老王，这书太有用了！我是越看越有心得呀！可惜我的英语放了许多年，生疏了，要不是半年前咱们军长给了我一本英汉词典，我看起来就真的吃力了。”

　　王裕撇撇嘴：“你小子也不知哪点好，军长却宠你宠得不行，什么新奇玩意儿都惦记着你！他真有点偏心。”

  “哎，这可不叫偏心，军长喜欢我不假，那是咱能给他争脸。咱145团，攻哪儿都战无不克；守哪儿都坚如磐石。”

　　王裕又开始念叨：“俺真想不明白，这卡什么茨的德国鬼子到底瞎扯些什么，让你像见了宝贝似的捧着它！”

　　钟剑涛忍不住笑了：“不是什么茨，是卡尔-冯-克劳塞韦茨，一位德国军事天才。你说得对，他写的这本《战争论》真是一本宝典，一本外国兵书。我有时看得激动难耐。你看，像这一章，军事人才的……”

　　王裕打断他：“得得，俺看不懂。什么军事人才，这书以前的主人，不就是那个在淮海战役中被我们俘虏的国民党高级将领吗。可我没见他打过胜仗啊？还军事人才呢！军事人才还当了俘虏，军事人才还被打得丢盔卸甲？”

　　钟剑涛：“这是两回事，同样的军事理论，他不会活学活用，这理论就不能帮他挽回败局。况且正像这书里写的，一场战争是受多方面因素影响和制约的，有些因素是凭一人之力无法改变的。我们是打胜了，我们打胜的指挥员可能也没有看过任何军事理论，完全是靠战斗中摸索出来的一些经验。但多学些军事理论，就一定能提高指挥员的素质。我相信等和平了，全中国解放了，新中国肯定会对我们这些军队干部进行培训。不信，咱们走着瞧。”

  “刚才你说的德国人，那不是希特勒的法西斯兵吗？你怎么能看法西斯的书？”

   “真拿你没办法。这个德国人是十九世纪的人，跟法西斯没什么关系！”

   王裕：“你就是一套一套的，俺说不过你，俺只知道淮海战役，渡江战役，还有现在的大西南战役，我们都是发动群众，靠人民战争取得的伟大胜利。事实胜于雄辩！”

   钟剑涛还想反驳，这时梁参谋走过来：“军代表那边来电了，说272师相当配合，整编工作进展非常顺利！”

   8、夜晚，272师一个房间里。

   胡逸宣召集特务连军官开会：

   胡逸宣：“千万不要让军代表起疑心，这次行动我们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明天我让周汉生、徐融通知他们来开会。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次行动的真相，连周汉生和徐融都不知道，只有这样，他们二人才不会露出什么破绽。等军代表来了，以我咳嗽为号，只要我大声咳嗽，你们就带人从后门冲进来制服他们。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几个军官频频点头。

   9、272师会议室。

   在周汉生、徐融引领下，薛阳等人谈笑风生进入会议室。

   胡逸宣热情地让坐。

   胡逸宣：“今天召集这个会，就是想让军代表同志给272师连以上军官谈谈整编意义，谈谈你们对下一步对整编工作的安排。”

   等薛阳他们入座，胡逸宣又说：“我们272师军纪很差，有待提高。哎，说好了的时间，怎么还不来。你们看，潘师长气得都坐不住了。”

   潘文虎气呼呼地说：“太不像话了，我出去看看。”说罢溜了出去。

   胡逸宣见时机成熟，大声地咳嗽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已经埋伏好的人从幕后冲出，分别把军代表一个个按住。

   薛阳等人被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懵了，但还是马上反应过来，几个人开始奋力反抗撕扯。

   反抗中，两名军代表挣脱了敌人，拔枪欲射，却被另一拨冲进屋来的敌人开枪打死。

   枪声刺激了众人，双方的争斗更加激烈，最终，剩余的六名军代表寡不敌众，被全部生擒。

   不知情的周汉生和徐融站在一旁，有些看傻了。

   10、叛变后的272师会议室。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战友，被五花大绑的薛阳愤怒异常，他盯着胡逸宣，愤怒地说：“你们这么做，是自绝于人民，全中国马上就要解放，你还想螳臂挡车，真是白日做梦！”

　　胡逸宣阴冷地说：“是吗？那就较量一下吧，你们不是挺厉害吗？现在不是也乖乖地做了我的俘虏。”

   郭子桥的眼镜在打斗中不知飞到什么地方，他大声冲胡逸宣叫到：“你们这些反动派，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胡逸宣冷冷一笑：“你先别想着怎么惩罚我们，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吧！”说完，挥挥手：“把他们给我押下去。”

   看着军代表被推推搡搡押出门，胡逸宣转向了还呆站在一旁的周汉生和徐融：“二位受惊了，为了不让军代表有任何觉察，我连你们都瞒了。去，马上通知营团级军官前来开会，告诉他们潘师长有要事通告。”

  11、会议室。

　　不大功夫，272师营团级军官都已聚集在薛阳等人初到的大房间里，看着地上未擦干的血迹和屋外院落里两具军代表的尸体，众人窃窃私语。

　　不一会儿，潘文虎和胡逸宣就精神抖擞地走进房间，潘文虎指了指窗外军代表的尸体，干咳一声开了腔：“各位弟兄想必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今天我潘文虎就宣布举事了。共军派这群鸟军代表来就没安好心，丝毫诚意也没有。他们所谓的整编就是将我们272师打散，夺了各位弟兄的兵权，然后再对我们秋后算帐！诸位，我们能坐以待毙吗？”

　　大家不禁七嘴八舌开来。

　　一个军官：“师长，前几日我们在北盘江和共军干了一仗，就觉得共军不会这么善罢干休，原来他们整编是假，想拿我们开刀是真！”

　　徐融嚷道：“前天晚上吃饭时，听那几个共军的话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受制于人的滋味可不好受，我们好歹也是一个师的人马，凭什么受他们的窝囊气。师长此番举事，兄弟我举双手赞成！”

　　说罢，捅了捅坐在身边的周汉生：“对吧，汉生兄？！”

　　周汉生好像正想着什么心事，猛然被徐融一碰，抬眼也脱口而出：“是呀！是呀！”

　　一个军官喊道：“师长，还是那句话，你说怎么办，弟兄们就怎么办。”

　　潘文虎一拱手：“多谢诸位兄弟对我的信任。我潘文虎今天举事就是为了不亏待各位，盘县这一带就是我们的天下，现在我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我们怕谁！共军不仁，休怪我不义，整编272师，先问我们手里的枪愿不愿意！”

　　胡逸宣：“弟兄们，潘师长说的对，我们这么做是被共军逼的！共军想用整编的方法无声无息地消灭我们，他们白日做梦，蒋委员长很快就要反攻了，强大的美国盟友也会鼎力相助，在大陆我们有数百万的潜伏力量，内外夹击，收复国土指日可待！诸位现在吃苦受累，鞍马劳顿，可日后都是党国光复的忠臣，前途不可限量！盘县山多林密，到处是河，处处皆洞，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好地方。我们凭什么受共军的摆布！”

　　人群振奋起来，有人高呼：“我们全听师长、参谋长的！”

　　散会后，心细的周汉生在院子墙角边，发现了一副眼镜，他悄悄地捡起，放进裤兜里。

  12、盘县县政府大院。

　　县委委员毛毓生拿着个本子对米兰副县长说：“粮食实在没有了，县里在周边几个村发动了几次群众交粮，但收效甚微。一来群众基础薄弱，二来这一带群众手头确实没什么余粮。这一个团的战士，每天的消耗不是小数目，再过几天，我估计就要断粮了！”

　　米兰：“粮食问题一定要解决。你看杨松怎么样，那可是咱们这一带有名的产粮乡，我看就去那里征粮吧！”

　　毛毓生点头：“对，咱们这就向团长、政委汇报，派征粮队尽快去杨松征粮！”

  13.、272师驻地，胡逸宣房间。

　　副官魏文斌在门口喊道：“报告参谋长，我回来了。”

　　正在屋中看地图的胡逸宣一抬眼，魏文斌一身山民装扮，不禁高兴地说：“差点认不出你来。快进来，快进来。”

　　魏副官一进门，胡随手把门关上，急问：“怎么样，有什么收获没有？”

   魏文斌一脸喜悦：“我找到联络标记了，也给他们留下了联络标记。过两天，我再去一趟，我想我们的人会在我指定的地点留下联络情报的，和他联系上应该不成问题。”

   胡逸宣满脸欣慰，拍着魏文斌的肩头：“好啊，联系上我们的人，我们就不是孤军奋战了，有了这双眼睛，共军做什么我们就全知道了。”

　　这时，门外潘文虎粗声喊：“我说老胡，大白天关什么门。走，咱们去提审一下军代表！”

  14、破旧黑暗的小屋内。

　　薛阳军代表被关押在一起，众人十分焦急。

　　一军代表说：“都怪我们轻信了敌人。到现在，团长、政委还不知道敌人已经叛变了呢。”

　　薛阳沉痛地：“责任在我。临行前，政委交待过，说这个部队背景复杂，要有两手准备，要我们在积极教育接收的同时，提防他们，观察他们，发现情况及时向上级汇报。可我们太大意，被敌人表面上的热情所欺骗，放松了警惕，没能完成好党交给的任务！”

　　郭子桥：“是呀，咋天我还发报给团长、政委，说这里的工作一切进展顺利呢。唉，此时他们还蒙在鼓里呢！”

　　薛阳：“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那怕只逃出去一个人，能给团长、政委送信就行！”

　　木门框一响，周汉生进来，他看了看郭子桥，从兜里拿出那副已有裂纹的眼镜，什么都没说，替他戴上。

　　郭子桥戴上眼镜，很不友好地看了周汉生一眼。

　　周汉生刚想说什么，门口传来徐融的声音：“汉生兄，别跟他们废话，潘师长和参谋长等着审他们呢！”

  15.、272师驻地，一间庭院内。

　　潘文虎和胡逸宣高高坐在椅子上。

　　薛阳等六人被押进来。

　　潘文虎高声地说：“我说薛同志，你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薛阳愤怒地：“潘文虎，你这样公然与人民为敌，一定会自取灭亡的！现在你们放下武器还来得及。新中国都成立了，全国马上就要解放了，你们再不悔改，就是自掘坟墓！”

　　潘文虎不阴不阳地对胡逸宣道：“老胡，这他妈的共党三天两头说这句话，他们就不觉得烦？哼，让我现在放下武器，他真是敢想敢说，以为我的脑子是糨糊做的呀！”他又面向军代表：“我现在已经杀了你们几个军代表，我放下枪共产党会饶了我？得了，别把我当三岁孩子哄！”

　　郭子桥：“你们这是土匪行为，解放军知道了，会立即消灭你们的！”

　　胡逸宣在潘文虎耳边说几句什么。

　　潘文虎摆了摆手，站起来道：“老胡，我看不用这么麻烦，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这些共军一个比一个叫得响，死到临头还他妈的不忘说教，我倒要看看解放军是怎么不怕死的！恐怕挨枪子谁都不怕，今天我给他们来点儿新鲜的，看看他们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他站起身对周汉生：“汉生，去叫你手下王脖子来。我做了正规军师长，没再撕过票，今天让王脖子来露一手。”

　　看到周汉生愣在一旁，他大声说道：“汉生，愣着干什么！快去叫人啊！”

　　说罢，望着薛阳等人：“你们说我是土匪。哼，当匪就要有匪样，集合人马去操场，让兄弟们都看看好戏，也为我们的出征祭旗！”

   16、盘县县政府大院。

　　毛毓生和米兰副县长在向钟剑涛和王裕汇报征粮工作。

　　王裕：“好，就这么定了，立刻组织一个排的征粮队去杨松。杨松乡乡长吴强就在县里开会，让他和你们一起去。”

　　钟剑涛：“让一营副营长刘良玉和三营副营长刘山带队去，一来可以协助地方的同志征粮，二来可以起到武装运粮的作用。明天就出发，在十天内必须征到第一批粮！”

   17、山间宽阔的野外。

　　场地上聚满了272师的官兵，大家都很兴奋。

　　潘文虎让人拉出两名军代表：“弟兄们，共军口口声声说他们不怕死，今天，我就给弟兄们验证一下，看他们是怎么不怕死的！”

　　被拉出来的是卢雄和郭子桥，大家屏住呼吸，现场鸦雀无声。卢雄被绑在一个柱子上，大声说：“同志们，牺牲是难免的，也是光荣的。大家不要难过，一定为我报仇！”

　　王脖子开始表演剥人皮特技。

　　面对烩子手，卢雄面不改色，大骂不止：“混蛋，王八蛋，你们这些地痞流氓、土匪，你们迟早要挨千刀万剐，老子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要把你们赶尽杀绝。”

　　潘文虎：“共产党不是不信鬼吗？不信鬼怎么报仇。说我们千刀万剐，现在挨刀子的可是他们呀。”

　　薛阳等人也都在大骂，但很快被土匪用布塞住了嘴，挣扎不过，只好难过地垂下了头。

　　卢雄被剥了皮，脚下遍地鲜血，壮烈牺牲。

　　王脖子炫耀似的把一张完整的人皮挂了起来。

　　薛阳眼里喷着火。

　　一旁的周汉生、徐融闭上了双眼。

　　被拉出来的郭子桥，早已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在打哆嗦。

　　胡逸宣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潘文虎大喊一声：“给我剥了这个眼镜的皮！”

　　郭子桥紧闭着双眼双唇因为紧张而变紫，不住地抖动。

　　胡逸宣在一旁慢条斯理地说：“王脖子，下刀慢一点，轻一点。这么好的一张嫩皮，可别弄坏了。”

　　郭子桥的双腿在颤抖。

　　胡逸宣：“王脖子，扒开他的眼睛让他看着刀，我听说人这么一激，皮会好剥一些。”

　　被扒开双眼的郭子桥，看着越来越近的带血的尖刀，大叫道：“别杀我，我什么都听你们的，听你们的，别杀我！”

　　潘文虎张开大嘴哈哈大笑。

　　胡逸宣：“松绑，把他带走。”

　　潘文虎：“看到了吧，什么不怕死，解放军不过如此嘛！”

　　薛阳愤怒地盯着被吓晕、拉走的郭子桥。

　　胡逸宣：“弟兄们，看看吧，这就是不怕死的共军，这就是要整顿我们的军代表。他们外强中干，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我们精诚团结，协同作战，打出我们272师的威风，就一定能给共军点颜色看……”

　　声音在广场上回荡。

   （编辑：殷秀喜　 审核：吉庆菊）